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非分之想(作者:蜜糖年代) 第30节
鸟都比他能吃。
周朔不知道该往下接什么话,气氛骤然安静。顾清渠的房间内只有一盏小灯,不亮,它点着每个角落都充斥着尴而不尬微妙气息。
不行,不能这么下去。
周朔心如鼓擂,他咽了口唾沫,苦思冥想后,突然脱口而出,“吃饱了就睡觉吧”
顾清渠:“……”
往哪儿睡呢?
周朔一动不动,没有要走的意思。
顾清渠直白地提醒,“周朔,我这儿就一张床。”
周朔知道!
他自打进了这个屋,在完全反应过来之后,就明白自己不能往后退一步了,不然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真跟自己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似的。
于是周朔只能硬着头皮说:“是啊,我知道啊,我看出来了。”
顾清渠问:“你想睡哪儿?”
周朔干脆把脸皮扔了,伸手一指:“睡床上啊,清渠哥哥,我们俩也不是没睡过,那小时候……”
他也知道是小时候啊。
顾清渠相当一言难尽,“周朔,你还记得我的性取向吧?”
周朔的心尖狠狠一跳,表情却不以为然,“记得啊。”
“那你还往我的面前凑?”
周朔的眼睫长,在暗黄的灯光下影影绰绰,连目光也显得闪烁了,他说:“怎么了,你能把我吃了吗?清渠哥哥,你难道会对我产生兴趣吗?”
顾清渠哑然,让这小子赢了一头,怎么反驳都不合适,最后只能冷哼一声。
周朔现在的脑回路不正常,他给自己找补,却处处挖坑,跟顾清渠来回拉扯,他出了一身冷汗。
顾清渠往床边走,周朔眼疾手快关了灯。
于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一些不正常的心跳频率和偶尔急促的呼吸声就显得十分突兀和暧昧了。
人的思维总是会往歪处想的,周朔也不例外,虽然他认为这样不正常,可控制不住。
顾清渠懒得管了,他床单一裹,滚到最边上靠墙,霸占了枕头,连根毛都不留给周朔。周朔淅淅索索摸黑向前,摸到床的边缘,脱了鞋,直接躺了上去。
天凉,尤其后半夜,能给人冻成串,不盖被子都也扛不住。
周朔没想太多,撑着手掌继续往里摸,他摸到被子的一角,使力拽了拽,却不想把顾清渠一起拽了过来。
“……”顾清渠伸腿往周朔身上踹,“周朔!你到底想干什么?”
周朔被踹到了小腿肚子,挺疼的,嘴上还讨嫌:“清渠哥哥,我冷,被子呢?枕头呢?”
“没有。”
“不行,你这屋子里漏风啊!”
顾清渠气不打一出来,“是啊,起开,赶紧走!”
“我不走,”周朔全是耍赖的本事,“谁躺下了还起啊。”
两位在床上颠着,木床咯吱咯吱作响,周朔突然想起不久之前被自己厌恶的动静——周老二和他带回来的女人好像也在这样唱戏。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周朔想,没这么悦耳。
仿佛为了印证,于是在寂静无声的深夜,突然传出一个女人短促又放浪的笑声。
顾清渠听见了,周朔也听见了,他们不闹了,只能对这些声音充耳不闻。
顾清渠依旧背对着周朔,他能感觉自己的后脖颈正在被深长的呼吸轻柔着,甚至能感觉出消极的颓丧。
怎么突然变得脆弱了,这还是那个混小子吗?
“周朔……”
顾清渠叫了周朔一声,周朔没回应,他哽着音吸了吸鼻子,身体却缓缓靠了过来。周朔从身后抱住顾清渠,力道不大,手正好环着顾清渠的腰。于是胸膛贴着脊背,连心跳也带上炙热的体温。
太烫了,顾清渠有点吃不消。
“唉……”顾清渠轻叹一声:“周朔,你拿我当被子呢?”
周朔还是不回应。
时间过了很久,顾清渠以为周朔睡着了,可就在这般潮湿温热的黑夜中,顾清渠突然听见身后那人闷闷地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年下要打直球啦!
