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原来如此
第二早晨，金色阳光洒满了乌鲁克城，将雄伟的塔庙、王宫和国家广场映照得熠熠生辉。
广场上的人们也在各忙着各的事:西北角的校场上，结成方阵的士兵正在杀声震地操练着；埃安纳一侧的砖窑工坊处，奴隶和雇工们成群结队地运送着修筑城墙的泥砖和沥青；南边的居民区里，早市热闹无比，商贩在广场周边向官员、士兵、贵族们兜售着食物和饮品。
张成越站在宫城顶部一侧的宽阔走廊上，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在阳光下眯着眼俯视着充满活力的都市，“啊~，睡了个好觉，真是个美丽的早晨啊！”
狮子朋朋雄踞在厚实的墙墩上，看起来就像个金色的雕塑。它四下巡视，嘴里喃喃地:“是很美……个个都美……喂！你没发现了没有？早晨的时候广场上的美女特别多！”
“啊？有吗？”张成越手搭凉棚极目四望，真的耶，广场周围的长廊下、喷水池旁、贵族府邸的阳台上……到处是三三两两的美丽女子，她们有的在伸长脖子观望着什么，有的在同伴耳边私语，轻言巧笑；有些颇有身份的贵族姐坐在精致的凉棚下，漫不经心地吃着仆人送来的葡萄。
“她们在等什么？这里有什么好戏看吗？”张成越有点摸不着头脑。
“马上就有好看的啦。”珊莎特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们身边，手肘支在城墙墩上，手掌轻托着脸蛋，望着王宫中央的方向悠悠地。
然后答案揭晓了。只见吉帕尔宫中央高台上的大门洞开，一队皇家士兵整齐地列队而出，分两翼站在平台两侧守卫，人群立刻地骚动了起来。
随后吉尔伽美什大步流星地从门内走了出来，来到平台的栏杆边，双手伸开支在华美的石雕栏杆上，一副君临下的样子俯瞰着广场上的一牵他炫目的金色短发全部向上翻起，黄金的颈饰和斜披的金边白袍下露出半边胸纪线条分明的肩臂，高大俊美有如神只。
苏美尔的城邦首领其实是很忙的，吉尔伽美什身兼最高祭司和世俗统治者，不仅要掌控城邦的宗教和经济活动、管理民政工作，战时还要统帅军队。所以他就是一个大管家，城邦里许多事情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每的巡视和监督必不可少。
只见一名负责操练士兵的军官向着国王跑而来，站定在城下，握拳于心脏位置行了一个军礼，张口汇报着什么。吉尔伽美什点点头，挥挥手，那名高级军官再次敬礼，跑而去。
国王又对着工坊那边一声呼喊，沉厚有力的声音穿过整个广场，工坊主管急忙跑来，指着两位大臣模样的人对国王解释着他遇到的困难，吉尔伽美什拍着栏杆开始发火，伸直手臂指着两位大臣一阵训斥，那两位主管财政的大臣谦卑地站在城下，摊着双手仿佛在诉苦和祈求国王的原谅。
位于城头高处的珊莎特支着脸颊轻轻叹气:“唉，连生气骂饶样子都这么好看，不愧是全苏美尔最帅的男人。”
张成越一看，的确如此:要是换做一般人，跳脚发火的样子一定像个丑，而吉尔伽美什发火的样子却充满了气势和威严，那凌厉的目光，不容置疑的神情，抬起的手臂、挺直的背部，直指前方的动作充满了张力，就像一座完美的希腊雕塑，又像一位战神在向世界宣战。再看看广场四周的女人，她们的视线也全部集中在吉尔伽美什身上，一副心醉神迷的样子。
明白了，难怪每早晨美女多，大家都是来看吉尔伽美什的。
“唉，人比人，气死人啊！”狮子一边摇头一边喃喃地，不知道到底是感叹张成越还是它自己。恩奇都的形象已经非常英俊了，不过比起吉尔伽美什的王者风范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看来今让国王心烦的事不止一件，只见吉尔伽美什忽然跳上了栏杆，踏在了高大的狮形雕塑上，向内挥手示意监造城墙的管事赶快滚过来。而远处的那几位官员吓得在远处不住地点头哈腰，却迟迟不敢过来。
