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灰姑娘想拿爽文剧本 第28节
她慢吞吞地走过长廊,绕过庭院,坐在已凝结成冰的喷泉旁,未料想喷泉的另一边有两个侍女在低声八卦。
隔着冰雕般的喷泉,她们显然没有看到她。
“听说提塔尔城的黛纱王妃早产,生了一个小公主,王很高兴,准备过去看她。”
“可皇后也快生了,王不一定走得了。”
“那也不一定,我听王的侍从说已经在准备行装了。”
“咦,这次王会带他的情人一起去吗?”
“那个调酒侍女?不会。”
“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她的侍女说她和王吵了一架,王很生气,之后就没来找她了。”这个侍女的声音低了一些。
“他们为什么吵架呢?”另一个侍女也低声问。
“不知道,反正就是王很生气,估计是不会带上她了,而且要是想带的话,现在就应该清理行装了,但没动静。”
“哎,其实她早失宠了……”
两人还在叽叽咕咕,海心却已起身站立,缓缓向房间走去。
半个月后,海心听说皇后生了,也生下一个漂亮的小公主。小公主出生五天后,美少年皇帝就出发去了提塔尔,自然没有带上海心。
出发这日,有侍女恭恭敬敬来问她,是否愿意去送下君王,被她一口回绝。
侍女站在门口不肯走,说道:“皇后殿下、王妃殿下都去了,您是不是也应该考虑去一下呢?”
“我不去。”她冷冷道。
侍女又劝说了几句,见无效,只得离去。
大殿主管很快也来了,“海心,王很快就要出发了,你真不去送?”
“你们有完没完,”海心怒道,“不送就不送。”
大殿主管看着她良久,才说出一句:“你就不怕王以后不再理你了?”
“不理就不理。”
“如果他不理你,你将会再次沦为侍女,过上从前的困苦生活,跌落底层,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吗?”
海心也看着她,再次重复,“我不会去送他。”
何止不会送他,她还会离开他。她来这里不是和他谈恋爱的,而是来做任务的。
大殿主管只得无奈地离开,边走还边叹气。
靠在窗前看着一辆八匹飞马拉着的华贵黑色马车一飞冲天,想到他已离开,她忽然有点怅然若失,心中空空的。
美少年皇帝离开的第二天,海心开始为逃离作准备。
首先是暗暗打探地形,弄清西侧宫门的溪流在哪里,其次是准备好了一些防水的布料,将自己的衣物和简单的日常用品包起来,最后还写了一封分手信。
内容大致是她觉得自己身份低微,没文化,性格也不好,且爱慕虚荣,喜欢金银珠宝、漂亮衣服等华而不实的东西,是一个很肤浅的女人。她还心比天高,喜欢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实在配不上皇帝。为了不丢皇帝的脸,她决定悄悄离开,从此过上隐形埋名的生活,请皇帝不要挂念她,更不要为很早很早以前的事感到愧疚,其实她早忘了,再见,祝好。
写完后,把信放在桌上,她便出发了。
此时天快亮了,黎明前夕是人们最松懈的时间。算准卫兵们的交接时间,趁着门口空档的那一分钟,她抱着包裹以极快速度冲出了所住的宫室,奔入花草茂密的庭院。
又顺着之前探测过数次的路线小心地前行。
面对危机时,她是个极谨慎极小心的人,一路避过几个巡卫和值夜侍从,终于靠近了西侧宫门。
那里正静静流淌着一条半封冻的小溪。她赤脚走进冰凉的水,把两根芦苇放进嘴里,抱紧包裹,想也不想地就沉了下去。
刺骨的溪水像尖刀一样扎着她的身体,寒冷仿佛沁入她的每个毛孔,她差点就无法伸展四肢。
但她咬了咬牙,还是强撑着用力伸开,勉强游起来。
待游了一会儿,适应水下温度,她才能加快速度,逐渐向前冲。
也是拼个年轻,否则在这冬天的溪流里根本游不动。
