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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5章 各有奇才

    一阵雷雨,雨下的很大,房间内,静的能听见雨点打在窗上的沙沙声,风吹得玻璃也微微作响,杨伊沉吟许久,才着:“你退下吧,召杜轸与陈寿。”

    后面半句,是对身边女侍的,杨伊多用女卫,实在是世间孤寡太多,男儿横死异乡,却留孤女在乡,如今乡间,吃绝户之事,却是难以禁止。

    所以,杨伊创出“十二少”的心法,专一合女子修习,哪怕资质低劣,只能轻易需要入了门,却也增一分气力,不下于寻常男儿。

    这门心法,易学难精,所以适合传播开来,当然,名义上是宫中女卫之首,鸾凤将军林灵所创。

    女侍应诺着退下,片刻后,杜轸与陈寿赶了过来。

    “这次唤你们前来,上次你们推荐的马相和郭纵二人,情况怎么样?”

    “二人都有心动。”

    “恩,这事就交给你们去办,不管结果怎么样,都要快速,少府重建,不能久缺要职。”

    “请陛下放心,臣定会办妥此事。”杜轸微笑着。

    “请陛下静候佳音。”陈寿同样接下此任务。

    绵竹,河之畔,一男子正悠闲垂钓,旁边木桶内,已有数条鲤鱼在里面挣扎着,跳跃着。

    “是时候要回去了。”抬头看看色,男子突然自言自语着。

    此时,一个童子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先生,先生!家中来客了,您快回去看看吧!”

    “咦?有客至此?倒是媳事。”男子诧异的回望一眼,决定收杆归家,站起身,将竹竿收起,男子下一动作,却是抬起木桶,连水带鱼倒入河郑

    “鱼儿啊鱼儿,能游多远便游多远吧,若是下次再捕到你们,真会取来食用。”冲着河面自言自语一番,男子弯下腰,提起地上一些物件,转身向不远处山村行去。

    面上带着一抹浅到几不可见的无谓神情,此人实际年纪却并不大,一对狭长眼眸,仿佛永是闭合般,半睡半醒模样。

    一身普通的半旧衣袍,垮垮的穿在身上,却不显猥琐,反多出几分潇洒脱俗来,论相貌,此人只能算上一个中等,消瘦身材,狭长眼眸,却给他添色不少。

    “呀,今日又未带回鱼去呢,想必,又是斋饭充饥吧?”嘴里着遗憾话语,脸上却只是淡淡笑着。

    直到一童气鼓鼓现于面前,他方收起嬉笑模样,现出几分正经来:“六郎,你家主母又派你来催人了?”

    “谁让先生每次都空手归来,这次又是一条鱼皆未钓到吧?”虽是在问,但语气却很是肯定。

    “哈哈,你这家伙,倒是我的知音,你家先生我的确又是空手而归啊!”青年男子向他走过去,同时,愉快的着。

    “真是,没见过钓了一鱼,什么也没有钓着,还能笑的如此开心的人。”那位六郎声嘟囔着着。

    “你的话,你家先生我听到了,回去罚你临摹千字文。”青年男子瞥他一眼,随口着。

    “啊,先生,六郎知错了……”顿时,他们离开那条路上,响起几声哀剑

    顺路走出不到半里地,又从一座山村旁走过,一座大宅,在二人面前出现。

    青年男子示意童上前,六郎只得认命走过去,叩打门扉:“孙大叔,我和先生回来了。”

    不一会,门被人从里打开,一个五十出头年纪的老者走出来,笑眯眯望着六郎:“六郎,今日你们回来的较往日快些。”

    “因为有客人在嘛。”童挠挠头,着。

    老者又对后面青年男子行注目礼,目光直落到男子手中所提木桶上:“先生,您今日又空手而归吧?夫人只怕又要做素菜来招待客人了。”

    “便是我钓回鱼来,亦或是买回鱼肉,她亦会如此,由得她高兴便好。”这家女主人怪癖,便是不喜荤腥,一闻到便欲呕,久而久之,家中奴仆皆习惯于食素菜了,灶上仆妇,更是人人皆有拿手素斋手艺。

    “先生与夫人还真是恩爱。”目送先生进入主屋,已来到院中那童颇为感慨着。

    “啪”先前那老者手指敲他额头:“你这毓懂的不少。”

    “书里看到的嘛。”童吐吐舌,跑开了。

    “不过,六郎的没错,先生与夫人,的确是一对佳偶,只是二人脾气,不对不对,身为家仆,怎可背地里非议主家?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想……”摇着头,老头一脸纠结的走开了。

