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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强烈的灯光里，反倒更现出些颓色来。
暗哑的，阴晦的，带着令人压抑的气氛。
他有点好奇这部片子了。
工作人员都早已准备到位了。灯光、摄影、机位紧张有绪的布置着。
“顾哥，早上好。”
“顾哥，早。”
所有的人见到顾恺之，都恭恭敬敬地向他问着好。
盛夏戴着口罩和沈慕一起，跟在顾恺之后面，大家只以为多了个小助理，倒没什么人注意到他。
“你和沈慕在休息区等我。”
交待完，顾恺之便径直走到导演张正的跟前，打了个招呼。
“好，恺之来了，你我就不用多说什么了，今天的戏要突出的是感情冲突，这场吻戏，是爱而不得的割舍，还有不甘、忿怨，但不能放，得收着。全部收在心里，后期才能爆发出来。你懂的。”
“放心吧，”顾恺之笑着拍拍导演的肩膀，凑近一些，压低了声音，“多给于南说说戏，我想争取一遍过。今天有人跟着来监班。”
“哦？”张正有些讶异地望向休息区，看到了沈慕旁边跟着的盛夏，然后明了地点点头，笑了，“倒真是难得啊，认识这么多年，你还是第一次带人到片场。”
国际名导一脸吃瓜群众的好奇：“嘿，这小朋友是谁啊？脸都遮住了看不清楚啊？是不是那个……就上次不是有人传你和那个顶流的小鲜肉……”
“不是。”顾恺之直接捧起剧本挡在面前，隔开了一众人等的八卦眼神。
“诶，你还保密呢。行，放心吧，就冲这小朋友也得一次过。”
三十分钟后。
“卡，卡卡！”
张正黑着脸，快步走到顾恺之和于南的跟前，扬起手里的剧本，狠狠地砸到了于南的身上：“你他妈会不会演戏？啊？要不会演就趁早滚你妈的蛋！全组人陪着你练了一早上亲嘴了！丫的故意的吧，亲得爽了吗？太阳都快升起来了，光都变了！”
顾恺之也黑着脸，对手已经NG十一次了。他酝酿的情绪几乎要被磨光了。他深吸一口气，耐着最后一点性子说道：“再给你五分钟，调整一下！”
导演和影帝都发了脾气，现场被一片低气压笼罩，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闷着头干自己的事。
只有于南低头呆立着，眼泪噙在眼眶里。
对于刚出道两年的小鲜肉来说，他的演技已经算上乘了。可他的对手是顾恺之。
昨天的吻戏他就紧张得要死，顾恺之哪怕什么也不做，但那种摄人的压力无形中就已经存在了，他完全没办法给予合适的情绪。最后不得已，还是靠借位完成的。
可是今天这场吻戏是整部剧的转折点，后期剧情、人物性格变化，全从这里开始。不可能再让他借位了。
他不是没拍过吻戏，床戏也是有过的。
但顾恺之的气势太过强盛，就算没有台词，他的动作、眼神、甚至嘴角噙起的角度，都是戏，力量太大，他接不住。
突然，有人握住了他的手。
第十五章来吧，打个啵
他惊讶地抬起头，眼前是个年轻的男孩子，戴着口罩，看不出样子，但路在外面的那双眼睛，灵动鲜活。
“哭什么，”男孩满不在乎地冲他笑，眉眼弯弯的，“跟我来，我教你亲嘴！”
然后当着全场几十号人的面，把他拉到了拐角无人的地方。
“顾哥，盛夏他要干嘛？”沈慕有点怔神。
顾恺之没有说话，只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不一会儿，于南回来了。
是红着脸回来的。
“导演，我调整好情绪，可以开始了。”
张正阴沉着脸看了看他：“好，最后一次。”“《荒芜》第一百二十三场第一镜第十二次，a！”
初升的朝阳照在顾恺之的半边脸上，另一半脸却隐在黑暗里，看不分明，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里却有一种灼人的狂热，衬着明暗强烈的光，有一种无法言语的震慑力，然后那种狂热消退下去，现出一种了无生机的萧瑟来，慢慢的，伸手抓住了于南的胳膊。
于南终于没有像之前几次那样只顾着发抖了，他抬起眼睛与顾恺之对视，被顾恺之带动着情绪，整个投入到角色中。
他笑了笑，风情又凄然，轻轻地说：“我要走了。”
顾恺之眼中的狂热又升腾起来，抓住他的手指都泛起了白，然后继续压抑下去，最后在痛苦中，微微抿了下嘴角，喉结耸动一下，极尽克制地倾身过去，吻上了他的唇。
于南的泪滑落下来了。
“卡！”
“好，过了！”
全场响起了掌声，既献给顾恺之完美的表现，也送给于南终于突破了自己。
只有顾恺之脸色阴晴不定，走到休息区，一把抓起盛夏，拽着他到楼梯间。
“你刚才对他说什么了？”
“没有啊，什么都没说。只是教了教他该怎么跟你打啵。”
“哦？”顾恺之的声音压得很低，眼里涌着欲来的风暴，“怎么教的？”
“嘻嘻，”盛夏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伸手拉住顾恺之的领带，把他拽得更近些，贴着他的唇说，“就这样教的。”
抬头就吻了上去。
唇舌纠缠。
嗯，他昨晚就想这么亲了。
一吻完了，趁盛夏呼吸未稳，顾恺之伸手，从他口袋里掏出手机来，解锁，划开。
屏幕上一对狗男男正luo着身子激烈地拥吻，那画面实在是十八禁。
难怪瞥见盛夏偷偷摸摸地给于南看手机。
顾恺之勾唇一笑：“就这么教的？传播小h片违法啊，小屁孩。”
然后很认真地再看一眼：“原来你好这口。”
“是啊，就好这口，”盛夏红着耳朵故作镇定，“要不咱俩找个时间试试？”
“好，”顾恺之深深地看他一眼，“找个时间试试。”
说完把手机重又塞回盛夏口袋里，转身走出了楼梯间。
等确定顾恺之走远看不到自己了，盛夏才抬手捂住了脸。
啊，要死了，真当他脸皮那么厚，不会害羞的么？
拍完天台日出的戏码，剧组一行人收拾器物，再赶往摄影棚。
“顾恺之呢？”盛夏有点奇怪，问沈慕。
“顾哥说他跟导演的车，让我送你过去。”
“哦。”心里有点闷闷的，忍不住又问，“那于南呢？跟他们一辆车吗？”
“没有。”沈慕憋住笑，帮盛夏拉开了车门。
他突然有点明白顾恺之为什么会喜欢盛夏了，这小孩果然很妙。
那边，顾恺之和张正在车里。
“怎么把你家小朋友丢下跑来陪我？”张正笑得贼兮兮，哪还有半点在片场时不怒自威的样子，“有事就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