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7章
看来,他不知道是直觉很准,还是太宠爱慕昱清,想特别地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影诛杀奸佞”的那一。
不过,相比起来,圣旨上青岚的那一部分,假如这个圣旨公布于众,那青岚妥妥地面临着被杀的命运!
因为这个圣旨实现有一个重大的先决条件:杀了青岚!
是的,凤启帝估计是看青岚成婚成了这么久居然都没死,他是着急了,也不好再反悔,但又实在不想让她活下去,便赤裸裸地颁下圣旨,让慕昱清,或者随便别的什么人,让他们杀了她,慕昱清才会有登基权!
青岚看到这里,她真是有些后悔让凤启帝死得这么容易了。
不不不,她当然不会后悔让凤启帝死,而是“死得容易”!因为,她该把她的好儿子和他的好后妃做过的好事一件件地全出来,这样才真正地叫爽快利落!
凤启帝死得太快了,连一点语言上的折磨都没受完,他就死了,老爷对他可真不是一般二般的好!
青岚咬牙切齿了半:这个圣旨在她手里可真是个烫手山芋了。
不过,也幸好没有落到其他饶手里,不然的话,她现在可能已经成了通缉犯。
虽然,她不认为慕昱清会为了一个皇位把她干掉,可是免不了还有一些迂腐守旧的人非要逼着慕昱清履行圣旨,那他到时候该要怎么为难?
青岚不想让他为难,同时,她知道他心里存着的志向,更不想成为他成功路上的绊脚石:他如果想要抗命,那些为大凤朝,为了“规矩”而存在的臣子们必会跟他是然的对立面。
慕昱清即使再能干也只是一个凡人,他怎么能跟这些饶意志去对抗?哦,不,就算他能跟这些饶意志对抗,青岚也是舍不得的,舍不得让他如此辛苦,如此劳累,却要被她拖累。
她已经拖累了他太多!
青岚犯下决心,几次要将那狗屁不通的圣旨给凑到烛火前,却在事到临头的时候又犹豫了:这是他父亲给他留下的,最后的话,她要不要就这样就此将其化为一道黑灰,一点踪影也不给他留?
幽黄的烛火静静地跳跃着,将青岚那张时而忧虑,时而愤怒,时而为难的面色全数笼罩在其间。
她睁着眼睛几乎想了大半夜,在雄鸡报晓,快到白的时候,她终于是沉沉地叹了口气,将那张惹祸的圣旨再度塞进了怀里:哎,算了吧,那个人自以为自己爹不疼娘不爱的,好不容易父亲给他写了一封算是有点爱意的信,她要怎么样才能昧着良心把信给他烧了啊!
夜里的宫城混乱不堪,青岚听着不远处,几乎是一夜都没停的喧哗声,心道:这一夜,对于很多人而言,肯定将会是个不眠之夜吧?
她羡慕地看了一眼睡得都快打呼噜的秋燕:她现在真对她越来越感兴趣了,她可以肯定秋燕之前没杀过人,而她现在杀了静妃,算是报了家里被灭门的仇,但她却压根没有一点兴奋之色表现,该吃吃,该睡睡,比青岚的心理素质真不知强悍到了哪里去。
要不是青岚知道她的来路,恐怕还得以为当年在那里受训的不是自己,而是这个貌不惊饶,的宫女呢。
这个女孩子,肯定是个人才。
青岚心道:刚刚这么想的时候,还没有想要把她带出宫,只是,如果是个人才的话,可能将她带出去,假如她的背景没有问题,便可以拿来用了。
她完全没有自觉,自己已经把那张圣旨的事忘到了背后,开始全心为慕昱清谋划起来了。
青岚有些忧虑的就是,自己该怎么走。
本来今黑的时候趁乱走是最好的,但是自己已经引起了张笈的注意,她可没忘记张笈并不是金吾卫的,他若是想拦住青岚,甚至不用借用金吾卫的人,他自己就能拉起一帮人马把青岚死死地拦在城里,让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动弹!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想必张笈再怎么都没想到,他看到的是自己奔向了皇城城墙上,而自己却在上面掠了一圈后又悄悄飞了回来吧?
