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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节

    太皇太后和长懿看着惊变的一切,母女面面相视,心倒是松了一口气。

    ……

    落星阁内,昔昔听到荀澈所说的,荀沥受伤惨重,下面已经乱做一团。

    昔昔听了额头不由直冒冷汗,手紧紧攥住裙摆,心里明白就算荀澈为了自己下场教训荀沥,但手段实在凶残难忍,让少女寒意袭身,荀沥算计龌蹉无假,可是她再糊涂,也明白圣旨哪有这般轻易许出去的。

    元景帝在朝堂之上,权贵世家间的威名赫赫,不是白白得来的,是他用血腥手段一步步闯来。

    昔昔几乎忘了面前这个时常带笑的男人,不是任人摆布的傀儡,而是一直都是假装沉睡,实际上眼睛一直幽幽盯着猎物的猛虎。

    昔昔吓得坐在贵妃踏上,颤着嗓音,

    “陛下这也是对静南的算计对不对,慢条斯理的布局,告诉静南是为了我,实际上不如说是顺带警告静南,不要妄做他想,想嫁于他人,要不然,那人就是荀沥的下场,是不是?不,或许比荀沥更惨,对吗?”

    昔昔惊慌抬头,清眸是深深的畏惧,果然,母亲让她远离荀澈不是没有道理,此人心思太过深沉。

    荀澈走过去,手拿起帕子擦擦女孩鬓角的湿发,浅笑吟吟,薄唇微掀,

    “昔昔想什么就是什么吧,朕怎么舍得威胁昔昔。澈哥哥把你放在心上疼都来不及。”

    男人丝毫不提少女揣测出来的一切是否准确,没有一句想接话头的意思。

    荀澈无奈叹气,坐到贵妃踏上,把玩昔昔的纤纤玉指,“昔昔不用那么聪明就好了,你越清醒,朕就越不想放你半步,若不是现在不是时候,你又实在太小,还未行笄礼,澈哥哥真的直接想把你迎到来仪宫内。”

    昔昔听了荀澈的话,面色惨白恍然,被男人把玩的玉指轻颤不止。

    来仪宫是开朝历代帝后举行大婚之所,她做梦也没想到,荀澈都动了这样的心思,昔昔不由一种有身滞囚笼之感,少女觉得自己难逃魔掌。

    荀澈看着呆愣的女孩,眉头微皱两下,吩咐来人,“来人,去备碗安神汤来,传女医过来。给静南郡主诊脉。”

    荀澈将昔昔抱起在怀中,屈身坐在小塌上,帮女孩盖上绣被,男人看着怀中女孩低垂眼帘,不停扑闪眨动的羽睫,大手抚摸着少女的脸,安抚少女,

    “昔昔不用想那么多,澈哥哥暂时不会动你,至少要等你身子再长长,好好调养一番。”

    第18章

    荀澈知道自己怀中的少女身子着实单薄,自己必须要耐心等着一年半载,细心让女医给昔昔把底子调养好,要不然以后娶进宫来根本就应付不了自己。

    毕竟男人还想着昔昔总要好好养足精气神,他才能万事俱备的缓缓下手。

    荀澈想起一些旧事,女孩这样羸弱不堪,因为早年先帝赐给驸马一杯毒酒让其饮下去,孟源解毒后就成了一副病怏怏的模样。怪只怪长懿的驸马身子因毒损耗有点严重。

    昔昔听到荀澈的话中打算,娇躯不由冒起阵阵冷意,想到荀澈一直打量自己的眼神,像看怎么下口的美味佳肴一般,少女内心难已安宁。

    昔昔虽然不太懂为什么荀澈说等着一些时日,一定要让自己调养好根底,但觉得以后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定然是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荀澈对昔昔所算计的一切,手段老辣不凡,让女孩惧怕不已,怎么会异想天开嫁给当今天子。

    而且荀澈已经坦坦荡荡告诉昔昔自己的想法,待及笄礼之后,便是自己出手的时候。

    昔昔思量,抬起螓首,强自镇定下来神色,清眸略微掠过不情愿,不假思索脱口,“静南不想……不想入宫。”

    低头强调了一下,“更不想嫁给陛下您。陛下要慎重思量。静南也不是盛京拔尖的贵女中最合适的一个。不堪为后妃之选。”

    荀澈听到少女拒绝的语意,恍若未闻一般,笃定安然,神色无动于衷,修长的手帮女孩理了理散落的碎发,温声开口,态度和以往同等强硬,

    “昔昔不用怕,朕既然有这等心思,肯定是以元后之礼迎娶昔昔,昭告天下同庆喜事,等到你及笄礼之后,澈哥哥会让礼部筹备大婚所用的东西。风风光光让昔昔入宫。”

