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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你录一份口供给我,还有,打电话告诉那边,你不会回去了。”
温井愣了愣,心情有些复杂,不得不说,以前即使他对她没有爱情,却仍有许多感激,真的是感激。
“你如今选择这么做,为什么,当初还要帮我。”
“因为我明知道你是利用我,但是我愿意。”邵子盈只是看着他,低声说:“温井,你们想斩首,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温井不清楚,她怎么会猜到他们的计划?
“我太了解你了,从你的眼睛里我就能知道你打算去做什么。”
邵子盈虽然在感情方面迟钝,那毕竟是父亲刻意纵容的结果。可这不代表她不懂得分析他们面临的局面,还有双方对峙的各种进攻战略。
“他们的首领太狡猾,你就算站在他身边,也……”话已至此,她悲切地看着面无表情的男人,嗤笑:“你有觉悟,是吧。”
“那就让我走。”
“温井,你应该明白,只要留着我,我就会去告发你,要我不干涉这件事……除非你亲手杀了我,再借你的手害死你亲妹妹!”
温井不擅长如何安抚女人的情绪,但他了解她的脾性,男人走近几步,手掌枕在她的脸颊,“如果我答应你,我会活着回来。你等到那之后,再跟我走……”
邵子盈不禁眼眶一热,而后,她顺了顺已经凌乱的长发,扬起手一巴掌扇在男人脸颊!
温井多少有些吃惊。
“你别再费尽心思骗我了……”邵子盈咬着下唇,哆嗦着说:“你根本是为了任务才答应我的!”
温井微微一动,细看之下,神情多了一些震怒。
“你根本就不打算考虑和我在一起,你哪怕死也要离开我!”
终于被逼到悬崖,男人的神情锐利而晦涩,他狠狠抓紧女人的臂膀,声色俱厉:“是,因为你根本不理解我的付出,你也不懂……他给我们国家的老百姓和军人带来过多少灾难!”
温井深吸一口气,他想起很多事,却只能一笑带过。
“我其实也没那么高尚,我的一切是从复仇开始的。但是包括sherry的死在内,我背负不起那么多条人命,我就算是只为了他们,也要这么做!”
更别提这些日子以来,都是一种他以前根本无法了解的情感在支撑着自己。
——亲爱的,我的母亲,我的中国,这是我默默无畏的付出。
即使流浪远方,在他乡的月亮之下,我仍然心系祖国大地。
但何时,才能让我与我的赤子之心,魂归故乡。
邵子盈凝视温井,她正因为理解了他牺牲一切都为了什么,才甘愿帮他到现在,才懂得他会抛却一切去实现,她才不敢让他走。她就像是一个执拗的孩子,非要得到复杂的答案,非要不到黄河心不死。
邵子盈低头啜泣,溃不成军,泪珠一串串地淌落。
温井憋在心里的几句话,不得不说:“几千个日夜,我连家都不敢回,我想我母亲,还有小妹……想的挠心挠肺,可是不能回去,子盈……你不能毁了这些。”
邵子盈抓着男人的衣袖,她想自己真是傻,怎么会以为手里的筹码已经重到足以让他回头。m4xs.
“子盈,你爱上的‘温井’,早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他太弱小了,他的软弱和自私害死太多人……而我的名字,从此以后,只能是中**人。”
邵子盈怔怔地抬起头,她像是透过他的眼睛,看到另一个灵魂。
一通电话火急火燎拨到她的手机上,温井示意她去接,邵子盈按下通话键,与对方说了几句,眼泪却是落得更急。
“对不起……对不起。”她乱作一团,哑着嗓子说:“那工厂爆炸了……”
温井眼前一阵发黑,震惊过后,是又一次的痛心疾首。
————
温绵失眠整夜,她被人绑在椅子上,仓库地下室堆积着藏匿枪械的箱子。
在这个看似平静的凌晨,很快就人发现不对劲,他们端起走私来的武器,谨防警方的围捕。
“呯——!”外头不知谁开枪,温绵心头重重跳了几跳。
就在这扇地下室的门外,瞿承琛瞬移至一个男人背后,将他捅晕,来不及擦脸上的血,他卡到一处视角死角,舀枪对准地下室的那扇门,同伴迅速赶来,将此处重重包围。
忽然,对方扔出一颗烟雾催泪弹,警方都戴着防毒面具还算好,可问题就出在那些敌人自己,有的人根本分不清敌友,端着枪就一阵扫射!
