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番外篇二(18)
此事一出,后宫都震惊了。
武家的这个姑娘,妥妥的凤位的主人。
夏花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颇为镇定。她如今胎已经坐稳了,谢太医来作了最后的诊脉后,告知她可以多出门走动一番。
她慢慢地勾了唇角,是时候叫萧衍知道了。
这日午后,她去御花园走动,特意去了萧衍的必经之路等着。
自从赵氏偶遇萧衍得了垂青之后,秀女们纷纷效仿起来。如今御花园日日是一番热闹景象,花团锦簇,莺歌燕语的。从早到晚,少不了有妆容精致的秀女们风雨无阻地扑蝶赏花。
夏花一路过来,遇见了好几波。
她由人扶着,避开了人走。才走到歇脚的凉亭坐下,恰恰遇上了脸上妆容厚的能刷下一道粉来的武氏。
又是一个效仿赵氏的。
住进了未央宫的人,还学这些小家子的做派,夏花当真看不上武氏!
她看不上武氏,武氏却是十分‘看重’她。武氏打量着夏花的容颜,恨不得能像当初对付大将军府的姑娘那样,直接冲上去毁了这张天怒人怨的脸。省得看个贱皮子趾高气昂的做派,叫她心气难平。
「哟,这不是淑妃娘娘?」
武琳琅从另一条道儿过来,盯着夏花瞧。
她勾起了嘴角,缓缓地笑了下,「淑妃娘娘今儿个好兴致,出来逛园子呢?可是听说了赵氏在御花园偶遇了陛下,也来学学?」
捏着绣帕走得娉婷,远远走来,武氏的面上难掩讥讽。
讽刺她以色侍人,功夫还不到家。
夏花往日听到的难听话多了去,根本不痛不痒。她此行不过是准备将怀孕之事爆出来。将将得了耳报神的消息,知道萧衍马上就要过来。
心想,来的也是太巧。
看着一脸嚣张的武氏,她心中一动,立即有了个主意。
「你说得什么!」
夏花作势蹙起了眉,一脸被拆穿了的恼羞成怒,「大胆武氏!你不过一届小小秀女,竟敢这般讽刺本宫!」
扶着珠翠的胳膊,她抚着胸口脸上憋出一团怒红,越发的娇艳。
「来人,给本宫掌嘴!」
掌嘴?敢打她?
武琳琅一面惊怒,一面打量着她的娇艳容貌,嫉恨又起。
听夏花这般说,她心道这淑妃根本就是个空有美貌的草包!当即更露骨地讽刺:「哎呀,怪道人家说女子的出身教养十分重要。瞧瞧,淑妃娘娘这上不得台面的做派,叫人委实不敢恭维。」
她啧啧地摇头之时,萧衍的身影出现在甬道的一头。
夏花掐准了时机,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珠翠钗环跟在夏花身边久了都摸得清她的心思,她一倒便默契地一个扶住人一个尖声叫人。萧衍近来埋头政务忙得昏天暗地,好难得出来松快松快又遇上这等事儿,脸立即拉下来。
凉亭里一团乱,一堆人围着夏花跟天塌下来似得叫唤。
萧衍心里一突,脸色突变。
他看也没看气红脸憋屈的要死的武琳琅,大步走上凉亭,把软靠在珠翠怀里的夏花抱起,便匆匆往钟粹宫方向去。
珠翠等人没他走得快,一个去太医署传太医另一个小跑着跟上。
被落在甬道另一头的福成领着带着几个太监气喘吁吁地小跑着追来,还没赶上,萧衍已经抱着夏花都走了个没影儿。他扭头斥了撞到他背上的小太监一句冒失,仓促给武琳琅行了个礼又扭头跟上。
报信的人还没到钟粹宫,萧衍就已经到了。
宫人跪了一地,萧衍冷着脸抱着人穿过长廊二门,直往主殿内室而去。
钗环跟不上他的脚程,便将哭诉的话与追上来的福成等人说了,气得脸色都泛白。
福成一听说,眼睛溜了一圈儿。方才凉亭里的动静御花园好些人看见,此时看着这边藏不住眼神。福成心道,钟粹宫的人没那么蠢,大庭广众之下的事儿应当不会作假,眉头就拧了起来。
未来皇后娘娘跟宠妃对上,淑妃娘娘被气昏了?
这叫什么事儿!
留下两个小太监打探消息,他追着萧衍的方向,抬腿直往钟粹宫去。
几人赶到门口,将将好跟太医碰上。
两边来不及寒暄,匆匆往主殿而去。
这次不是谢太医,谢太医有事不在,是太医院院正亲自过来。
进了殿他要行礼。萧衍心里有些莫名的慌乱,嘴角绷得有些紧。也不用他行礼,摆了手示意他赶紧诊脉。
打量萧衍脸色不佳,徐院正不敢耽搁,立即开了药箱便走到榻前。
趁着诊脉,福成小碎步到萧衍耳边把大致的事由说给他听。
一个是未来皇后,一个是盛宠加身的宠妃,福成说话不敢偏颇。他压着嗓子,只把从钗环那儿听来的原原本本复述一遍。
萧衍听完,脸立即铁青了。
两个人争口角也能气昏,当真能耐了啊!
虽然这么想,萧衍心里还是存了气:「……此事当真?」
虽说两月前储秀宫闹的一出被萧衍强行压了下来,但武琳琅在他心中已然落了个蠢钝鲁莽的印象。如今又多嘴多舌气昏了夏花的一项,萧衍的心情可以想象,「武氏呢?人带来了吗?」
福成垂下眼,面上立即露了难色。
萧衍看他这般,心中陡然生了些厌烦。罢了,武氏的册封就要下来,福成也不敢轻易对待武氏:「马上把武氏带过来,你亲自过去传!」
这个武氏,当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福成连忙应是,躬着身小跑着出去。
徐院正正好诊好脉,才放下手转头便跪了下来,压低了声音喜道:「陛下大喜啊!淑妃娘娘已有两月余的身孕,陛下大喜!」
萧衍正烦着武氏行事不堪国母之位,琢磨着是不是不该定下她。冷不丁被巨大惊喜砸中,刷地站起身:「徐卿说什么!」
徐院正额头贴着地面,跪在床榻边,声音稳稳地从他身下穿出来:「回陛下,淑妃娘娘已有两月有余的身孕……」
珠翠鬼机灵,沉寂给屋里伺候的使眼色。屋里人都是知情人,此时也只当头一回听说全露出了又惊又喜的神色。霎时间,内室伺候的都一并跪下来贺喜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明明屋里熏得是一样的味道,萧衍却觉得今日格外的清新。
瞥见床榻上夏花的眉心紧蹙了下,他忙压低了声音又道:「淑妃的脉象如何?她方才受了些刺激,可有何处不妥?」
夏花的身子总的来说是比旁人虚上不少,忧思过重,气血自然不畅通。
既然萧衍说了她受过刺激,徐院正自也顺着他的话说:「情绪波动大了,难免会动胎气。怀了身子的人受不得气,若是一个不好就伤及肚中子嗣。况且,娘娘的身子又比旁人虚上许多……」
一听夏花身子虚,萧衍就紧张了:「可要紧?」
「如今的胎相不算好,时日尚短,坐稳胎还需费心调养安胎。」
「朕知道了。」
萧衍心中有了主意。
女人的争风吃醋无伤大雅,闹得花儿动胎气就是武氏的大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