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刺杀
相国府,茴香将打听来的消息汇报给秦绾绾。
“姐,宁家已经跟花府定下日子,宁少爷被禁锢在府中,恭喜姐的目的达到了。”
秦绾绾身子往躺椅一靠,摇着团扇,惬意地笑道:“宁浩这个孬种,根本不值一提,本姐的耳根总算可以清净清静了。”
茴香又问道:“对了,文世子派人邀您一起去青龙山赏景,姐要去吗?”
秦绾绾毫不犹豫拒绝,“不去,就本姐身子不适,需静养。”
她抖了抖落在披帛上的落叶,朝茴香看了一眼,那文世子不过是投了个好胎,出生在文王府上,生来不愁吃不愁喝,若不是如此,他这般胸无大志,游手好闲,吃喝嫖赌,早就饿死在某个角落里了,这样的人还想肖想她秦绾绾,简直是癞蛤蟆想吃鹅肉。
被自己姐瞪了一眼,茴香心虚地吞了吞口水,看来以后是不能再提文世子了。
茴香来到门口,对文世子的随从一脸不悦地道:“以后叫你家世子别来打扰我们姐了!”
“为什么?我家世子好歹是皇室中人,对秦姐又是真心,难道秦姐就真的这么不给面子吗?”侍从脸上明显写着不服气。
“世子又如何?这京城还有其他王爷呢,况且世子是什么样的人,你怎么不去打听打听百姓是怎么的?癞蛤蟆想吃鹅肉!”
“你!”
“你什么你9不快滚!”
侍从咬了咬牙,怒气冲冲给地甩袖离开。
不知是何人故意走漏了风声,不消半日,文世子邀约秦姐,却被严词拒绝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巷,成为了大家茶余饭后的笑柄。
一处深宅别院中,同样是一名侍从,幸灾乐祸地道:“王爷,这秦姐到底是秦姐,敢拒绝文世子,换了别人,早就答应了。”
身穿墨绿色蟒袍的男子轻斥了一句,“这话不许再了。”
秦绾绾身份再高贵,身上流着的也只是普通饶血,文世子虽然是个废物,身上过流着的毕竟是皇室血脉,就凭着这份血脉,就不允许被人轻蔑侮辱,绾绾向来聪慧过人,怎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王爷,宫里人传来消息,是皇上有意给您指门亲事,其中入选的就有秦姐。”
男子抬眸,望着对面的阁楼,愁道:“绾绾性格倔强,就算下了圣旨,也会抗旨不尊。”
“王爷莫要妄自菲薄了,论地位,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论相貌,王爷丰神俊朗器宇不凡,论诚意,王爷洁身自好,王府从无莺莺燕燕,多少人痴心妄想嫁进王府也没有机会摸到王府的门槛,秦姐虽心高气傲,但也挑不到比王爷更好的人了。”
男子摩挲着碧玉扳指,深邃的眸子如枯井般幽深。
相府,中年男子跨入屋内,还未来得及脱下官服,便听有人来报。
他停下解衣的动作,理好了衣服,才一脸严肃地坐在了厅堂内,此人面冠威严,浑身散发出一种骇饶气场,不禁让人背脊发凉。
“相爷,将军传来消息!”
秦晖摆了摆手,屏退了其他人,问道:“将军如何了?”
“将军安好,整顿完军队,正赶往京城,他让人带个口信给相爷,决明子的弟子已经到达京城了。”
秦晖捋了把胡须,阴鸷的眸子精光乍现,决明子隐退二十年,其弟子尽得真传,拥有经纬地之才,若能得此旷世之才相助,他势必如虎添翼。
思及此,他立即吩咐道:“不论用什么办法,定要将此人请到相府!”
这时,秦绾绾从侧堂走了出来,对秦晖提醒道:“决明子既然淡迫名利,不问世事,他怎么会轻易收弟子?父亲莫要让人骗了。”
秦晖看着这个最疼爱的女儿,难得地耐心解释,“绾绾有所不知,当年决明子的好友临终托孤,决明子念起往日情分,便带着那孩子一起隐退。你哥的消息是不会有错的。而且前些日子决明子逝世了,他的弟子定会带着他的骨灰回到祖籍入土。”
“只是我不明白……”秦绾绾还是有些怀疑,但她很快就收起了自己的疑惑,转移了话题,“早就听哥哥要回来了,怎么还没有到?”
“你哥哥是将军,掌管着千军万马,自然要安排好了一切才能动身。”
提起这个战功赫赫的儿子,秦晖眉间有了些许的松动,很是骄傲,秦家文臣武将,世人都称他们虎父无犬子,当然,这是他们秦家应有的荣耀。
秦绾绾低下眉,搅弄着绣帕,不错秦家如日中,日益壮大,但过之不及,功高震主,不知父亲究竟有没有另作打算?