瞿承琛朝耳机里下令:“注意别乱开枪!小心人质……”
然而,敌人不会想到这些,一男子从仓库大门窜出来,舀着锋利的匕首,在白茫茫的烟雾中偷袭瞿承琛。
瞿承琛横着枪向后打他的腹部,转身一脚将人踹到地上,他示意队友一同行动冲向地下室,才刚进去就见温绵被人勒着脖子,那绑架她的男人另一只手还在不断扫射,像是突如其来的状况令他已经无法自控。
即使知道枪口终要对上自己,但瞿承琛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否则温绵就太危险,他直起身子开枪,敌人眉心中弹,动作漂亮地侧身,子弹堪堪从他的手臂擦过!
温绵逃脱桎梏,还没来得及跑出去,一声爆炸从外边传来,轰鸣声响彻整个地域!
“卧倒——!”
耳边是瞿承琛的吼声,眼前已经是一片刺目的白芒,然后,思想陷入冗长的漆黑。
平地而起的建筑,化为乌有,烈火像是地狱带来的咆哮,何为末日,就是在这眨眼的转瞬,你所拥有的一切美好都被毁灭席卷。
呼吸、心跳、那双记忆深处的眼睛,或许,什么都将不再剩下。
温绵昏迷了一阵子,她甩了甩头,努力想从疼痛中恢复更清醒的意识。
缓缓睁开眼睛,原来,已经被埋在了被炸毁的建筑下面,赤目的红在外边燃烧。瓦砾与断墙颓垣将她的四处几乎堵死,没有多余活动的空隙,外边是高温与烈火,半密闭的空间,氧气逐渐缺失。
耳边传来一阵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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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的呼喊:“醒了?感觉怎么样?”
“脚……被压到了……”温绵吃力地回答,她没法挪动,估计腿断了。
刚才瞿承琛半个身子都挡在她身上,他的额头流着血,衣服也全是血迹,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双手早已血肉模糊。
“还有哪里受伤?”
温绵摇头,太庆幸了,他俩都没被活活压死、炸死,看来他们身处的位置正好有防爆的设施阻挡住冲击波。
瞿承琛用没有骨折的那只手将防毒面具取下来,强行给她戴上,“别怕,有人会来挖咱们的。”
温绵并不乐观,即使大家分秒必争,要是还等不到那个时候了呢?伤口在流血,空气稀薄,浓烟呛人……情况非常险峻,撑不了多久的。
灰白的灰烬到处飞扬,刺得人眼睛直流泪,她喘了喘,告诉男人:“想一想,还有什么事,没来得及做,等到出去以后,赶紧都办了吧。”
“……生孩子那也要等个把月才行。”
他幽黑的眼眸褪去一片殷红,温绵伸手拽住男人,“我还想再和你去旅行。”
“嗯,答应你。”
瞿承琛低垂眉目,单手环住她,他忽然想起这小女人前几日还在别扭的那个话题。
人们都说初恋难忘,于他来说,那却只是一段半路旅程,小情小爱在国家面前何足挂齿,温绵却来粉碎了他这个堡垒。
她能够理解的,别人或许不能,她能让他做的,别人更是不能。
瞿承琛眼眸带笑,在这种时刻还能表现的如此轻松,就只有他这样的男人了,“我好像还欠你一个求婚。”
心中无不感动,她静静等待,就听男人问:“温绵,你愿不愿,嫁给我?”
