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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
父皇暴毙,其实是自己把自己毒死的,因为太子的亲生父亲在江南去世了。父皇这么厉害的一个人,最后却败给了“情”。情之一字,果
真是叫人生死相许。
小太子登基做了小皇帝,穆怀谦却发现自己的心情是如此平静,平静到跟随他的那些官员以为他已经怒到极点,随时都会篡位。
穆怀谦让那些人失望了,也更让他们捉摸不透了。本来二皇子打的什么主意,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现在他却摇身一变,成了小
皇帝最信赖的辅政王,每日矜矜业业全心全意辅佐新皇,全是一派贤王风范。
其实穆怀谦想的很简单,权利他当然会握在手中,可只要太子一直真心待他,他便甘心屈居一人之下,但若太子变了,他必然会毫不迟疑
地篡位登基,至于太子……穆怀谦摇了摇头,对于自己藏于心底的阴暗心思,他不知道是拒绝多一点,还是期望多一点。
穆怀谦以为自己可以忍,可是时间越久,他就觉得自己的忍耐力越薄弱,他曾以为对于君瑞,只要小皇帝一直都得不到,总有一天会死心
的,可他忘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小皇帝对君瑞的好一如既往,甚至愈发的纵容,穆怀谦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自己心里,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直到那一天他在君瑞的衣领
下看见几枚淡淡的吻痕。
穆怀谦发现自己怒到极点思路就会特别清晰,后宫那些女人他可以忍,因为在他眼里她们都只是工具罢了,永远不可能在小皇帝的心理占
下丝毫空隙,但君瑞不一样,即使不想承认,穆怀谦也心知肚明,那是小皇帝真心爱着的人。
我对你那么好,为什么你偏偏爱上一个不值得你爱的人?
得不到的就抢过来。
穆怀谦突然又想做皇帝了,他更想做的是把小皇帝关在自己的笼子里,这样他就永远只是自己一个人的。
至于君瑞,他当然也得尝尝爱而不得的痛苦。
辅政王很快就掌握了所有的实权,他将小皇帝软禁在深宫里,只让自己一个人看见。小皇帝起初还会反抗,时间久了就变得很乖巧听话,
只是人也愈发的苍白脆弱,不动的时候就像精致的人偶,无数个夜晚,他只有感受着对方轻浅的呼吸,才能确定对方是活着的。
这个人终于完完全全地属于了自己,可穆怀谦还是高兴不起来,有时候看着静静坐在窗边的人,他甚至有些惶恐,为什么那双眼睛里的光
亮越来越黯淡,为什么那个人的反应越来越麻木,为什么不再看着他对他笑,为什么……明明还活着,却好像灵魂已经碎裂……
他开始想着法子折磨他,一定要他喊出来哭出来才罢休,那些痛苦的表情才能让他安心一些,似乎只有依靠这种方式,穆怀谦才能确定自
己怀里抱着的还是当年那个小太子。
那时候穆怀谦还不知道,为什么时间越久自己就越不安,等到一切戛然而止,他才猛然醒悟过来,原来那根本不是不安,而是深深的悔意
。
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那个人该是多么恨他,才如此决绝地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孤独的死去。早朝前印在那张睡颜上的吻,成了那人最
后的诀别。
新皇登基了,小皇帝的死似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穆怀谦想,这样也好,这样就连那个人的死,也只能是自己的了。
他将叫霜竹的太监调到身边,每次看见的时候就会想起小皇帝,心当然会疼痛难忍,但现在只有这种疼痛能给他带来些许微妙的幸福感了
。
下毒的妃子被诛了九族,至于妃子本人,则千刀万剐让她自己亲眼看着身上的肉喂了狗。但这算什么呢?和他心里的痛比起来这算什么呢
?那个人早已被埋进了土里,和他再无瓜葛。
这么想着,穆怀谦又不甘起来,命人取出尸骨烧化成灰,然后装进精致的瓷瓶放到床头边,这样,至少距离近了一些吧!
这样过了两三年,某天天气特别好,穆怀谦从东宫出来,就看见一个几岁大的小娃娃蜷缩在花丛里。他的心突然慢了一拍,轻手轻脚的走
过去,只见那孩子抱着一只狸花猫睡的正香,还如小猫一般轻轻地打着呼噜。
穆怀谦屏住呼吸毫无形象的蹲在一旁,想起泛黄的往事,心情难得的轻松起来。
最后穆怀谦把那睡的昏天暗地毫无防备的孩子抱回了寝宫,探子查出来的消息更是让他喜怒交加。小皇帝软禁前一个后妃已有身孕只是时
日尚短没有察觉,直到被关进冷宫两个月后才得知,那个妃子不敢告诉他只是偷偷生下了孩子,一直在冷宫里养着。今天估计是小孩淘气,追
着花猫跑出来了,不想被路过的穆怀谦捡到。
难怪这么像他!穆怀谦的心突然重新变得柔软起来。
“以后他就是朕的三皇子,也是大燕国的太子!”
穆怀谦看着眼前的孩子,想起父皇,想起小皇帝,又想到自己,他们的命运就像一个怪圈,一遍又一遍的轮回,结来结去,结的终是孽缘
。
31.第二十八章
宇儿走了,我觉得整个善宁宫都空了下来,显得过分安静。
我常常习惯性地问霜竹,“宇儿呢?”,往往问完才反应过来,那个孩子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时间格外难熬。
一天天挨到了夏天,畏寒的我觉得身体好的快了些,实在不想看书练字的时候就去缠着明安。
明安在院子里小心照看他的药草,我看着有趣也想试试,却被明安干脆地拒绝了。
“会给我添乱。”
明安毫不客气,可偏偏用的是最客观的语气,我撇了撇嘴,眼巴巴地看着他。
“……那你就把这边的杂草扯了吧。”
我走到明安指着的地方扒拉了几下,抓着一株问他:“这个是什么?像花一样。”
他看了我一眼,嘴角扬了起来,“这本来就是花,我没来的时候就种在这里了。”
“……”
我松开手,蹲到一边,看着明安忙来忙去。初夏的天蓝的很清透,阳光也很好,总是勾的人心里痒痒的。
“明安,你想家么?”我百无聊赖地撑着头,突然想起在殷州时候的事,那时候明师父要明安跟着我们走,并没有表现出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