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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也呆够了，便找了个无人的草地躺着晒太阳。

    回想起去年这个时候，她好像每次不当值都是跟九爷呆在一起的吧？九爷教她骑马，他们一起看书，一起写字……

    今年北巡九爷没有随行，她的生活好像也枯燥了很多，不是睡觉就是发呆，就连练字儿也没了兴趣。

    “每次见你都是那么舒服自在？”斜刺里一个调侃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

    周小锦心里一惊，掀起眼皮看去，来人正对着阳光，她看不清楚他的面容，不过这人的声音倒是挺耳熟的。

    她不慌不忙地起了身，十三阿哥笑呵呵地立在她面前，周小锦端正地请了个安后便开口要告退离去。

    “我倒是好奇，周姑娘为何每次见我们都避如蛇蝎？”十三阿哥说的是我们，他说得没错，近日来周小锦每次见到他和四阿哥都跟避瘟神似的避着。

    周小锦见十三阿哥脸上收了调侃之色，而是微微皱眉，看着她的目光也带了点压迫。

    “十三爷严重了，奴婢哪敢躲避您呢？”她语带恭敬道。

    “就算你跟九哥走得近，也不必拿我们都当敌人吧？好歹你进宫前咱们也是老相识了。”十三阿哥叹道。

    周小锦仔细琢磨着“老相识”这个词，十三阿哥是不是说的有言过其实了，她之前跟十三阿哥好像只见过一面吧？顶多算是点头之交。

    算了，既然十三阿哥都这么说了，她也不敢博了他的面子，老相识就老相识吧？反正她也吃不了亏，再说了，她现在虽然和九爷好了，可不能把所有人都得罪光啊？

    “那十三爷，你是有什么话要跟奴婢说吗？”周小锦缓了脸色，斟酌着说道。

    十三阿哥仔细打量着她的神色，刚欲说话，却见一个太监匆匆跑了过来，打了个千儿气喘吁吁道：“十三爷，万岁爷叫您过去呢！”

    “知道了，这就回去了。”十三阿哥意义不明地看了眼周小锦，这才跟着前来的太监往回走。

    周小锦看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面露疑惑。

    十三阿哥走后，周小锦没过一会儿也走回了营帐，只是她正要掀帘进去，却只觉后面一个人影略过，她疑惑地回头，秋莺正低着头走进隔壁的营帐。

    “秋莺。”她喊了一声。

    秋莺闻言一惊，默不作声地抬头看她。

    周小锦见她眼眶通红，不发一言地看着她，心里一愣，下意识地问道：“怎么了？”

    “没事。”对方漠然地回道，随即埋头走进了自己的营帐。

    周小锦怔了下，心里越发疑惑，秋莺是今年三月刚调过来的，比她还小上几岁，她当时见这小姑娘温顺又懂事，就对她格外照顾了几分，小姑娘私下里也是对她以姐姐相称，所以两人的关系倒是也不错。

    但是，最近她总觉得秋莺怪怪的，总是一个人默默地发呆，跟她说话也是漠然的语气，以前她脸上温婉的笑容更是荡然无存。

    周小锦叹了口气，小姑娘也不知是遇到了什么事，她之前问了好几次对方都是闭口不答，待她呆会儿用完晚膳再问问看吧？

    周小锦吃完饭回来时，发现秋莺没有在营帐里，等她晚上洗漱完又跑了一趟，对方还是没在，她只得又揣着满肚子疑惑回去。

    她晚上因为心里有事，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很久才睡着，只是她睡眠浅，只觉得朦朦胧胧间好似听到了隔壁营帐传来了隐隐的哭泣声。

    她一惊醒了过来，忙地穿上衣服拢了拢头发就出去了，她疑惑地走到隔壁营帐那边，发现一个太监正鬼鬼祟祟地守在门口。

    她越走近越觉得这个太监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太监明显也看到她了，先是一愣，随即冷着脸低声呵斥道：“赶紧走开，别多管闲事。”

    好熟悉的台词，周小锦猛地想起来他是那天负责把菀莹尸身送出宫的那个太监，他是毓庆宫的人，那么他的主子……在里面？

    她倏地转头看向营帐门口，门口有厚重的帐帘，根本看不到里面，只是这时里面却突然传来一个哭泣的女声：“太子爷，奴婢求你了，你放了奴婢吧？”

    “你的阿玛早就要把你送我了，你迟早是我的人，如今在这儿矜持个什么劲儿？”一个阴沉的声音冷冷道。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又是一个哭泣的声音。

    “是不是太子爷在里面？”周小锦突然厉声问门口的太监。

    “我劝你别多管闲事，那天有雍亲王帮你，现在可没有，识相的话早点离开，别坏了太子爷的好事儿，否则你吃不了兜着走。”太监阴阳怪气地说道。

    “这儿离万岁爷的大帐可是很近，你说如果我大喊一声，这大晚上寂静无声的，万岁爷那边会不会听到？”周小锦看了一眼康熙的营帐，冷冷道。

    “你立刻进去告诉太子爷让他出来。”

    太监显然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愣愣地看着她。

    “快进去，我数到三，一，二……”还未数到三，那太监便一咬牙走了进去。

    周小锦默默在外面等着，作为一个身份低微的宫女，她本该袖手旁观，只是当初菀莹被抬出宫的场景到现在仍历历在目，还有她自己上次也差点被太子轻薄，这其中的痛苦与绝望她也曾体验过，她做不到让自己冷漠离开，当什么也没看到。

    她只听到里面传来几句咒骂声，然后门帘一掀，太子怒气冲冲走了出来。

    她微笑着抬头，太子看到她先是一愣，接着脸色又阴沉了起来：“又是你。”

    ☆、第 35 章

    太子走近她，居高临下冷冷地盯着她，阴沉地说道：“不要以为你是老九的女人就有恃无恐，爷就不敢动你了！”

    “奴婢不敢，只是这秋莺是乾清宫的宫女，要是让人知道了这件事，说出去恐怕对太子爷您的声誉有影响，您说是吧？”周小锦垂目淡淡道。

    太子狠狠剜了她一眼，冷哼一声便拂袖离开了。

    太子一走，周小锦刚刚僵硬挺直的背就垮了下来，手心里也全都是冷汗，她长叹一声，挑帘走进了眼前的营帐。

    秋莺此刻正抱着身体蜷曲在角落里，听闻有人进来，吓得尖叫一声，头更是埋在了臂弯里，整个身体也在瑟瑟发抖。

    周小锦轻轻走了过去，放柔声音道：“秋莺，是我，唤琳姐姐。”

    秋莺闻言，身体一顿，慢慢抬起了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亲切的笑脸。

    “姐姐，救我……”秋莺颤声道，语闭泪如决堤般倾泻而下。周小锦见状赶紧走过去，怜惜地搂过她，轻声道：“哭吧，哭过就好了。”

    太子一回营帐就大发了一通脾气，把屋里能摔的东西都摔在了地上，只不过草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什么也没摔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