她死死衔着芦苇,用尽全力地拼命游,最后游得四肢都快失去知觉才终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几束淡淡的光线从水面照射下来,显然天已蒙蒙亮了,而她显然也游过了厚重的宫门,才能看到撒落水面的日光。
但她仍不敢将头探出水面,记得妹妹说过,这条水路很长,得多准备几根芦苇,如果现在她伸出头,很有可能会被宫墙上的巡卫发现。
她换了几根芦苇后又接着在水下游,游了莫约半个小时后才敢微微冒头,见四周无动静,才敢慢慢游向岸边。
溪流一直延伸到宫外的一片很大森林,她现在正站在森林边上。她迅速换下湿衣,穿上干净的男人劲装,把长发束起,打扮成一个男人,飞快朝与森林相反的方向奔去。
这是她花了一百银币向一个老侍女打听来的。森林相反的方向是一条大道,沿着大道走上一个钟头,会看到一个驿站,那是离王宫最近的驿站,每隔两个钟头会有一辆马车,驶往其他驿站。
海心以最快速度冲向这个最近的驿站,两条腿一直没停过,半个钟头就冲到了这座驿站,刚好赶上了刚驶来的一辆马车。
这时太阳刚露出半张脸,马车上只有她一人,付过车资后,她靠着车壁重重喘气,幸好自己之前一直坚持跑步,才能赶上这辆马车。
马车很快开动,驶得很快,不过半个钟头就到了一个驿站。
这里的人比较多。她跳下车,策略性地选择了一辆开往帝奥斯最大驿站的马车。
她不想被追兵很快追上,而最大驿站的人最多,人们不一定记得她这张脸,她更好躲藏。
一个钟头后,她到了最大驿站。果然这里人头攒动,很多人在这里中转或前往别的地方。
为防万一,她找人借了把剪刀,将长发剪成板寸头,又用泥巴把脸涂黑,把衣服也弄上一层石灰,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现代世界的泥瓦匠,这才排队上了前往港口的马车。
刚上这辆宽大的马车,与一群满身臭汗味的男人挤在一起,就听到一阵嘈杂喧闹声传来。
一大群盔甲卫兵如流水般涌入,气势汹汹地将驿站团团包围。为首的卫兵高声吼叫着:“全都下车,全都下车!”
“听到没有,全都下来!”
海心随着臭汗味的男人们一起下车,与他们站到了一起。
很明显地,盔甲卫兵们主要盘查女人,对女人那一队检查得尤为仔细,对男人这边要松懈得多,几个卫兵看了眼海心的板寸头后就别开视线,又去查别人。海心微微松口气。
海心再次登上马车时,十几个漆黑长发的女人哭喊着被卫兵们捉住,她们被绑住双手,被卫兵们的长矛威逼着往外走,个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大人,我没犯事啊!”
“大人,饶命啊。”
“大人,是不是弄错了?”
“全都给我闭嘴!”海心所坐的马车在为首卫兵的大吼声中慢慢驶离驿站,“听到没有,全都闭嘴!等会儿会有人来认人。”
两个钟头后,马车到达港口,没想到港口也全面戒严,这次捉了不少漆黑短发的女子。
她一下慌了,躲在僻静角落的垃圾箱旁,看着那些黑短发女子被盔甲卫兵们凶神恶煞地带上一辆宽大马车。
她缩在角落里一动不敢动。一个钟头后,港口的人流量少了一半,冷清了不少。
靠,把我当通缉犯抓啊!她暗暗骂道,平时没看你在我身上花多少钱,抓我倒是舍得下大血本。
骂了一会儿,她开始留意港口是否有那种走私船。
她仔细观察了很久,发现有几个光着膀子、身上有纹身的光头壮汉形迹可疑,而且可能与港口的一些卫兵认识。这些卫兵之间似乎已经打过招呼,没有抓这些明显看起来古怪的光头壮汉。
她怀疑他们便是专搞走私的。他们目露精光,只要一看到一些形迹鬼祟的人,就会上前与这些人交谈。有时会有一两个鬼祟的人跟他们走,有时一个都没有。
大批盔甲卫兵仍在港口走来走去,只要看到新面孔女子,就会立刻上前盘查。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般周一到周五更新,周六周日不更,给我点时间赶文吧,昏,看文容易写文难,看书快写书慢,囧!大家理解一下哈!
