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腕上的碧玉镯精透,袖口绣金线莲纹,道:“绮南人很不错,只是正直过头,做不出腌臜事。人心隔肚皮,保不齐会有人害他,也正因此,所以我才给他那些护身的东西。”
他说道:“我也不是嫉妒于他,毕竟他才是赵家正牌的继承人……罢了,这事我说了也不算,魔族一事查得怎么样,似乎都没怎么听人说有找到的痕迹。”
赵鸾沅抿口茶,淡色茶水润泽她的粉唇,她开口道:“还在查,蘅岚山没再有动静。目前虽有些小线索,但不是那么简单的。魔族气息隐蔽,修为高者,宝剑利器甚至伤不到分毫,灵力更比不过,现在可能正隐在常人之中,伺机壮大。”
这些不是机密,有心人想知道不难,赵鸾沅并不想他们这些小辈卷进去,便只是随意说了几句。
关于魔族一事争论许久,不信的人有,信的人明哲保身,小世家就人多人少都能议个整天。顶头的四大世家倒是早已经开始排查,但地界太大,人也乱,三年也没完成。
赵家底下的人动作比旁人大些,毕竟出了蘅岚山一事。府内风平浪静,只不过是赵鸾沅不许人提。
“这些事我果然是不感兴趣,”许致淳抬手抹她唇上的微润,“万不可疏忽伤到自己。”
“这些都是以后的事,”赵鸾沅朝他笑了笑,柔软乌黑的发尾微卷,静雅高贵,“你日后好好修行,护我便是。”
许致淳收回手,认真看她,应道:“我若活着,谁也伤不到你。”
他薄唇好看,俊俏年轻的脸很容易让人心生怜爱,以前只会干巴巴说我要保护姐姐,现在长大了,说的话也愈发讨人欢心。
赵鸾沅轻笑了一声,道:“你不闯祸就是最好的。”
空中的湿气有些重,天色微沉,御剑飞行的修士速度慢了下来,舆架稳稳下地。
驾车的人道:“麒麟山庄到了。”
许致淳转头,问赵鸾沅:“是前代老长老?”
赵家有位年迈体衰的危长老,他擅长炼器,就住在这人烟稀少之地,在赵绮南来那年搬出了主府,许致淳同他有几面之缘。
赵鸾沅颔首。
许致淳没再多说,赵鸾沅从前有把剑,一直没出世。
危长老底下的小厮等候许久,见许致淳扶赵鸾沅下来,上前恭敬说:“长老等候多时,您要的东西已经备好。”
作者有话要说:深夜食堂:好想吃螃蟹
第8章
赵鸾沅迟了一刻钟,小厮并未带她去迎客的客厅,而是恭敬领她去山庄剑窑。
“危长老说您该是不想浪费时间的,故而直接去了剑窑。”小厮恭恭敬敬引她过了条回廊,走向后山,“寒来剑通体青白冷气,不服训诫,需家主一滴心头血。”
赵鸾沅颔首,莲步轻移,姿态雅致优美。她前段时间身子孱弱,饮过许致淳的血后,胸口郁结的病气散去不少。
许致淳跟在她后面,颇有清俊沉稳,他听见小厮说要她心头血时,脚步顿了顿。
剑窑隐于高大的后山,石门厚重宽大,枯枝丛生,两边侍卫的红色剑穗上有赵字,红穗代表各世家中的一大殊荣,非功力高者,不可得。
剑窑上有锋从二字,用狂傲的草字书起,书者桀骜不驯,在赵鸾沅面前却是随和。
许致淳先叫一句危长老,危长老看了眼他,稍稍讶然,似乎没想到他会在这。
赵鸾沅身子纤直,白衣胜松软的雪,熟稔同危长老道:“致淳这几天要照顾我,来时误了时间,长老莫怪。”
许致淳拱手道:“姐姐身子弱,前几天才犯过一次病,望危长老注意些她的身子。”
危长老方脸端严,特意换上的新衣干净,他点了头道:“我心中有分寸的。”
危长老不太喜欢许致淳,便没和他多说话,转头和赵鸾沅道:“猜到家主是有事绊住了,所以直接来了这里。”
天色微微暗沉,赵鸾沅没好说自己是因为睡得太好错过了时间,只道:“进去吧。”
危长老知她不想耽误时间,便请她进去。
赵鸾沅才迈出步子,玉白手腕突然被后面大手攥住,掌温很暖和,她回头看许致淳,他却又松了手。
“姐姐省着些。”
心头血本不是普通之物,用了身子便弱一分。赵鸾沅知他担心自己,眉眼中含无奈的笑意:“不用担心。”
……
许致淳被留在剑窑外,等了他们半个时辰。
坚固的剑窑重震一次,地上的尘土随之摇动,剑鸣铮铮作响,温度下降,后山霎时下起了飘零的白雪,寒气逼人。
他抬头。
厚重的大门慢慢打开,地上慢慢凝结层薄薄的霜,赵鸾沅踏出来,这层薄霜便瞬间消了。
赵鸾沅素来就嫩|白的脸色又苍白了一些,纤细的手指没有划伤的痕迹,早已经复原,后边修士双手横抱剑匣,悄无声息般,匣身雕刻寒来二字,辅以清冷梅花。
这是把极其锋利的好剑,但赵绮南修为不够,压不住剑气。赵鸾沅与他同出一路,倒可用心头血帮他,等他到了一定修为后,自会解开。
许致淳半句话都没跟赵鸾沅说,静静跟在她身后。
她细细同危长老在说这把剑的事,也没注意到许致淳异常的沉闷。
临走之时,危长老避退众人,灵力消除杂声,外人同听不见,他对她说了件事。
“大阁主应当还没同你说,我偶然之下,得了味千淬火。”
赵鸾沅微微愣怔,又反应过来,难怪大阁主昨天说有好消息。
千淬火是种花名,瓣红如烈火,千年一开花,不可丛生,生长一朵,千里内将不会有其余的千淬火,便连赵家如此大族,也仅得过一支,用在赵鸾沅身上,缓了她最初十年的难受。
这东西如其名,赵鸾沅当初撑过去的时候,硬生生折腾掉了半条命,养了一年才慢慢好转。
远远靠在舆架旁的许致淳身子斜倚,微微抬头,手中玩片刚摘的片绿叶,手指捻着叶柄。
“家主身子阴寒极重,连大阁主都束手无策,千淬火是极烈的花,恰能为你所用,挑个合适的日子,只需闭关一月。”
地上的飘雪慢慢凝结,寒气加重了些,赵鸾沅回他:“我知道了。”
她很少在这种事上犹豫,利弊权衡,思考片刻便应下了。
今年是多事之秋,但能让她亲自出马的只有魔族一事,旁的杂事交给底下人便行。
赵鸾沅前段时间才和大阁主说过不挡赵绮南的路,没想这么快就来了转机。
危长老叹道:“陵桓不在,我们这些人也已经老了,以绮南的性子,现在是做不成大事的,没你在不行。百年前的事,不该再次发生。”
陵桓是她兄长的名字,当年出事失踪,落崖失忆,醒来时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