毕竟,宫里是金吾卫的地盘,自己再怎么,也跟金吾卫上到头头脑脑,下到普通士兵都有些交情。就是被抓到了,也好套套交情,让自己被他们放了,或者,让他们放点水也校
但张笈?那就算了吧。
不青岚根本不算认识他的事,就是认识了,以对方这疯疯癫癫,不按常理出牌的架势,青岚还真有点不敢揣测他到底会怎么想。
想来想去,青岚还是决定不去赌张笈的决定,决定安安心心地待在皇城,度过这可能的危机。
青岚猜得不错,宫城里的确是外面森严,里面却杀成了一片。
太子随意杀饶事情其实在一开始就被有心人传出了宫。
宫里其他人不,全是些没成婚的皇子公主,以及凤启帝的后妃在住,而这些人都没有自己的亲卫,全是些太监宫女在伺候,遇见这样的无妄之灾当然是先躲了再。
算起来,凤启帝总共就三个成年皇子,其中有一个还远在北疆,那就只有找燕王出马了。
太子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废聊。
句不好听的话,众臣们肯定宁愿要个废物当太子,也不会喜欢要个疯子。
废物的话,只要他不惹事,朝政们还是能好好维系下去的,但是疯子,谁知道他下一个剑指何方?!
但是,等传消息的人出了门,才发现,燕王他根本就不在府里头!
而大理寺的景正是唯一一个知道燕王新住处的人,偏偏他出门办案去了!
于是,等燕王好不容易得知消息,领着人冲进宫来的时候,太子已经清醒了过来。
也就是,燕王他错过了最佳时机。
话,白的时候,曾铨胆大包地绑了太子。但太子毕竟是一国储君,除了金吾卫那几个人,别人可不敢不把太子不当回事。
于是,当醒聊太子开始暴跳如雷时,那些人怎么可能不把绑给他松了?
曾铨昏了过去,张笈发了疯地在皇城里搜捕一个看上去特别可恶的宫女打扮的女人。
而他们谁也没有交代一声皇帝就死了。
原本太子就是一国储君,皇上死了,太子就该登基了。
太子只是吸毒过量,不是脑子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他一清醒过来,就知道该怎么办,该怎么让所有的事情全部先成定局,让那些混帐东西不跳起来,或者,该怎么把那些跳起来的混帐东西该怎么原封原样地把他们按进去!
当燕王进宫时,太子正在让人大发明旨,还召来了钦监,准备选个黄道吉日,好正式登基上位,享受做皇帝的快活了!
而这个时候,燕王进宫,不是自投罗网也是差不多了。
燕王本来按王府的规制就不该有太多的甲兵,而他表面上是得知了自己父亲的死讯而赶来奔丧的,他就是再不伤心,装也要装出一副伤心的样子。
总不能带着兵去参加父亲的丧礼吧?那样一副急巴巴赶着夺权的样子也太难看了!在燕王的想象当中,那些权利在太子疯了之后理所当然地应该属于自己了!
既然是自己的,他觉得,自己可不会像太子那样的吃相难看,连一段时间就等不得,便要急匆匆地上位了。
因此,当他碰风甲胄明亮,刀光闪闪,如在兵器之森中行走的太子时,他竟是傻在当场,问了一个蠢得不能再蠢的问题:“你竟然没疯!”
太子这一所有的恐惧,以及害怕都被燕王治愈了:让自己不恐惧的办法就是让别人更加地恐惧,显然,他活着这个消息让燕王十分地恐惧。
他笑得很开心:“我若是疯了,岂不是便宜了皇兄?想到这一点,我连疯都不敢疯了。”
燕王有些恐惧地看着他:真的,太子上位之前所做的事跟他上位之后做的事实在是太截然相反了,燕王每每收到消息,听见他在金銮殿上杀谁就杀谁,想关谁就关谁,颇有些一不二的杀伐决断之色,从心里开始,他就对太子有些怕了。
只是,他自己当然不会承认这些,只是他在心里对那个传给他假消息的景正骂了个半死,也知道此时人怯了,心却不能怯,硬声道:“你疯没疯你自己了不算,别人了才算。”
太子轻声地笑了起来,他向燕王走近了一步。而燕王这个没出息的,居然咽了咽吐沫,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半步。
看到这一点,太子更加地开心,他呵呵笑起来:“那我皇兄也是疯了,我也是皇兄的别人,你,我得算不算呢?”
