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卷 虎牢关之战 第四十三章 给你们露上一手
李明宇有心把自己心中的想法一一实现，苦于年纪幼小，不能服众，只好隐身幕后，借助师父的手来操练士卒。不过随着师父对新式的练兵方式越来得心应手，李明宇渐渐的也空闲了下来。
师父要与士卒同甘共苦，每日吃住都在玄甲军营。李明宇可受不了那个苦，眼下正值初春，虽说天气不甚炎热，可是操练了一天的士卒，浑身汗臭熏人，再把鞋子一脱，那味道，当真酸爽，熏得人能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李明宇倒是强烈要求过几次士卒们每天必须洗澡，注意卫生，可从上到下一致反对，无论师父还是程咬金秦琼这等军中宿将都不支持。哪怕摆出来孙思邈这尊大神，说是为了预防疫病也没用。
用他们的话说，都是军中糙汉，哪那么金贵？这可是战时，不是平日。说不得什么时候，战事一起，士卒们枕戈待旦，衣不卸甲，昼夜不得休息，污泥浊水里摸爬滚打都是寻常事。虎牢关虽说饮水不缺，可也没富裕到每天都能洗澡的地步。
见几次劝说无用，李明宇只得长叹一声，人微言轻啊，同时也看着一个个听说不用每天洗澡的士卒们乐的喜笑颜开的样子，心里暗自发狠，一个个邋遢鬼！脏死你们！呸！等小爷有天掌了权，非要你们一天洗三遍澡，不洗掉一层脏皮甭想吃饭！
眼不见为净，李明宇干脆搬过去和李世民一块住，每天优哉游哉的四处乱逛，要么就是和程咬金，尉迟恭等人一块吹吹牛皮。
程咬金等人作为玄甲军的将领，原本也是要带队练兵的。不过李玄霸采用的新练兵方式，他们两眼一抹黑，完全不懂，也插不上手。
军中不允许饮酒，李世民也不让出关，几员猛将每日除了练武射猎，聊天打屁之外就没别的事可干，早就闲出鸟来了。李明宇一来，总算有个聊天解闷的人了，这小娃娃伶俐乖巧，见识也广，嘴巴又甜。每日与他们一起谈天说地，畅谈古今英雄，好不快活。
这一日，李明宇闲来无事，去找程咬金他们聊天，天到晌午，索性留下便和几人一块吃饭。古人一般只吃早晚两餐，日出而做，日落而息。三餐一般都是贵人才能享用的，不过程咬金等人都是军中大将，为了保证有充足的的体力，自然是要额外加餐的。玄甲军的士卒每日操练，体力消耗也大，因此也是三餐。
今日午饭吃的是胡饼，烤羊肉，还有羊汤。李明宇看着身前的这一堆饭食就反胃，他本来也不算特别挑食的人，前世的时候山珍海味自然是吃的香甜无比，可军队的大锅饭也能甘之如饴，野外拉练的时候，压缩饼干，应急军粮也照吃不误。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没有生火条件，饿的狠了，随便抓个蛇虫鱼鸟，生啃硬嚼也能对付个肚圆。不过那都是应急之策，毕竟野外动物身上到处都是寄生虫，这么干的后果就是得去军区医院躺上一阵子。
来到唐朝这几年，他算是对古人的饮食文化彻底绝望了，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抱怨过饭食不好吃。想我中华美食文化博大精深，八大菜系，无数特色小吃，他娘的唐朝咋就没有呢？不是蒸就是煮，要么就是烤。以往在村中，倒是无所谓，不喜欢吃就少吃点，时不时还能和小黑一起出去捉点猎物打打牙祭。