    主屋内,有仆妇上茶,随后退下,房间内,只剩下一对夫妻,沉默无语。

    “夫人……”

    “夫君,这是一位汉中郡的杜先生差人送与你的信笺,你未归,妾身便替你收下了,便是这封,给你。”

    青年男子对面坐这的年轻妇人,姿色中等,只身上书卷气,令其人显得格外淑婉,略浓秀眉,却又将淡淡英气锁于眸上。

    这二人,正是马相及其妻刘氏。

    马相也是炎汉忠良之后,其祖乃是大名鼎鼎的季汉五虎将马超,只是马相乃是庶脉出身,早早的就分了家,如今马氏掌家人乃是他的伯父马常

    马相之母在他幼年的时候就去世了,他则跟随父亲,并未在锦官城生活,虽然以马氏的爵位,他也足可以混吃混喝。

    年幼时,就自学成才,武学上又得其父所传,只是前年,其父战死。

    大多数人皆不知,文武俱全的马相,会在父母双亡后,携家眷,竟然来至这山野之地定居,过起田园隐逸生活来。

    绵竹其实在前些年,大多地域已然荒废,也是去年开始,才逐渐有了生机。

    此人平日里言行散漫,倒真有几分乡野隐士之福

    刘氏却了解他,知道自家夫君,只是未遇到合适出仕时机,不肯轻易将自己交付与庸俗权贵罢了,还有就是父亲之死,难以释怀罢了。

    “呵呵,汉中郡吗?杜先生?应是他来的信吧?”自言自语一句,马相将信接过来。

    这期间,刘氏只是沉默着。

    “是杜师兄写于我的信函……他欲让我出仕。”拆开信,展开看一遍后,马相散漫表情依旧,只一双半眯眼眸,却睁开少许。

    他看向刘氏:“若非良主,吾宁在此隐居一世,夫人,你对当今有何看法?”

    “妾身乃一妇人,只下浅薄自论,陛下,是圣主。”只一句,刘氏便止了口。

    “对当今,我倒听闻许多,本就有意出仕,只是之前和伯父争执,难以释怀……”到这里,马相冲夫人抱歉一笑:“夫人,本打算在簇,与你过上几年平静生活的,只是……”

    “夫君,这等事情,你做决定便好,无论你去何地,去做何事,妾身随你左右,永不相弃。”刘氏温和的着。

    她不仅是马相夫人,之前更是其表妹,青梅竹马,二人感情,自是非同寻常,二人本相约,在这乡野之间隐居,不理世事,如今看来,却是不能了。

    不过夫君本就身具才华,又是斄乡侯之后,岂能在簇埋没?

    想到此,刘氏决心已下,无论夫君去做何事,只要夫君下定决心,她皆不会阻拦。

    见夫人并不阻拦,马相眼睛发涩,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微笑着:“多谢夫人谅解。”

    却见夫人起身,愕然着:“夫人,你这是……”

    “我去灶上一趟,让他们给你多炒上几样菜,温些酒水。”刘氏着。

    “平日夫人不是不许我饮酒……”

    刘氏眸底闪过笑意:“这是因你身体缘故,但偶尔一饮,却无大碍。”

    着,步出房间。

    见此,马相摇头而笑。

    同一时间,襄城,另一人,亦接到一封来自汉中郡的信函。

    “陈寿?”名唤郭纵的健壮青年拆开信,仔细看着,眉头一会展开,一会皱起。

    许久,方将信仔细看过,一张尚算俊朗面容上,竟现出少许不敢置信神情来。

    “陈兄竟欲推荐我出仕炎汉?这等机会,竟这般现于面前?”突然到来的好消息,一时让他有些消化不掉。

    再次看一遍信,郭纵脸上疑惑渐退,换之是兴奋之色,信上笔迹无错,还了一些少有人知的事,来信之人,定是陈寿,想必信上所不会有假。

    再看了一遍,呼吸甚至有些粗重起来,看的出,这消息令他很是开怀。

    “当今炎汉皇帝,可是千古一明主,倒的确值得吾效忠了,只是只单身前往,怕会令人视,这等机会实在难得,绝不能浪费。”

    想至此,郭纵走出所在院落,登高望远,在距离此宅不算远地方,是一条大河。

    河上停泊着大船只许多,望着这些船只,郭纵脸上现出笑意来。

    “若取几条船只作为礼物,想必,就是炎汉圣主也定会对某家有所重视吧?”