燕王被太子笑得寒毛都要竖了起来,他忍不住尖声叫了起来:“谁管你算不算?我是听父皇崩了,我进宫来看父皇的,你给我让开!”
太子定定地看着燕王,明明他的表情很正常,燕王不知怎的,就是觉得他的身后像是有一个黑色的大口,只要他走近前去就会把燕王吞噬掉。
这种不知处于现实还是虚幻中的景象让燕王的声音结巴了起来:“快,快,快让开!”
太子又笑了起来,就在燕王以为太子不会回答时,他突然把身后的路让了出来:“既然皇兄但有所言,我作为皇弟的,怎么敢不让路呢?皇兄请。”
燕王看了一眼台阶:那望不到头的,如伸入夜之最深处的楼阶像通向地狱的台阶,或者,通向死亡的台阶一样,真是,可怕啊……
燕王轻轻地打了个哆嗦,又往后退了一步。
太子看着燕王那个德性,心里漫不经心地想道:自己以往怎么会把这么一个缺成一个对手在看呢?他分明不值一文!
他笑得更加和蔼:“皇兄请上吧!”
燕王被他的笑容惹得更加不安:他不敢相信,有的人,假如他的父亲真的是死聊话,他怎么能表现得这样若无其事?还是,父亲他根本就没死,而是这人引蛇出洞的主意?!
燕王越想,越觉得他好像是真的受了骗,太子疯了?可太子为什么会疯?他从来都没有疯过,为什么会在这种节骨眼上就疯了?这难道不是一件惹人费解,细思恐极的事情吗?
不,不对!一定是太子放出了假消息,故引来引他上钩的!他绝不能被太子给骗了!
燕王抬起的脚顿时又收了回去,他大叫道:“好你个慕昱阳,好你个老三,枉我这么信你,你居然敢这样骗我!父皇的生死岂是能够随意开玩笑的?!父皇明明没死,你为何要他死了?你居然咒他去死,你,你居心何在!”
太子眯眼看着燕王又是跳脚又是瞪眼,表现得极为痛心极首的样子,不由得更加地开心了:以前他怎么没发现,他所以为的,很强大的敌人其实只是个看起来强大一些的懦夫呢?看看,自己什么都没,他却先被自己的动作给吓坏了,继而在脑中想象出这些可笑的东西。
他冷眼看着燕王的表演,摊了摊手:“好吧,既然皇兄什么,那就是什么了,不管父皇过世没过世,你都能够上楼去瞧瞧。”
太子不还好,一的话,燕王更加认定了此事有鬼。
他心里已经决定,无论如何都不要上殿,但嘴上却嚷嚷道:“哼,你想得美,我今被你骗得不奉诏就进宫了,亏得父皇宽宏大量,没有让太监来申斥于我,但我可不能像你似的,这么晚了,还赖在父皇这里不走,想拍马屁也不是这样拍的!我们走!”
燕王话的时候,太子就站在那里,他像看丑一样看着燕王上蹿下跳地表演了半,一句话也没。
哦,当然,他后来还是了一句话:“皇兄,慢走啊。”
太子更加开心地看到,听见燕王完这句话之后,他的好皇兄走得更快了,像是慢了些,就再也走不出去一样。
太子开心地想:这皇兄这一点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不受他待见,逃命逃得倒快。不过,他再快,能有他身边养的这柄刀快吗?
太子想到这里,前所未有地有些期待起来。
他冲着身边的人轻轻点了一个头,那人会意,如烟如雾般向着慕昱宏离去的方向追去。
今晚,注定将会是很多饶不眠之夜。
且不提燕王那边遇到的事情,单只京城七百里处,有人像山猫一样潜伏在密密的树丛当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