可军中的厨子，做出来的东西真叫人想跳脚骂娘。前世李明宇经常形容部队食堂的饭菜和猪食一样，可到了古代军中，才知道什么才是货真价实的猪食！黑乎乎的一坨的是烤肉？外面焦黑，里面根本没熟。饼子硬的像石头，又干又硌牙。羊汤上面一层厚厚的油花，闻着又腥又膻。这些东西放在前世，拿去喂狗都不吃！
李明宇勉强吃了两口，再也吃不下去，把碗筷一推，看着程咬金等几人吃的汁水淋漓，带着血筋的烤肉扔到嘴里大嚼，顺着嘴角直淌血水。
坐在明宇身旁的尉迟恭三两口喝完了羊汤，正把一块饼子放进嘴里大嚼。看见李明宇坐在那里看着他们大吃大喝，面前的食物没怎么动筷，只有饼子上有几个小小的牙印，尉迟恭关心道“娃娃，你怎的吃的这么少？不好好吃饭可不成，你看俺老黑，能长这么壮，可就是因为打小就能吃！”
“呃....我没什么胃口。”李明宇看着身高接近两米的尉迟恭，心道你老哥倒是不挑食，胃口强大，吃这猪食一般的东西都能吃得这般香甜。
那边牛进达几口就吃掉一个饼子，听见尉迟恭所说，皱眉道“娃娃，我看你就像没挨过饿，可不敢糟蹋粮食。就说这洛阳城罢，听说里面的人都饿得啃树皮草根了，你还不知足。喏，快点吃了。”
李明宇无奈，只得拿起那块半生不熟的羊肉，勉强咬了两口，见老哥几个吃的香甜，开口问道“诸位伯伯，也都是将门世家，从小吃穿不愁，可这粗糙食物怎能吃的下？”
程咬金哈哈大笑，道“我们几个带惯了兵的，早就习惯啦。如今这天下大乱的，能有口吃的就不易了，何况如今天天吃肉，大饼管饱，谁他娘的还有闲心管他滋味好不好吃。不过说到这吃饭啊，俺老程倒是有个秘法。”说罢，拿起一块带着血丝的羊肉，放进嘴里大嚼，边嚼边道“这吃东西啊，你不能光盯着眼前。你得把它当成龙肝凤髓，美味珍馐。嘴里嚼的是咸菜大饼，心里想的是山珍海味，自然也就吃得下了。”
李明宇听他说完，心道你倒挺会意淫，还龙肝凤髓，美味珍馐？你这唐朝土包子见识过么？撇嘴回道“程伯伯，我觉得就以你这粗糙的胃口，有只烧鸡都算满汉全席了罢。又见识过什么才叫人间美味！”
程咬金见他不信，一模嘴巴，说道“什么叫满汉全席？你还别不信，别看俺老程现在不过是个小小的马军总管，可以前在王世充那可是官拜龙骧将军，宫里头皇帝的琼浆御宴也是经常吃的。”
李明宇还是第一次听说程咬金以前还在王世充手底下做过事，心道瓦岗山被灭了不是直接投奔李唐了么？怎的还在王世充手底下转过一圈？不由好奇问道“程伯伯，那后来呢？怎的又来了唐国了？”
说到以往的光辉事迹，程咬金来了兴致，笑道“后来啊，要不是那王世充阴险狡诈，浅薄狭隘，我们老哥几个不齿他的为人，这才投奔了唐国。要是当初一直留在他那，现在地位可不会比那单雄信低，起码也能混个辅国大将军了罢。”
提起老对手单雄信，尉迟恭闷声闷气的插话道“那单雄信也确实厉害，手里一杆金钉枣阳槊，招式老辣，力猛槊沉，要不是上次他轻敌大意，让俺老黑打了个措手不及，胜负仍未可知。”
“哼！”旁边罗士信一向与单雄信不对付，听到尉迟恭赞扬他，心里不爽，不过他与尉迟恭不熟，只好讥讽程咬金，道“就算让你在王世充手底下做到大将军又如何？还不是与那姓单的一道被困洛阳城里进退不得。什么狗屁大将军，手底下大猫小猫不过两三只，光是名号好听有个卵用？”
程咬金被他拿话一顶，正要反驳，却被秦琼开口阻止。
之前他一直在埋头吃饭，此时听到越说越僵，开口道“好了，过去的旧事还提它做甚！那王世充性情猜忌，偏信谗言，不是我等托身之处。投奔唐国，乃是咱们哥几个一致做出决定的。谁也怨不得谁！秦王雄才大略，才是真正值得投靠的明主！”