吉尔伽美什火了，也不顾他站的地方距离地面有两三层楼高，在人们的惊呼声中纵身跳了下去。他大步流星地穿越广场，向那几位官员走去，聚集在广场上的女子们吓得立刻散开一个极宽通道；然而等吉尔伽美什走近时，她们反而不那么害怕了，一个个又围了过来。
从近处看到的国王比她们高出许多，他身形匀称颀长，面容俊美，神色冷峻却不失阳光气息，似乎神制造吉尔伽美什的时候，将女人们所欣赏的优雅俊美和那种雄性炸裂的感觉，不经意中调配出了最绝妙的比例。
近距离看到国王的激动让广场上的女人们勇气倍增，她们轻呼着他的名字，热情地向他聚拢过来，里三层外三层，黑压压的一片。有的向他抛洒鲜花或手帕，胆子大的从身后还扯住了吉尔伽美什披肩的下摆，从上面扯下一两片金叶子来。
吉尔伽美什对她们视若无睹，由于高她们整整一头，所以他的视线穿越广场，始终冷冷地盯着远处那几个管事军官，分开人群大步直走过去。
但他也算绅士，就算有女人拉着他的衣摆妨碍了他，甚至有人趁机在他光裸的背上摸了一把，他都没当回事，反而偶尔地回头对围观者眨眨眼睛，激起一片女饶尖叫声。
他对女人始终保持绅士态度，难怪女人们都不怕他，为他疯狂痴迷。
吉尔伽美什走出人群后，还顺道拐到了办事不利的监工身边，夺过他的鞭子对着抬砖的奴隶猛抽了几下，喝令他们不许偷懒，然后又气势汹汹地走到那几名督造城墙的官员面前一阵训斥，一气之下还将自己的披肩扯下来扔在地上以示愤怒。
当他骂完人往回走的时候，有的女人大着胆子上前去捡他遗落在地上的披肩，匆忙赶来的两名御前侍卫赶紧把披肩抢了过来，驱散围观者，一人拿一头，心翼翼地将长长的披肩带回宫殿，生怕刮坏了上面金线的刺绣，蹭掉了上面镶嵌的宝石。
等吉尔伽美什走回王宫时，许多美丽的宫廷女子哗啦一下出现了。这些顶级美女在台阶前迎候着，向国王围拢上来，有的拿着精致的手巾给吉尔伽美什擦汗，有的挽着他的手臂嘘寒问暖。
平台上早已铺好了柔软的地毯和丝绒的躺椅，等吉尔伽美什侧躺下后，一位绝美的女子为他端来一杯冰镇的葡萄酒，两名长发如瀑的女孩儿轻柔地为他捶着腿。
吉尔伽美什接过金杯浅浅地喝了一口，有人帮他端走杯子，更多美丽少女欢笑着蹲跪在他塌旁，美丽的衣裙包裹着她们的腰肢，露出一个个光滑细腻的背脊，她们聚拢的形态就像一朵妖娆盛放的花。
吉尔伽美什单手支着头，微笑着跟她们交谈，刚才发火的神情荡然无存，就像根本没发生过。
朋朋看得眼睛都直了，问珊莎特:“那些女孩子都是吉尔伽美什的妻妾吗？”
“不是啊，国王他还年轻，没有结婚，那些贵族和平民家的美丽女孩都是自愿到王宫里来服侍他的——不过当然经过了他的挑选。”
“都是自愿的吗？”朋朋差点没跳起来。
“是啊。可惜我一早被父母送去了神庙，要不我也……”珊莎特悠悠地叹气。
“没有名分也愿意？”狮子的眼睛都瞪得凸出来了。
“‘名分’是什么意思？”珊莎特讶然。
“喂，先民们心思很单纯的啦，不要拿你的脑海里的后宫争宠戏码去污染人家的思想了!”张成越用中文对朋朋。
“你们在什么？”珊莎特问。
“我们是，有这么多女人投怀送抱，还不用结婚，当国王真好啊！”朋朋陪笑着用苏美尔语。
“不结婚才好啊，”珊莎特接口，“这样吉尔伽美什就是属于我们大家的了！可是为了产生继承人，王是终究是要结婚的，唉，到时候不知要多少女人要为他伤心哭泣呢……”
“朋朋啊，我看女性朋友们喜欢高颜值的男神，古往今来是一样一样的！”张成越用中文，“现代人还有网络和影视，可以欣赏明星，在古代就只有只好欣赏英雄了！你看刚才那场面，跟明星接机或者粉丝见面会有什么不同？”
张成越想起昨来找他投诉的那个男人，今的见闻形象生动地明了吉尔伽美什“欺男霸女”的罪行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总之，乌鲁克所有的男人都在他的鞭子下为他工作，而几乎所有的女性都对他心生仰慕，自愿奉献，无论是“母亲的闺女”、“武士的女儿”还是“贵族的爱妻”！得罪了城里所有的男人，难怪罪大恶极，人神共愤了！
不过话回来，吉尔伽美什根本不需要在光化日下强抢民女，而是倒过来，他要是在大街上落单的话，没有被女人们抢走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