故意并不作回答,瞿承琛只好硬着头皮,又无比虔诚着说:“我爱我的祖国,可是没有你,何来我的祖国。”
她哭了,绵长地呼吸,尽可能地减少氧气的消耗,“瞿承琛,我为我的祖国自豪,可是,我更为你自豪。”
瞿承琛也笑了笑,很满意这个回答。
他的脑子里开始出现一排数字,就像是死神在给他们播放的倒计时,他的背后还靠着一杆如他本人般屹立不屈的突击步枪。
“瞿承琛,我不想死,我还想爱你……”温绵万般压抑,好让情绪快些平静,可就是越压抑越澎湃。
温绵,我也爱你。
希望我永远活在你的生命里。
可惜她看不清,他深沉温柔的眼睛。
瞿承琛抓牢手里的一柄枪,确保可以在适当的那一刻使用。
还有一句话,不管生死,他都不会告诉她。
温绵,战士的最后一颗子弹,要留给自己。
☆、63、晋江独发
喉咙发烫,近乎密闭的空间令呼吸越发困难,眼前的色彩模糊,空气中的含氧量逐渐降低,温绵沉默着想,如果没有他在,生死边缘哪里还能这么冷静。
许是怕她会感到绝望,可惜爱训人的教官无法发挥他的特长,瞿承琛的腮部贴在温绵耳边,抚慰的触碰很踏实。
后来,记不清是过多久,即便瞿承琛也不再说话,他的胸膛微微起伏,眉梢的硝烟张扬而真实。
他们的伤口暴露在肮脏的空气里,感染是迟早的事。
温绵快要休克,眼神茫茫然地找不知道任何焦点,她强打起精神,看见男人举起了枪,除了他,她听不见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一场灾难不能同时带走他们俩个,至少,他要给她留下一线生机。
哪怕是再多出五分钟的时间搜救也好,他愿意将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留给她,水,阳光,空气,怒放的鲜花,家人的温暖。
否则,他俩都会先一步死于窒息。
温绵声音哽咽,已经无法克制情绪,她开不了口,没法告诉他,你要是扣下手指,我不会原谅你。
可是,他要的从来不多,她能幸福平安过完一生,是他持枪守卫疆土的理由。
温绵嘴唇颤抖,半天发不出一个字,心口被巨石沉甸甸地摁压。
瞿承琛的嘴角绽开一个微笑,一股苍茫而浑重的气息撞向她的胸口。
他不应该死在这里,他是战士,就应该死于战场上的热血奋战,即使是身处国人并不知道的一个角落,他仍会坚守军人的骄傲与自尊,他与他的部队是整个国家秘而不宣的力量。
又或者,有一天他们双双老去,在小花园的紫藤架下,瞿承琛白发苍苍,摇着藤椅,给小辈们讲如今早已被解禁的战争轶事。
然后,他会与她在某一个安逸的午后,安稳地老死。
眼前男人的神色柔缓下来,天生的狙击手,子弹是他最忠诚的臣子,他浑身都是血,冷漠庄严的脸上一脉杀气。
他有钢铁做的筋骨,他是最炙热的熔岩。
他将会用牺牲,成就这一种至死不渝的深情。
瞿承琛阂上眼眸,温绵的心破碎成沙砾。
一篷极腥极热的鲜血遮住她的眼睛,炸裂的痕迹像是盘根交错的血色荆棘!
——这样的生命,再没有任何意义,瞿承琛,不要!
温绵从沉睡中惊醒。
她胸口剧烈起伏,浑身被逼出一阵冷汗。
“温绵,你怎么了?”
身边摆满医疗仪器,艰难地看清眼前人的影像,那经过打磨的眼睛,此刻微微闪着波动的情绪,竟是许久不曾见面的左轮。
她攥住对方的衣领,眼泪瞬间湿了脸庞,“瞿承琛,他……瞿承琛……”
“他没事,还在无菌室。”
温绵心中最大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可还是感觉很疼,记不清那可怕的究竟是现实抑或梦境,但此刻真是假都不重要。
瞿承琛永远能将她保护得那么周道,天塌下来都由他来挡,可这代价未免太大。
温绵止不住眼泪,眼圈通红,迫切地问:“他都伤哪儿了?”
内出血是止住了,背后有骨裂,好在骨头没断,眼看两个人差点就都要靠轮椅过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