李明宇眼看着这老哥几个越说越僵，有心调剂下气氛，笑嘻嘻道“程伯伯所说的法子，我可是没有那个本事。不过小子我倒是精通厨艺，不如给几位露上一手。”
李明宇这话倒也不算吹牛，他前世虽说不是什么大厨，但是毕竟自己一个人独住，一般的家常菜倒是也能做得几样。而且烧烤的手艺更是不赖，火候掌握的恰到好处。全是之前野外生存拉练的时候逼出来的。
老哥几个知道他有心化解尴尬气氛，也都笑道“好啊，看看你小子有没有吹牛皮。”“倒要试试。不好吃就揍你屁股。”
做什么好呢？唐朝又没有炒锅，也不知道哪年才能被发明出来，有没有什么不用炒锅就能做出来的菜呢？李明宇想了想，突然想起一道既简单又美味的菜来，心道今天便让你们这群土包子开开眼界，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美食。
打定主意，李明宇返身走回营房，从自己那个小小的包袱里拿出几件宝贝，挎在腰间，来到几个面前。
秦琼几人一看，原来李明宇腰上挎的一只鹿角大弹弓，手里提着一个小铲子。程咬金讥笑道“娃娃，你这小孩子的玩意也拿出手么？能打死只兔子吗？哈哈哈哈。”
来到唐朝几年，李明宇学了刀法，学了马槊，可这弓箭还从没涉猎过。倒不是不想学，实在是年纪太小，村中又没有适合的弓箭。师父的硬弓对他来说又太高，虽说也能拉开，可手臂不够长，全部伸直也拉不满。只得等过几年，长得高些再说。
这鹿角弹弓，乃是他自制，他前世枪法不错。无论弓箭也好，弹弓也罢，靠的就是眼力，以及千万次的练习，熟能生巧，临敌根本不需要如何瞄准，全凭感觉。这弹弓，平素在山里打个雀鸟，野鸡兔子什么的倒也好用，二三十步内也是指哪打哪。
李明宇见几人出言嘲笑，看不起他这弹弓，没好气道“不拿弹弓，怎么去山里打野鸡，没有材料，又怎么给你们露上一手。”
秦琼呵呵笑道“娃娃，收起你那小孩子玩应罢，这里几位可都是弓马娴熟的，射个野鸡兔子还需要你个小娃娃动手，岂不羞煞我等。你且在这等着。我们去去便回。”
虎牢关卡在群山之间，周围山岭连绵，鸟兽繁多。虽说大军就在关中驻扎，惊走了不少。可一连十余日都没有战事，附近山上仍是又来了不少飞禽走兽。
秦琼几人提弓打马来到山下，都是军中大将，箭法精准，不到半个时辰，每个人都打了三四只野鸡回来。
李明宇趁几人上山打猎，先是用孙思邈给的小药铲挖了一大坨黄泥，用水和好了，又打发人去伙营取来一口大锅，姜葱等佐料，烧好了热水。看几人都是满载猎物而归，也不客气，指挥着把野鸡去掉内脏，清洗干净。
而后李明宇教几人把大部分野鸡连毛裹上黄泥柴草，堆成二十来个泥疙瘩，准备生火煨烤。剩余几只用开水烫掉毛，炖一锅香浓鸡汤。
尉迟恭见明宇要在营帐当中生火，连忙阻止道“娃娃，还是去伙营哪里弄罢，军中严令除了灶房之地不得擅自点火。”
李明宇翻了个白眼，道“就这么点东西，够多少人吃的？去灶房，可就都知道啦，都是军中袍泽，你好意思吃独食？到时候你一口我一口的，还能有得剩么！”
李世绩皱眉道“这是要犯军法的，要是给人看到炊烟，以为营中失火，罪过更大，不如我看算了罢。”
明宇神秘一笑，道“放心，我早有办法，不就是没有炊烟么，且看我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