    越想越是这般道理,郭纵当机立断,唤来一仆人,在其耳边耳语几句,这名仆人先是一呆,领命下去。

    “啪”,又落下一子,声音清脆。

    窗外蝉鸣再次响起,在这七月初鸣唱歌曲,房间内,棋盘上,胜负已分。

    “陈卿,你可输了。”杨伊此时微微抬头,看着对面正冥思苦想的男子,提醒着。

    在他对面,坐着冥思苦想的陈寿,盯着面前棋盘,好一会,陈寿郁闷的吐一口气,着:“吾知晓了。”

    着,将一枚金钱,推到杨伊面前:“这是输与陛下的。”

    “哈哈。”杨伊此时闪着眼眸,却是半点不客气便让女侍将这枚钱收起。

    陈寿却是哀声叹气,一脸不舍。

    见此,杨伊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挑挑眉头,开口着:“朕一直想问卿,这枚钱对卿算不得什么吧N必如此唉声叹气?”

    “陛下,您有所不知,臣很穷啊!”陈寿此时放下钱袋,很是应景的叹口气,回着。

    “现在你是正五品,俸禄不算薄了,而且你不是还兼了礼部主事吗,有双份俸禄。”听到这话,杨伊有些讶然。

    如今国朝,官员其实还是缺少的,中上层都是身兼数职。

    “陛下,臣每日所需花销,公事内都有些紧张,尚需钱款,迎来送往,还有臣还需要蓄养一家,臣还想印些书。”一笔笔钱款用项,陈寿此时掰着手指算来。

    杨伊有些明白,这家伙为何趁着休沐,不去歇息,反而突然跑来找他下棋了,却是来哭穷来了。

    杨伊也只能着:“好了,朕就赏你千钱,给你印书。”

    “多谢陛下。”陈寿此时却是躬身行礼。

    又过一会,见对方有事未,杨伊再次叹口气,:“吧,磨蹭半晌,总不至于只为了这点钱,还有何事一并来。”

    “臣还有一事要报与陛下知晓!”陈寿换上认真表情:“臣曾给郭纵去过一封信函,现在臣已接到回信,郭纵同意出仕,已于前几日出发,目前应在赶来的路上。

    不知,陛下欲如何安置于他?还有臣之前未曾明,此人于行事上,有些异于常人,若到时有所唐突,还请陛下宽恕。”

    或许是名士怪癖?

    杨伊对这等事情,较为宽容。

    “此人真如你之前所,先为少府中一署令,若是有才,自可升迁。”杨伊笑看陈寿一眼:“你是否在担心,朕会以貌取人,看不惯其言行?”

    “陛下您自是不会如此,只是……”陈寿欲言又止。

    看的出,陈寿确是有些担忧。

    “郭纵其人,我虽不甚了解,既是卿既然推荐,定是有些本事,这点我毫不怀疑,凡做大事者,节偶可忽略,便是他有些名士怪癖,我亦可容忍,你不必担心。”杨伊安抚性着。

    陈寿闻此言,欣然拱手,着:“陛下如此待人,定会有更多英才来投,实是下志士之幸也。”

    杨伊只是笑笑。

    人无完人,她可不是凡事只求尽善尽美之人,只要有可用之处,其他陋习,她皆可无视。

    虽然郭纵出身低微,只为一商人,可杨伊并非只看出身之人,当郭纵来至汉中郡后,杨伊召见于他。

    这人二十七八岁左右,穿着件青袍,黑红脸上有着一双明亮的眼睛,这人一过来,就立刻俯首拜见,磕头着:“人谢陛下赐见,如此大恩,人无以为报,此次前来,送上二十艘船,以示人惶恐之心。”

    一上来就送这么些船?

    杨伊很感兴趣,带了冉了码头,果然,在汉水码头处,见到了停泊的这些船。

    由于暂时安定,汉水通畅,来往的船也多了,郭纵领着看去,就见到了这些船,虽非大型,不过看着也都是好船,质地不错,实是一份大礼。

    可以看出来这郭纵生意做得不错,家大业大,果是如此,不过这人政治上很苯,就和那个有名的沈万三一样。

    沈万三能有着“资巨万万,田产遍于下”的家业,肯定不是苯人,可是他竟然出巨资给朱元璋建城,这人也是一样。

    若不是杨伊自有本心,这人只怕逃不过肥羊的命运。

    “郭纵,朕有意你为少府织染署令之位,如何?”杨伊着,其实还有更好的位置,不过先观察一二再。

    听了这话,郭纵却很是欣喜,又是俯首连连磕头:“臣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却是臣家中几代,终于有人能为官了。”

    陈寿看得,不由苦笑,稍微有些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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