秦将军大败敌军的消息早已传遍了整个京城,新帝下旨命其进宫论功封赏,这个消息大快人心,百姓欢呼不已,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如此。
月黑风高,乌云无光。
“秦少卿的人马已经在西阜城外,快马加鞭的话不到十日便可安全到达京城,到时候再要下手就难了。”
“派人埋伏在西阜城内,见机行事,决不能让秦少卿活着回到京城!”
“得令!”
西阜城,由于远离京城,且地处偏僻,平民并不富裕,城中多是些破旧的房屋,唯一算得上豪宅也就是位于城中心的客栈了。
身披战甲的年轻将军骑着大马,身后领着数名将士,威风凛凛。
将军身段高而修长,刀刻般面容散发着阳刚之气,他跨下马,迈开修长的腿,走进了客栈,身后的将士也一同跟了进去。
客栈的跑堂一见对方的阵势,立刻笑脸相迎,“几位军爷大驾光临,的这就把好酒好菜端上来。”
秦少卿摆了摆手,道:“我等急着赶路,随意来点即可。”
随后,几人很快就入座。
“将军此次立下大功,不知道陛下会给将军什么封赏?”一名将士对着秦少卿挑了挑眉,故意调傥道,“别的我是不清楚,不过我倒是听灵溪公主这些年都在等着你~”
“闭嘴!”秦少卿冷下脸。
“别生气啊,我跟你笑呢,不定灵溪公主又瞧上了别人,早就把你抛之脑后了。”
秦少卿瞪了一眼对方,薄唇微抿,这些年他不惜抛下家人,一直呆在偏远的地方,并找各种借口不想回京,一来是为了建功立业,二来是为了躲开那个公主,本以为这样可以断了她的心思,却不想那厮经常写信给他,烦不胜烦。
不一会儿,酒菜端了上来,“军爷请慢用。”
秦少卿动了动筷子一顿,已经察觉出来不对,目光随之落在了酒壶上。
“别光看着啊,来,我来伺候你呀~”对方伸手夺过酒壶,往秦少卿的碗中倒下。
秦少卿眯了眯眸,对着他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对方一怔,瞬间恢复了原样,往自己的碗中倒入,并大声嚷嚷着:“这酒闻着香,尝着更香,咱们兄弟们可得好好享受~”
罢,他举起碗,一饮而尽,酒水沿着下巴流下,沾湿了一大片衣襟。
半刻钟后,堂下的将士们纷纷倒在桌上。
前一刻热热闹闹的客栈,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一个人影走近秦少卿,此人正是方才的跑堂,他手持匕首,面露狰狞,揪起秦少卿的脑袋,狂笑道:“秦少卿,料想不到你也会有落在我手里的一,今日我就要为我枉死的家人手刃你这个侩子手!”
罢,他握着匕首,朝着秦少卿的喉咙割去,正在此时,秦少卿猛地睁开眼睛,反手擒拿住对方,一下子便将其制在桌上。
“你的家人是谁?”秦少卿皱眉,他一生光明磊落,除了征战沙场,从未枉杀过一人。
“哼!你杀人无数,又怎么会记得杀了谁!”
随着跑堂被拿下,其余人全都醒了过来。
“将军大人,这人杀气真重,你是做了什么大奸大恶之事,才惹上了这样的人?”
“冷林,你闭嘴!”
被冷喝一声的冷林耸了耸肩,闭嘴就闭嘴,有什么了不起的。
“今日落在你的手中,我无话可,只是我不明白,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此城中只有这么一家客栈,即便在偏僻的城中,也决不能会如此冷清,况且你脚步轻稳,气息微,必定是习武之人。”
“秦将军不愧是从沙场上走出来的人,你可以一剑杀了我,反正你杀的人也够多了,不差我一个。”
秦少卿放开了那人,道:“我不会杀你,如果你的家人真的是被我枉杀,我等着你来报仇。”
那人重新拾起匕首,直指秦少卿,目光坚定,道:“别以为你这么我就会放弃,一年前你途径陆家村时,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最清楚!”
听到这个有些耳熟的地方,秦少卿微微一怔,陆家村……
他确实去过陆家村,在那里呆过几,也发生了许多混乱的事情……
冷林也一同陷入了回忆,当年他与将军两人为了捉拿逃走的战俘闯入了陆家村,然后发生了些什么,他也记不清楚了,只记得那个时候死了好多人。
那人嘴角微微勾起,冷笑中带着得逞,是啊,他只是一枚弃子,但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足够了!
冷林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一抬头,一支射来的箭赫然倒映瞳孔中,他忙向秦少卿的方向伸出手,并惊呼道:“将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