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分卷阅读59

    “！…咳，不必了，清水即可。”低头轻咳，掩饰着身躯中忽然喧嚣起心跳声。

    不知自己哪里了病，刹间竟涌起股不知名焦躁欲望，期望将面前之人锁怀里，人独占，吞噬她绽在颊边抹笑靥。

    “方才不得已为之，多多海涵。”她将盛满茶杯推过，为防隔墙有耳压着声音坐得离极近，甚至嗅到了对方身上传来梨花香。

    “您日到访，可有事需要帮忙？”

    “……。”

    觉得大抵日六月底炎天炙烤太过狠辣，窗旁梨花香气太过烈，不然怎会在对方温和笑容里头晕脑胀失了分寸发了癔症，鬼使神差就伸手揽过她吻了去，忘了身处何处，忘了对方立场，忘了身负重担，亦忘了…自己身份。

    凉钰迁幼时被卖宫中，自了敬事房日起，年年岁岁寒来暑往，埋葬了幼年稚嫩童心步步为营走步望十步，咬着牙踩着堆积如山尸首往上攀爬，每个行动每句话语都按着最该最妥帖方式去走去说，没有件事超过纲失过控。

    唯独她安蕴湮。

    心中清楚，该寻个空当向龙榻上人捎抵句话将她抹掉。可漫说编排这般辞藻，便心中稍起这样念头都苦痛几乎窒息，反倒想将伤她家伙拖去个无人之处湮灭绞杀。在自己未注意到之时便早早将这个人拾到心里，和血肉连在起妥帖安置着，任她扎根逐渐膨胀，直到有日忽然注意到对方已占去了整颗心，再想狠狠拽来已晚了，便稍稍碰，都阵撕心裂肺疼。

    到底…为什么呢。仅凭几本笑话般插科打诨奏章？仅凭初见时骂街泼妇样粗暴维护？

    这个连罗裙都极少穿起素淡女，到底哪里引呢。

    不知所以而起，却如此往至。

    忆不清当日到底如何迫使她应了了，许威逼利诱许苦苦哀求，可归们算有了些头契约形式东西，也有理由常常抛公务去缠她了。

    好似要补回缺失所有青涩不成熟般，自最初盯着她呈上奏折呆坐许久逐渐“病加重”，直到后来让内心蚀骨思念折磨苦痛难当，冒着骤雨潜她熟睡榻旁目光发直，守到远处天光微亮。可偏偏朝堂之上又必得时时警惕，有时还需用些刻薄字眼回击她当面呈谏，迎着她怒目而视，尖刻话语字字都如钢刀加诸己身，折磨体无完肤。

    想将全天最好都堆到她面前，可又觉得这个不好个衬不起她，焦躁心大起大落，坐也不站也不，有时站在御书房外等着呈药，竟能将过路宫女错看成对方面孔。

    云芝，云芝。

    捧着安蕴湮字在心底日日念着，当作天大秘密小心揣着，可胀满依恋层层叠叠裹在冷笑容刻薄话语之，甚至在宫中肩而过时，连回头窥看眼都不到。

    【若被捉了，便会成为你把柄，不愿这样。】

    【凉钰迁，想护好你。】

    可更不愿这样。

    宁愿拥着她被人击成筛，也不愿看着她背着走越来越远，直到再也不见。

    她应了，应了跟这个不能人事阉人，应了妻。

    每每她对漠然相视，要咬紧牙，关拼尽全力才不致奔到她面前跪哀求，求她放条路，莫再让这般魂牵梦绕患得患失。

    贼老天何故如此对呢，不过，痴恋着个不该奢求人而已。

    【云芝，你何时才肯卸任。】

    【等老龙天寿，你扶金鲤跳了龙门。】

    【可云芝，已等太久了。】

    实在，等了太久了。

    等她现，等了整整二十八载秋。

    在恋上她之前，从不知东市集粽甜咸，摊贩脑花酸辣；亦不知幼犬哼声带着奶气，院中梨木不可与梧桐栽在处；更不知累极时被人悄悄按脊骨欣悦，与人依偎相贴时洪啸般铺天盖而来欢喜。这世上所有带着趣味事物好似都随着她到来涌了乏味枯燥世界，染上了鲜活。

    已全然忘了没有她时日，孤苦无依岁月俱都被她燃了扬到风中，飘得半不剩，早已头扎在这个名为安蕴湮森渊之中，便溺毙在她怀抱里，也再无挣扎起身可能。

    …

    “…公，司公！！！”

    凉钰迁【砰】声扣上面前箱盖，迅速撤身旁层叠床幔垂到上，刚刚掩住大箱，打断思绪小寺人便冒冒失失从外间闯来，中连迭声喊着名讳，刚迎上如刀般视线便浑身僵，哆嗦着跪了去。

    “…何事。”

    颌微扬抚了抚鬓角，薄唇紧抿成条淡白平线。

    已决定，无论这毫无规矩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