    昔昔没想到荀澈这般等不及,离自己及笄礼不过半月有余,还要行以元后之礼迎娶,昔昔心里不由浮起无力紧滞的感觉。

    随即少女神色冷凝下来,清眸带了决绝的意味,她已经不想再顾忌有什么后果了,与其担惊受怕荀澈的威胁,不如直接捅开算了。

    昔昔用力直接拿手臂去推拒荀澈的身体,玉手连忙掀开身上的绣被,纤柔的身躯就想从贵妃踏上下来。

    昔昔想到此处落星阁离灵云台并不算远,这边窗阁和外祖母的上座正对,只要外祖母身边伺候的人能看到自己在落星阁,母亲过来要人,荀澈不敢不放人。

    昔昔能想到的,荀澈怎么能没有提前布置妥当,他今日为了和女孩想独处到晚宴,费了不少心力,怎么可能让自己心思白白浪费。

    男人凤眸沉沉看着挣着的昔昔,握住昔昔的玉腕,索性出手极快闪电一般。

    荀澈大手一把扯过旁边的绣被,直接不顾女孩挣扎的不情愿的呼声,用被子把昔昔身子紧紧裹起来一团,让女孩难以动弹挣脱,只露出螓首和纤细的柳肩。

    男人将裹成蝉蛹的女孩禁锢拥在怀中,手直接揽住昔昔纤薄的细肩上,凤眸睥了女孩惊慌失色的玉颜,薄唇上翘,不徐不急的语气,

    “昔昔既然都那么清楚澈哥哥的心思了,朕怎么会在如此小事上遗漏,灵云台周围都围好紫檀屏风,皇祖母看不到这边来的,今日她要给昔昔相看什么?嗯?朕想想,对,是昔昔的未来夫婿,朕没记错。”

    后面几句荀澈说的字字一顿。

    昔昔因为刚才一番费力的动作,现在真的是满身微微的汗意,青丝一缕一缕贴在粘腻的脖颈上微痒难耐。

    再被荀澈用绣被团团一裹,昔昔觉得更难受不已,身子力气感觉耗尽一般,脸色苍白,脑子恍恍惚惚起来,几欲昏厥。

    少女因为身子累极,清眸半阖不阖,带着迷离之色。

    女孩听了男人的话,硬生生撑着最后清醒的神智,玉齿紧咬,气的连尊卑都不顾了,直呼天子其名,

    “荀澈,我再说一遍,我不要做你的皇后,我不想进宫。”

    荀澈低头看着昔昔,凤眸稍稍上挑,唇边勾起懒洋洋的笑意,不慌不忙回应,

    “昔昔,愿不愿意不是你说了算,是朕说的。澈哥哥希望昔昔记在心里,下次不要总是躲着,要不然吃亏的总是昔昔。”

    荀澈帮怀中的女孩擦擦脸上的汗渍,帮她梳理好脖颈的乌丝,朝阁外催促,

    “来人,朕吩咐的安神汤,给静南郡主端过来。”

    昔昔迷迷糊糊不停扭着螓首,躲着荀澈的大手,不想让他碰到自己一下,听了荀澈的吩咐,檀口无力张开,声音低不可闻问男人,

    “你要干什么?为什么要给我用安神汤?”

    昔昔直觉下面是真的不妙,她现在想不透荀澈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是她知道如果让荀澈得逞,自己真的一辈子都不能逃脱这男人的手心。

    荀澈无可奈何看着女孩,大手伸到女孩的后脑勺,让女孩枕着自己的手臂,

    “昔昔放心,澈哥哥让你喝下安神汤,只不过是想让女医给你好好诊治,针灸几针,怕你疼的受不住,才想着不如睡过去,要不然澈哥哥心里也心疼。”

    昔昔想到今日荀澈的手段,她怎么再敢相信男人口中的话,针灸是有不假,肯定还有自己做梦想不到的举动,荀澈每做一步都是深思熟虑,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轻易下手。

    荀澈下面要做什么,自然他自己才最清楚,他当然不会透露半分。

    阁外,传来敲门声,宫娥回道,跪下行礼,手举着托盘,

    “陛下,安神汤来了,温热正好,正好给郡主服下。”

    荀澈抬手,示意宫娥端上来递给自己,将女孩的螓首放在自己腿上,接过汤盅,拿起玉勺,抿了一口,尝到没有苦味。

    男人挥手让宫娥掩门退出去。

    荀澈看着神智有些极不清醒的昔昔,大手拿起玉勺,递到女孩的樱唇,

    “澈哥哥劝昔昔还是喝下安神汤,要不然,朕倒是不介意麻烦一些。”