——
第32章
一队盔甲卫兵从垃圾箱不远处走过,又见有一个光头壮汉正好在附近转悠,她深吸一口气,便装作男人那样大步走,迅速来到这个光头壮汉跟前,故意粗着嗓子低哑道:“哥们,有没有船?”
光头壮汉狐疑地上下打量她一会儿,没有说话。
“我急着离开。”她暗暗将钱袋露了点。
光头壮汉眯起了双眼,微微挥手,示意她跟他走。
她喜出望外,连忙跟在他后面。
没想到的是,绕到停在岸边的一艘小船后极僻静的角落,光头壮汉一拳头就打了过来,正好击中她的脑袋,她整个人都懵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地就倒在了地上。光头壮汉趁机抢走了她的钱袋,溜得无影无踪。
待她悠悠醒过来时,已经傍晚,太阳缓缓西沉。
她跌撞着站起身,悚然发现港口的卫兵更多了,里里外外几乎全是,她有种插翅也难飞的感觉。
想起什么,她连忙蹲身摸了摸藏在靴子里的另外几只钱袋,还好都在。
她之前把钱分成好几份,分装几个小袋,就是为了避免这种事发生,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场。
她决定再不找任何人。任何人可能都有危险。
静静观察了一会儿,她发现了一个水手通道。这个通道极小,也很隐蔽,所以她之前没看到。
她想了想,趁着两队卫兵刚从不远处走过,以射箭般速度冲了过去,排在了最后一个水手后面。
这是一个瘦小的紫发男孩。她拉了拉这个男孩,男孩奇怪地回过头,“跟我来,有件事想跟你说下。”她低哑着道。
紫发男孩倒是老实,跟着她一起走了出来。她把他带到最近的一个僻静角落,也像那个光头壮汉那样出奇不意地给了他一拳,但他是男孩,没那么容易被打倒,眼看他就要惊呼反抗,她扑了过去,又把他重重压倒在地,还用尽全力朝他脑袋打了一拳,这下他完全被打懵了。
她的脚下正好还有一块废弃木板,她拿着木板又对他击了一下,他被彻底打晕。
她飞快脱下他的水手服,套在自己身上,又从靴子里拿出一只小钱袋塞进他的掌心。这只钱袋里有十枚金币,算作他的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吧。水手一个月没多少钱,一百银币就撑破天了。
假扮成水手的她迅速又奔过来排队。这时太阳就快下山了,很多船开始陆续离岸。
通过水手通道后,她从一个小姑娘嘴里套出哪艘船是前往阿拨斯,就直接跳上了这艘船。
上了这艘破破烂烂的中等大小的木船后,一切顺利起来。她找到一个看起来级别略高,也就是穿得略好看的水手,塞了五枚金币后,便在他的安排下躲在了最底层的船舱。
那里已挤了不少人,男女老少都有,看起来和她一样也是想“走私”过去的。他们面带警惕,全身绷得紧紧的,从不与旁边人说话。早已脱下水手服的她坐在一个角落的草堆上,靠着潮湿船壁半闭起了眼。
这一路真是艰险不已。除了临时停靠港口总有卫兵盘查外,还有惊心动魄的海上风浪。海上风暴历来凶险,再加上这艘船的质量很差,简直是在海浪里滚过来滚过去,海心差点把五脏六腑都吐了出来,她还突然发烧了,差点被巡查的水手们发现。
这里的海船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一旦发现谁生病,就会被立刻隔离,如果两天不见好转就可能被扔下大海。因为海船是一个半封闭的环境,很容易传染疾病。
她强撑着病体,努力不碰触滚烫的额头,再难受也不哼一声,就这样撑到了阿拨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