第29章 “别动,别说话。”
周朔从来不会在周老二身上产生百转千肠的惆怅情绪,如今这般可怜,全都是他故意在顾清渠面前装得蒜。
顾清渠还是接触的少了,不了解,以为周朔是真的难过,所以行为举止就随他去了——想抱着睡就抱,反正也少不了一块肉。
一直到后半夜,原本相安无事的处境,被周朔的不老实碾得粉碎。
这混小子睡相太差劲,非得抱着什么才消停。一开始是被子,又嫌被子薄冷,脚一踢,谁也盖不着。顾清渠伸着脚丫子想把被子勾回来,可身体一动,立马惊动了半梦不醒的周朔。
“别动……”周朔含混不清地念着话。
“什么?”顾清渠听不清,他的脸微微向后一偏,“周朔,你到底睡没睡啊?”
太像故意了。
周朔嘴里嘟囔,顾清渠仔细听,他好像说冷。
“啧,”顾清渠眉头一拧,“冷还踢被子,什么毛病。”
那条被子快掉床底下去了,顾清渠够不着,刚要起身捡,他连人带魂被周朔狠狠拉回原位。
“……靠!”顾清渠差点闪了腰,难得一回骂了句脏话。
周朔充耳不闻,并且开始得寸进尺了,他手脚并用地缠着顾清渠,紧闭着眼哼哼唧唧。
“周朔!”
周朔缠得太紧了,他扣着顾清渠的肚子,差点让怀里的人一口气上不来。
“你别动!顾清渠,别动了!”周朔开口说。
顾清渠身上凉,周朔抱着舒服,他不愿意撒手——太热了,燥热,不知道怎么弄出来的。
外面浪荡的动静终于消停了,意志力不坚定的人能都给自己套上两层所谓的欲望。
周朔呼吸深重,扰得顾清渠心烦意乱。
“周朔!再闹你就滚下去!”顾清渠带着警告的意味跟周朔说话。
周朔可怜兮兮的,嘴上讨着软,“我没闹,清渠哥哥,我难受啊。”
上软,下可不软。
顾清渠的上半身被周朔箍得密不透风,只有腿能动,他不打算勾被子了,想揍周朔。于是抬脚要往身后踹,可屁股一动,蹭到了周朔的那处位置。
像块烙铁,滚烫的。
血气方刚啊。
顾清渠蓦地一僵,魂惊魄惕。
“你……”
周朔埋着脸,声音似乎从遥远天边传来,他说:“跟你没关系,我马上就好,马上就能好了!”
“你一个人能行?”顾清渠说话很缓慢,他问:“需要帮忙吗?”
周朔神魂激荡,鸡皮疙瘩顺着后背直冲天灵盖,可问出口地话却又是云淡风轻,“你要怎么帮我啊?”
“我就是想早点睡觉而已,”顾清渠闭上眼,吴侬细语地哄骗:“周朔,你别拿我当回事。”
周朔实在太煎熬了,骨骼之上站着顾清渠,还有千万只惹是生非的爬虫,他们非但不解欲,还跟着顾清渠一般嚣张跋扈。
“好!”
周朔答应了,他像即将沉溺的孤舟,这便是他唯一的生路了。
顾清渠伸手向后,他笑了笑,很轻,听不太真切。周朔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下一秒却瞪得滚大,其中的意乱情迷一闪而过。
“顾清渠……”
“别动,”顾清渠哄:“别说话。”
顾清渠的手法不算好,但是他能弄得周朔舒服,很舒服,甚至不可抑制地哼了两声。
周朔快出来前推开了顾清渠,他没让顾清渠沾染一点痕迹,倒是黏了自己一手。
顾清渠蜷缩着身体,始终闭着眼睛,“这回能睡了?”
“嗯,睡吧。”
周朔胡乱找了块东西擦手,可借着屋外的灯光仔细看,他认出这是顾清渠刚刚擦了嘴的帕子。
周朔:“……”
操,这算什么事啊!
直到后半夜,周朔也没能睡踏实,他如同油锅里的煎饼,已熟至两面金黄,想跑,可内心深处又舍不得,这种情绪没法仔细专研。
“周朔——”顾清渠突然出声。
“……”周朔吓得一抖,“啊?”
“天快亮了,你到底还睡不睡了?”
周朔拧巴,“睡、睡吧。”
顾清渠一动不动,“把地上的被子捡起来。”
周朔一愣,“你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