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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在场的几个人都有点儿尴尬,何芃锦嘻嘻哈哈地笑道:“你要跟谁提亲呀?兰月早就跟娄慕台订亲了,你可千万别跟我提亲啊, 我不会答应的。”
边巍脚步一顿,
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兰月
:“我这就来晚了一步, 你就跟娄慕台定亲了?好吧, 定就定吧,又没成亲,还是可以退的,反正他也快完蛋了。”
他这轻飘飘的一句话, 却把兰月吓了个半死, 一把抓住边巍胳膊, 急急火火地问:“你说什么, 慕台哥哥他出不来了吗?”
范复来觉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让大家进屋之后再细谈。坐在宽敞气派的厅堂之中,边巍毫不客气地说道:“兰月,真不是我吓唬你。你想啊,那不是普通的牢狱,是天牢。目前关押的都是朝廷重犯,连看守天牢的狱卒都换了。新君登基, 信不过原来那些人, 特意让我们这些嫡系部队来看管天牢。那娄尚书一直就是严相的爪牙, 和严相还有亲戚关系,虽说不在诛九族之列吧, 可也好不到哪儿去。如果娄慕台中状元之后,始终不认他爹,也就好了。可他偏偏又认了,他们这些人,有九成的可能是要杀头的。”
“那一成呢?”兰月不死心的追问道。
“还有一成就是流放,估计是流放边关,永不叙用。不管怎么说,他这一辈子也算是完了。你并未嫁入娄家,总不能把自己这一辈子也给他搭上吧。兰月,咱们俩从小一起长大,我对你什么心意,你还不明白吗?你若嫁了我,我肯定把你捧在手心里,绝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
兰月一心想的都是娄慕台,哪有心思听他说这些风花雪月的话。他说的越是严重,兰月就越是放心不下,只百般恳求,让他想办法通融一下,放自己进去见娄慕台一面。
原本边巍是死活不肯答应的,后来何芃锦说了一句话打动了他。说他若真想娶兰月,就应该让她去见一见娄慕台,这样才能让她死了心呀。于是,边巍本着让兰月死心的想法,才答应帮她想想法子。
又是两个晚上没有睡好,兰月顶着一双硕大的黑眼圈,终于熬到了边巍传来消息,让她趁晚饭时间去探监。
兰月不敢多带东西,只带了一只五香烧鸡,一个酱肘子,用油纸紧紧地包裹好,捆上麻绳。
边巍一瞧就不乐意了:“我让你晚饭的时候来,是因为这个点儿守卫比较少,好通融,你以为我是让你给他送饭来了。”
若换成是旁的军官,兰月必定要对人家客客气气、毕恭毕敬,但是边巍不同。跟自己从小到大的玩伴说话,还有什么客气:“我带点吃的怎么了?他在里面肯定吃不饱,你别这么小气行不行,我人都进去了,还怕我带着烧鸡啊。”
边巍被她气乐了:“哟呵!行啊兰月,跟小时候一样,还跟只小野猫似的,土地庙那回都把我挠破了。算了,走吧走吧,进去你就能看见他不要脸的吃相。”
有边巍带路,一路上自然畅通无阻,很快就来到了关押着娄家四口人的牢房外。
因为这次抓的人太多,天牢里已经快要盛不下了,也来不及分什么男监女监,只能以家庭为组关在一起。每间牢房三面都是墙,唯有靠近通道的这一面是铁栅栏围着,而对面的监牢里又关着其他人家。
这一下可苦了这些官太太和大小姐们,吃的不好大不了饿着,睡得不好也能将就,反正到了这种地儿谁也睡不着。可最关键的是他们没有恭房啊,连个尿桶都没有。只有这么一间牢房的活动空间,吃喝拉撒都在里面,女眷们实在憋不住要方便的时候,只能由自家的男人撑起一件衣服挡着。已经有两位贵女受不了这等屈辱,碰壁而亡了。
不过好死不如赖活着,大部分人还是在坚持,期盼着能得到赦免。
娄慕台倚着墙壁盘腿坐着,安安静静的,头发有些乱,上面还粘着几根稻草。五天没刮胡子了,青黑的胡茬长出了一截儿,看上去不像平时那么干净斯文,却平添了几分男子冷硬的气概。
“慕台哥哥……”兰月扒着铁栏杆,探头往里瞧,哽咽地唤了他一声。
娄慕台应声抬头,一眼就看到了兰月,霍地一下站了起来,两大步就走到铁栏边,握住了兰月的手:“你怎么进来了,这几日天牢里从未有过探监的人,你这样进来会不会有危险,千万不要连累到你。”
“咳!”抱着大刀懒洋洋站在一边的边巍,使劲儿咳了一声,宣示自己的存在感。
娄慕台转头看了他一眼,直截了当地问道:“边巍,你现在官职也不是很高,就这样安排她进来,不会有事儿吧?”
边巍唇角一挑,邪邪一笑:“状元郎,还是顾你自己吧。小爷官职虽不高,却是在皇上嫡系部队中任职,兰月我自然护得住。”
他们二人说话的空当,兰月一眼都没有看边巍。眸光急急地上下打量娄慕台,心疼的紧:“慕台哥哥,你瘦了,在这里边儿肯定吃不好吧。我给你带了烧鸡和肘子,你快吃两口吧。”
兰月把麻绳解开,捧着两个油纸包递了进去。与此同时,她也看到了摆在地上的食物,是一小盆儿像喂猪的泔水一样的东西,黑乎乎乱糟糟的,上面飘着几片菜叶子,一看就没法吃。
油纸包打开,肉香味儿在天牢中四散开来。无力躺着的娄玉芝软绵绵地爬了起来,跪坐在稻草上,闻着香味儿掉了泪:“嫂子,我都快饿死了。你瞧瞧那牢饭,根本就不是人吃的东西。能给我一只鸡腿吃吗?我可就你这么一个大嫂呀!”
高高在上的娄家大小姐,此刻哪还有几天前那傲娇的神情。五天的牢狱生活,让她真正感受到什么叫生不如死,是父亲一直鼓励她会没事的,她早就恨不得一死了之了。
此刻闻到肉味,这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再也绷不住了,似乎完全忘记了前几日自己还曾趾高气扬的说过,绝不让这个小绣娘进娄家的门,而此刻为了一只烧鸡,一口一个大嫂叫得十分亲热。
兰月并不知道这几日在狱中发生了什么,只能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娄慕台。
娄慕台回头瞧瞧可怜兮兮的娄玉芝,不管怎么说,她终究也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这几天这位大小姐遭的罪已经够她受了。
他缓缓走过去,把烧鸡交到娄玉芝手里,把酱肘子给了父亲。转身回来的时候,顺便在怀里摸了摸,细心的兰月发现了他这个动作,赶忙追问:“你身上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