    昔昔身子无力都是汗意,脑子混沌一片,口中微微干渴,耳朵听不清男人的声音。

    女孩只凭着感觉,闭着眼眸,一口一口咽下荀澈喂下的安神汤。

    荀澈知道今日算是又是吓住了昔昔一次,不过他做事情向来如此做派,表面温柔也不过是在昔昔面前,还真的没有哪个女孩像昔昔一样牵挂荀澈的心神。

    ……

    珉王世子昏沉沉躺在床上,唇边依旧留有蜿蜒的血痕,胸口闷疼的像重锤敲个不停一样,直觉得喘不过气,口息重重吐出。

    腿骨折了几处,惨烈不已,疼得昏迷不醒的荀沥抽搐不止。

    荀沥腿骨折断成两节不止,胸口的重伤严重,把御医吓的用袖口一直攒额角的汗水。

    御医想着这位珉王世子怕是痊愈走路也有些坡脚了,胸腹也受了不小的伤,以后也是咳疾缠身不休。

    老御医暗叹,这下手之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置人于死地,落下了一辈子的残疾,活着让人简直生不如死。

    御医也不是傻子,竟然有人说这位世子爷的腿伤是跌落下马所至,内腹吐血是被气的,那自然按这个说法来开方子。

    都是在宫中混的老人精,怎么会轻易提及这伤势都是被人用马蹄有意伤的。

    老御医沉思一会儿,让内侍拿来纸笔开方子,

    “世子爷气性不小,小臣看怕是急火攻心,伤了内腹,吐血无碍,至于腿伤,休养个三五个月无大碍,大概会留下些后患,之后痊愈后走路会有些波折,内伤倒是不轻,以后要少动气,阴雨天时要注意,怕要留下肺伤,以后会轻咳不止。这药要好好用,别耽搁了伤势。”

    侍从听了,脸色巨变,暗道这位世子爷想当于废了吧,恐怕在王爷那里,是废子一枚了,不知道以后前途会如何。

    河州世子爷的同胞弟弟性情比世子更狠更毒,真的跟了他,恐怕小命都是提溜在裤腰带上走。

    侍从拉住欲走的老御医,急切不已打听,

    “这真的没法子了吗,世子爷醒来,怕是受不了刺激,我们这些做属下的就倒霉了,您再给想想法子。”

    老御医拎着药箱,摆摆手道,“小臣医术尚浅,除非找那塞外的神医,或许还有痊愈的希望。”

    侍从拉不住御医,只能硬着头皮写下了盛京发生的事,让珉王发发善心,能找一下那大夫,只盼着王爷能念着亲生儿子的前途,给床上这位留下点活路,可千万别让河州那位过来。

    荀澈亲自动手,自然考量周全,索性直接把荀沥废了,让珉王那厮心疼一把,算是直接拆掉珉王臂膀一只,还可以引出珉王另外的一只杀手锏。

    珉王明面上只有荀沥一个嫡亲儿子,实际上先帝爷派人查探过。

    当年珉王妃生子,生下一对孪生子,珉王不知道是什么举动,竟然让一对儿子同用一个名字,一个在明处,一个在暗处,两位孪生子模样一样,性情口音相差无几。

    元景帝很明白,手段高明的不是他重伤的荀沥,而是暗处出谋划策的荀沥的孪生兄弟,他废掉一个,就是要引出另外一个出现才行。

    第19章

    荀澈将昏睡过去的昔昔安置好软踏上,喊来宫娥备来热水和棉帕。

    少顷,阁外便有戚岩禀报,拱手道,“陛下,臣把女医带过来了。”

    荀澈头也不回,坐在贵妃踏边,衣袖轻挽,大手正拿着帕子沾过热水,动作轻柔帮安睡的女孩擦洗脖颈和小脸,

    “让她过来,关好阁门,给朕守住了,不要让闲杂人等随便靠近。”

    站在门外的戚岩低头,回道,“臣谨遵陛下旨意。”手向阁内里做个请的手势,“夫人,快进去吧,陛下已然等候多时。”

    “妾身知道,一切准备妥当。”语气颇为傲然,妇人桃面带着冷戾,正是上次一月前出现在寿安宫的那名妇人。

    妇人来历不小,是荀澈花了‎‌‌‍‍大‌‌‍‍‎力‎‎气寻来的,是赛外有名的江湖神医,人称“冷色春”—春娘,性情桀骜不驯,不过为人良善,只要有人求到跟前求医都不会拒绝。

    荀澈从知道自己确实想要得到昔昔不可,就考虑到女孩身体孱弱气虚,必然要找来人来帮昔昔调理好,就让人直接把春娘召进宫来。

    荀澈觉得什么时候昔昔彻底痊愈,再把春娘放走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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