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危在旦夕的分娩
魏怀瑾现在迟迟没有动手,是在担心两件事,一是李璟程的父母还在京都城内,恐有性命之危。此刻虽然大军将京都城围得像一个铁桶,但要营救手无缚鸡之力的九王爷夫妇还是有些难的,只能先派暗卫暗中保护,必要暴露身份也要救出九王爷夫妇。若是这两人没了,李璟程也会失去斗志。
怀着满腹的纠结,他掀开了花语柔营帐的帘子,此刻她正敞开衣领,哺乳他们的孩子。她低着头,看着孩子的眼神极其温柔,他从她的脸上看到了一种天生母性温柔。花语柔见他进来,稍稍侧过身,有些害羞的说到,“有什么好看的。”
“你便是这么好看,我日日看,月月看,年年看,都看不够。”他将她俩带着孩子一起搂在怀中,想起一年多前,他险些失去她,那一刻,他的心都要碎了,他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让她有喜了,他不知道,女人生孩子,是这么危险的一件事。
他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一年多前——
花语柔在花园晒太阳的时候,突然羊水就破了,马上要生了。可随着她羊水的破裂,太毒也扩散到了全身,她瞬间全身呈现黑紫色,且扩散地越来越大。当无名请来蓝玉时,蓝玉紧张的替花语柔解毒,接生。
魏怀瑾被赶到了门外,紧张地来回踱着步。他从来没有这么惊慌失措过,一种不祥的预感冲刷着他的脑海,险些将他逼疯了。
当时花语柔十分清醒,她的嘴唇已经呈现可怕的黑色了,“阿玉,我是不是大限将至了。”
“别胡说,你可别砸了我招牌。”蓝玉此刻却是遇到了难题,由于胎毒扩散地太快,花语柔的身体已经快承受不住了,可如果此刻解毒,孩子必死无疑。但如果孩子出来后再解毒,下一剂猛药,必定能保住母子的性命。
现在便是要看小家伙是否体恤自己的母亲,早些从肚子里出来。
“阿玉,很多人说过,人会遇见死亡,是真的吗,我好像看到死神的镰刀了。”花语柔的阵痛,让她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不是特别疼,但是每隔三到五分钟疼一次,也是很磨人,她突然觉得剖腹产挺好的。
“只要孩子早些出来,你便能保住性命,同时也保注子的性命。”蓝玉紧张地看着花语柔的宫口,已经能看到孩子的头了,小家伙显然十分的有活力,不断地挣扎想出来。
花语柔痛的哭爹喊娘,战场上的刀剑伤,在这点痛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她已经疼得要晕过去了。“阿玉,剖腹产吧,真的受不了了,太疼了。”
蓝玉摇头,“还不到时候,如非必要,我还是觉得顺产好,日后好恢复,怀瑾不日要起义开战了,你若不早点好起来,只会成为他的拖累。”怀瑾布局了这么久,时机已经成熟了。
此刻的花语柔那还能顾得了那些有的没的,只要能让孩子早些滚出肚子,一切都好。“阿玉,你实话告诉我,情况是不是不太好。”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无力,她好怕自己生一半死了,孩子和自己的性命一样都没保住,“万一,你保注子,我要给魏西施留下些什么。”
门外的魏怀瑾听到了,猛捶密室的石门,“木兰,我不许你这么说,如果一定只能留下一人,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花语柔有些泄气,“孩子听到你说这话怕是要伤心死了。”魏怀瑾说这种话,难道不怕孩子以后不亲近他吗?
“没有万一,花语柔,你听好了,有我蓝玉在,你们两都会没事的。”蓝玉动用了剪刀,将口子稍稍剪大一些,直接用挤压和牵引的方式,将孩子弄出来。这是相当困难的事,毕竟一般在现代医院,得有两个医护人员共同协作完成,如今让他一人处理,很是吃力。
花语柔已经被胎毒侵占了全身,瞬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完全忘记了,她还在生孩子。
在花语柔闭上眼的一刹那,孩子出生了。那道洪亮的哭声,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布,他来到了这个世上。蓝玉将孩子迅速报给了魏怀瑾,然后回头救花语柔,还是老方法,先将毒血放掉,导入新鲜血液,然后灌上汤药,大功告成。只是花语柔此刻生死一线,他没有把握能从神手中抢人。
魏怀瑾悄悄看了一眼孩子的性别,是个男孩!一旁的冷傲上两眼放光,仿佛这个孩子不仅仅是个孩子,而是‘乱’未来的继承人。一时间高兴地像个孝,抱着孩子不肯撒手了,又是准备亲自清洗孩子,又是急忙找奶妈子的,宝贝得很。
魏怀瑾却一心惦记着里面的花语柔,一直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他很是忐忑。他的木兰啊,可千万不要有事啊,没了她,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一直没有听到花语柔的声音,反而是里头伺候的婢女时不时地尖叫着,木兰姑娘没气了!
外头的魏怀瑾听了,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总觉得要失去她,活在这样随时会失去她的恐惧中是一种深深的折磨。他深爱这个女人,而这个女人今日却要因为为他生孩子而死,他接受不了!
约莫两个时辰之后,蓝玉出来了,他拍了拍魏怀瑾的肩膀,叹了口气,“唉,我尽力了,你去看看她吧。”
魏怀瑾觉得脚跟虚浮,险些站不稳,幸好蓝玉及时地扶了他一把,“你没事吧。”蓝玉微微蹙眉,他说错什么了吗?怎么怀瑾是这种表情?不管了,他快累趴下了,要先去补个觉。
魏怀瑾急忙冲到花语柔的床边,发现她双眼紧闭,气若游丝,仿佛随时会断气一般。他尖叫一声,痛心疾首地将她抱进怀里,大声地痛哭着。他不能接受,他最终还是再一次失去了她,这个他爱了十多年的女人,他一生的追寻的白月光。
魏怀瑾痛哭流涕,悲伤地难以言喻。他知道,在这一刻,他的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