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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迹模糊不清。
“罗什么……”王婷婷的母亲用手擦着学生证上的灰尘,分辨不出那后半部分写着什么字,还有那串模糊的数字。
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学生证的边沿还有血色凝固的指纹。
时隔二十年,就在这一瞬间女人突然清醒过来,这种感觉好像心里一直压着的那块石头被人敲碎了一样,那种沉甸甸的苦痛终于能够找人倾诉出来,王婷婷的母亲跑出饭店,她现在就要见到秦明,她要重新报案,要把这一切都告诉警察,还她女儿一个清白。
空无一人的街道,王婷婷的母亲拨通了丈夫的电话。
“老头子,你快回来,我要去……”
嘭——————
一辆大卡车急速驶来,再停下时车头已是血肉模糊一片。
第三十三章
偏僻的街道里,拐进来一辆车,在路边停靠后,车里的人哆哆嗦嗦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接了电话。
“喂……”
“事办成了?”
“没,人跟丢了。”
“怎么回事?”
“都是三儿的错,他接了池子的电话后就把人给撞了!”
“你他妈的……你们是谁手底下的人啊?!你们管那个娘们儿做什么!”
“怎么办,三儿要被抓起来了!”
“好了!我知道了,我来想办法,你别瞎操心了,快点把人给我盯紧了,你不是在他车上装定位了吗,赶紧给我盯住了,交待你的事完不成你比三儿死的还快!”
挂了电话,车里的人又哆哆嗦嗦地打开了副驾驶座上放着的定位仪,按照红点移动的位置,追了过去。
秦明把车停在敬老院的空地上,林涛的电话打进来。
“老秦,你去哪儿了?”
“怎么了?”秦明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能对林涛说出他隐瞒的事情。
“一天没见了,身体还好吗?”
这是什么问题,秦明皱眉。
“还行。”
“哦,那我先去给二组帮忙了,他们今天本来就有任务,结果还遇上一起车祸,听说死者头部遭受撞击,李大宝和樊子峰已经先去现场了。”
“樊子峰,他没有跟着二组出堪现场吗?”
“谭局有事把他叫走了,正好在局里,就拉过来用。”
谭局长,秦明默默在心里想,最近谭永明叫樊子峰去谈话的次数是越来越频繁了,难道他们之前汇报的新型毒品有了进展?
“老秦?你还在吗,那……我先去忙啦?”
“好,有事打电话给我。”
“秦明,我刚才……”电话另一头一阵停顿后,才又有了林涛的说话声:“我刚才想你了。”
“……”
秦明听他说完,抿抿唇想了半天也没想好说些什么,最后把电话扣了。
林涛收起来手机,离开秦明的办公桌,他原来是想等着人回来,一起去吃饭。
结果接二连三的事情,让他不得不忙碌起来。
林涛回想刚才和秦明联络前,接到陈林打来的电话。
这人是秦明的师傅,之前来局里找秦明时,他也在,三个人还一起吃过饭。
“陈处长,”现在陈林是省厅的领导,他不敢怠慢,以前总是陈老陈老的叫,这次也咽回肚里。
“林涛,秦明在吗?”
“啊?他不在啊,处长您找他的话,可以打他的手机。”
“我不找他,我就找你。”陈林的语气严肃:“林涛,秦明家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这……”林涛回答前留了个心眼,毕竟不是平日里天天见面的人,他不确定陈林是出于什么才问的这个问题,林涛只能尽量冷静下来,避重就轻的回答。
“秦明原来说过,他是孤儿院长大的,他父母好像都不在了,剩下的我也不知道。”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他父亲是渎职自杀。”
“我……”
“他今天打电话给我,查的就是他父亲当年案子关联的人,林涛,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秦明锁上车后,就跟着工作人员,来到了敬老院的住宿楼。
他站在挂着樊简铭牌的门前,深呼吸,扬腕扣响了门。
秦明走进来时,屋子一片灰暗,若不是刚从户外进来,很难有阳光普照的感觉。
樊简住的是朝阳的房子,可是他却拉着厚重的遮光窗帘,听到背后有声响,才缓缓回过头。
“小樊……?”樊简试着叫了一声,对方没有反应,等看清楚来的人不是自己叫的那个,他的温和表情僵在脸上,握着药瓶的手都颤抖起来。
“躲了这么多年,自己犯下的错,还是躲不过啊。”
樊简晃着药瓶,甩出几粒胶囊,全部扣进嘴里,伸手摸索着水杯。
秦明阔步走来,直接拉开遮光窗帘,光芒一瞬间照亮了整个屋子,那杯水的倒影也映在桌上。
“每天都躲在黑暗里,心里的光明也会逐渐消失。”
秦明端起水杯,递给他。
樊简眯缝着眼睛,一手挡着光,另一只手接过水杯,把药顺下去。
“孩子,我在你小的时候见过你。”
“你是我父亲的同事,却做了法医最不应该做的事情。”
秦明不想再听这人的寒暄,看着轮椅上坐着的老人,直截了当地说道。
他把那份检举信放在桌子上,弯下腰,与樊简对视,像是要洞穿他的所有想法。
“你在尸检报告上说谎,是为了什么,是钱还是为了王婷婷手里的毒品?”
樊简的视线一直在躲闪,他双手按在轮椅的转轴上,往后退着,不敢看桌上放着的检举信。
“秦明,”他的声音抑制不住地发抖,好像又回到了当时跪在地上求着秦颂的那一幕,“我……我只是收了钱,我需要那钱,你听说我……”
樊简讲着二十年前的事,秦明坐下来,听他断断续续的讲述,眼前浮现出他父亲刚正不阿的身影。
当年樊简初步解剖尸体后,秦颂就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复检是他亲自做的。
“你以为你收了钱,就可以隐瞒王婷婷吸毒的事实吗!”秦颂把尸检报告拍在桌上。
樊简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复检出了结果,脸色刷白,愣在原地看着秦颂愤怒的眼睛。
那是锐利仿佛带着刀锋的目光,好像任何借口在秦颂面前都荡然无存。
樊简知道,与其编造理由,不如成为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于是他咬咬牙,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秦科长,就这一次,求求你,求求你原谅兄弟吧!”
“你给我起来!”
樊简甩开秦颂拉他的手,就这么跪在地上,声音里带着痛苦与哽咽。
“你嫂子如果再不做手术,可能就要不行了,小樊,小樊就要失去母亲了!”他看到秦颂的表情有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