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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过来请许琇宁洗漱。因着天气寒冷的缘故,所以洗完脸之后还要抹一层面脂。
画琴拿了镜台上面放着的白瓷印青色芍药花的小盒子,揭开盒盖,请许琇宁匀脸。
不要小看这盒面脂。里面可是加了南珠,极珍贵的。仅这一小盒就要四五两银子,够寻常人家几个月的嚼用了。
不过老爷太太,还有大少爷向来就很宠爱姑娘,什么好东西不舍得给她用?这一盒面脂又算得了什么呢?
画琴一面心中羡慕许琇宁命好,投了一个这样好的胎,一面叫画屏快去厨房拿午膳来。
许家老爷只有太太沈氏一个人,别无姨娘通房。沈氏也只生了一双儿女,以往一家四口人都会在一起用膳。但因着前两日许琇宁染了风寒,咳嗽一直未好,沈氏为免她来回奔波病情加重,所以特意嘱咐下来,叫许琇宁这几日都在自己屋里用膳,等病好了再去上房。
不过她自己这两日却是每日都要过来绘雅苑看望许琇宁。且一过来就至少要待上半日,看着许琇宁用完午膳,歇了午觉再回去。若实在有事来不了,也必要遣人过来询问许琇宁的病情。
绘雅苑离厨房不远,来回一炷香的时间足够了。但是这次足足过了两炷香的时间画屏才提着食盒回来。
许琇宁尚且还没有问起缘由,画琴就已经先开口责问了:“你躲到那里偷懒去了?叫你去厨房拿早膳,你竟用了这许多时候?叫姑娘一直饿着肚子等你回来。若你说不出个缘由来,便自己去柳嫂子那里领十棍子罢。”
柳嫂子是许府的一个管事媳妇。丫鬟仆妇但凡做错了事,都是由她来责罚。
画屏一听,立刻就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姑娘饶我。奴婢并非偷懒才晚回来。是路上遇到老爷太太房里伺候的梅月姐姐,听她说起刚刚陆少爷去上房请安,随后竟然说要辞行,搬离咱们府的事。老爷和太太苦留,但陆少爷却铁了心的要走。奴婢心中好奇,便停住细问这其中的缘由。这才耽误了回来的时间,叫姑娘好等。都是奴婢的错,只求姑娘饶我这次。下次再不敢了。”
许琇宁总没听见她说的这些求饶的话,满脑子只有陆少爷辞行,要搬走的话。
陆少爷?陆庭宣?若她果真重又活了一次,按照时间推算,陆庭宣不是上个月才刚上京来她家的么?而且他拿来的那封,他父亲临终前写给父亲的书信上曾言明,看在当初两人同榜进士,同僚数年,两家又一早就订了儿女亲事的份上,往后就让陆庭宣留住在许家,让父亲早晚照看监督他的学业。
父亲看完书信,当即就叫人收拾一所院落出来给陆庭宣居住,让他往后随同大哥每日去书院读书。陆庭宣谢过,也应允了下来。
许琇宁还记得,此后陆庭宣就一直住在他们家,直到她嫁给凌恒之后才离开。但是现在,他怎么好好的要辞行,搬离他们许家?
这跟她印象中不一样啊。
作者有话要说:开文大吉,撒花。
第2章 重生
许琇宁说不上自己对陆庭宣怀着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情。
两家父亲当年同榜进士,许父是状元,陆父是榜眼。细论起来又都是常州府的人,于是两家便越发的亲厚起来。
其后虽然各自娶妻生子,但依然来往不断,只如通家之好一般。等到陆庭宣八岁上的时候,许琇宁出生,陆父提议两家结为儿女亲家,父亲也慨然应允。
陆父拿了信物过来。是一对常州出的梳篦,一双白玉佩。两家各执一份,只等两个孩子大了,成亲了,再合为一双。
只是两家定了亲事才刚满一年,陆父老家来信,父亲病逝。陆父只得携了家眷回乡,为父守制三年。
陆家原是常州府的富商大户,手上有很多生意。现在老东家病逝,膝下只生养了陆父一个儿子,陆父经不住母亲的哀求,上书吏部辞官,开始一心一意的打理家里的生意。
就将用科举光耀门楣的希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早晚监督他好好向学。
听得说陆庭宣也是个神童。九岁上就考中了秀才,十二岁的时候就考中了举人。
十二岁的举人,这可是亘古未闻的事。当时不单整个常州府都轰动了,就连远在京城的父亲也听说了这件事。
去信询问真假,待得到陆父的回信确认这件事是真的,当时就高兴的对自己的太太沈氏说着:“阿宁找了个好夫婿啊。”
沈氏听了也很高兴,带着一脸笑意,轻轻的摸了摸许琇宁的头。
这是许琇宁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有个未婚夫婿的事。不过当时她才五岁,懵懵懂懂的,也不晓得这到底意味着什么,所以也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