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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喜欢。”他拧开黄豆酱盖子,往馒头上抹一勺酱,“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琢磨什么呢?”
“如果我,我不随便杀人。”陈初说,“我能不能追你?”
陈落看着陈初懵懵懂懂的傻样子,心软成一滩,他问:“你觉得追求这个词的含义是什么?”
“求偶。”陈初回答,“我想和你住在一起。”
“我们已经住在一起了。”陈落说。
“不一样。”陈初争辩,“我想亲近你。”
陈落想了想,摇头:“我们两个不行的。”他吃掉碗里的煎蛋,“我想象过无数次我的伴侣该是什么样,我会有个怎样的晚年。”他的声音载着飘渺的遐思,“我想和我的伴侣一起慢慢变老,而不是我老去时,你依旧保持这副年轻的皮囊。我期盼岁月的痕迹,时间的磋磨,风霜和疾病,我想和一个人类谈恋爱。”
他认真地盯着陈初的双眼,“我和你之间是教导和被教导的关系,这是不公平的,于你于我都不公平。”
陈初迷茫地看着陈落:“你不喜欢我?”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陈落放下勺子:“人类很复杂,这不是喜欢你或者不喜欢你的关系,这是尊重。我尊重你,我们是平等的,我不想在这段关系中控制你,干扰你的思考。同样的,我希望你能给我理性的反馈,我知道这很难,对你来说,你是人类社会的旁观者,我是人类,你和我永远不能感同身受。”
最后一句话陈初听懂了,他感到一阵愤怒:“你凭什么说我感受不到……我感受到你就足够了。”
“不够的。”陈落说,“你不能为我而活。”他站起来,端起碗碟走进厨房。
留下陈初一个人坐在餐桌旁,低头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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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昆乌高速87649段出现追尾事故,警号xxxxxx张静萍前去处理。”女警把警车泊在高速路边的应急车道,拿着手机下车,先检查了挂在路基上的大货车,拉开车门,司机昏迷,脉搏微弱,她看向远处站在雪地里的一大一小,拨通电话,“现场有儿童,需要两辆救护车支援。”
“收到。”电话那头说。
女警踩着雪,深一脚浅一脚走到李胜利面前。
李胜利的腿以一种奇怪的扭曲姿势站着,面色惨白,暗红的干涸的鲜血从额角一直蔓延到脖颈。他的眼睛没有焦距,呆滞地站在原地,对女警的问话也没有反应。
“我爸爸怎么了?”李齐豪问,“他病了吗?”
张静萍动作谨慎,不靠近也不乱动,她轻声安抚李齐豪:“你叫什么名字?”
“李齐豪。”小男孩说,“我爸爸叫李胜利。”
“好,过来阿姨这,阿姨是警察,问你几个问题好不好?”张静萍说。
“不好。”李齐豪摇头,“我要陪着爸爸。”
手机响了,张静萍走远一点接电话:“李队,我这里还有一具尸体,会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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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克站在人工湖旁,他身旁站着两个警察,三个人看着远处的人影,都觉得棘手。
“那是赵子庆。”周克说,“昆北新区准葛尔路胡杨干果店的老板。”
“他们这种死了的人,难道不该回去找家人吗?他站在这里干什么?”一个年轻警察开口,“我记得他有一个刚考上高中的儿子。”
“档案室资料来了。”另一个警察摁亮手机,打开新邮件,“他是单亲父亲,老婆跟别人跑了,但是……他岳父岳母坚持报失踪。”
“这……”周克看向左手边的警察,“找两台挖掘机来。”
“你想干什么?”警察问。
“你看他在干什么。”周克看向赵子庆的尸体。
赵子庆踏进冰冻的湖面,蹲下,用手一点一点抠开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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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一整天闷闷不乐的陈初变成大狗,趴在沙发上抻直身体,硬是把快两米的沙发挤得满满当当,让陈落连下脚的地儿都没。
陈老板不得不坐到另一个单人沙发,打开电视看新闻。
“由于半个月来死胎比例高达百分之七十六,全国各省份科学研究院召开专家组会议,共同研究人类未来的出路。”
“我应该感到悲伤吗?听到这个消息后。”陈初变成人,扯过毛毯盖住自己。
“如果你问出来,说明你不难过。”陈落回答。
气氛再次降至冰点,陈初坐起来,小声说:“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陈落再次觉得自己钻牛角尖,过分苛责一只大妖,“是我的问题,我不该强行要求你理解人类。你不懂也没关系。”
“你要放弃我吗?”陈初惊慌地问,他仿佛看到最后一丝希望涅灭,这让他回想起幼年时期,深山中醒来,四面皆敌惶惶不安的感觉。
“不,我的意思是,”陈落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水,“我们慢慢来。”
第21章 散心
“哎,小陈?出门啊。”张屹站在超市门口的台阶上,看陈落忙碌地擦车。
“对,带豆豆出去玩。”陈落手执一张硬卡片,用力刮掉前挡风玻璃上的冰霜,黑亮皮毛的大狗兴奋地跑来跑去,“去滑雪。我收拾仓库的时候发现了雪橇,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
“挺好,我见你天天在超市窝着,怪无聊的。”张屹说,他拿起扫帚帮忙把车顶的雪扫掉,“瞧你这车,多久没开了。”
“大半年吧。”陈落笑着说,“这车该退休了,我上大学那年我爸送我的,算算也得有十年了。”
“这车上路,要查环保吧?”张屹稀罕地围着车转了两圈。
“不用,我朋友有一台开了15年的老蓝鸟,上路避着探头走。”陈落擦干净车窗,这是一辆手自一体的帕萨特领驭,落地价二十万,十年前这是一件非常贵重的礼物,陈落怀念地抚摸车前盖,“真帅。”
“你先热车,大冷天的,不容易打着火。”张屹说。
“确实。”陈落拉开车门坐进去,拧了两三下车钥匙,方才发动,整辆车抖了一下,像某种缓慢苏醒的野兽。陈落打开暖气,空调排出陈旧的空气,过了四五分钟,味道消失,暖融融的气体涌入车厢内,大狗焦急地用爪子敲打车门,陈落拉开车门:“进来吧。”
大狗欢快地跳上车,坐在副驾驶,好奇地凑近空调用鼻头嗅闻暖气。
“离它远点。”陈落说,“那是空调。”
大狗打个喷嚏,两个前爪搭在陈落腿上,挤过来看表盘和方向盘,它短硬的毛发蹭到陈落脸上,还有柔软厚实的尖耳朵。陈落被它蛮横不讲理的动作气得直乐:“陈豆豆,你不要以为自己不是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大狗扭头,耳朵尖擦过陈落的脸颊,葡萄似的大眼睛水汪汪的,极其无辜,它咧开嘴巴,光明正大地嗅闻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