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 故人相见
肖如凤乃是肖丞相的长子,心思缜密,手段了得,乃是姬殊的心腹谋臣。甚至姬殊对肖如凤的信任,远在她之上!
但让谢容华没想到的是,肖如凤竟和君子樗私下有交情……前世,谢容华依稀记得,君子樗在邺城,所支持的皇子并非是姬殊!此人在姬殊被封为储君之前,离开了邺城,不知所踪……
肖如凤的到来,让原本僵凝的气氛有所缓解,君子樗顺势微微颔首,温润的声音道:“谢家园林景致精妙绝伦,让人流连忘返。”
这君子樗见多识广,能得他一声夸赞十分难得,谢英喜不自胜道:“先生谬赞了,这园子能入先生的眼,乃是我谢家之幸。”
谢容华听的冷笑连连,心道:谢家自诩清高,暗中将商行的贬谪的一无是处,可是在这位名满天下的君先生面前,倒殷勤极了。
谢容华嘴角那一抹冷笑还未来得及扬起,一旁看热闹的肖如凤,忽而道:“这位姑娘是……”
方才在兰院,肖如凤只看见谢容华一个侧影,并未见其全貌。
谢英见谢容华还在那站着,本能的不喜,但在肖如凤和君子樗面前不好发作,只好回道:“她是三弟膝下的次女,闺名唤容华。”
闻言,肖如凤漂亮的桃花眼中闪过了一丝趣意,道:“哦,这位便就是谢六姑娘么?”
肖如凤长着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单单就凭这双眼,不知勾走了多少邺城的闺秀们的芳心。但谢容华却见识过肖如凤另一面的手段,眉心轻拧……
难道这一世没有博古斋斗宝的一鸣惊人,她谢容华的名声就已经在邺城如此张扬了吗?
谢英见肖如凤如此一问,心中“咯噔”一声,还以为肖如凤要算兰院之事的帐呢,心中暗骂了一声谢容华这个丧门星,毫不犹豫的将谢容华推出去道:“谢容华,还不见过君先生和肖公子。”
谢容华只得依言上前一步行礼,肖如凤打量了谢容华一眼,眼中闪过了一丝趣意,目光落在谢容华手中拿着的弓上,问道:“六姑娘,擅长射箭?”
谢容华没想到他竟然问的是这个,眼中闪过了一丝错愕,回道:“不过闲暇时射箭打发时间而已,算不上擅长。”
闻言,君子樗清冷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莫名的光泽……方才他可是见过谢容华的箭无虚发的。
肖如凤目光落在谢容华的手上,道:“谢姑娘的这扳指,倒是很是别致。不知从何而来?”
这块血玉玉色通透,本是难得佳品,奈何不知中间有裂纹,便变得不值钱了。裂纹以熟皮包裹了起来,上面绣着花纹,依稀可见是杜若花。
谢容华自从习艺以来,便习惯了佩戴这枚扳指练箭,久而久之成了习惯,戴上去之后,便没取下来过。
没想到肖如凤竟注意到这枚扳指,谢容华心中觉得奇怪的,但还是道:“此乃是我母亲的旧物,并没有什么稀罕之处。“
闻言,谢英的脸色有些难看,谢容华的生母那样出身,本是谢家耻辱。
可这谢容华一点都不避讳自己的出身,生怕这邺城世家的人,不知道谢家曾出过那样的丑闻一样!
肖如凤闻言,倒没有流露出如同常人那样的轻蔑神情,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道:“这扳指是你母亲……”
“你今日的话,太多了。”肖如凤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君子樗淡淡打断道。
肖如凤被打断了话脸上神情不见丝毫恼怒之意,只是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
“时辰不早,君某告辞了。”君子樗对一旁铁青的脸色的谢英道。
谢英闻言,换上一副殷切的神色,挽留道:“君先生,下官已经备好酒席,您不留下用膳吗?”
若能笼络上君子樗,对谢家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
“不必了,改日若有机会,君某再登门拜访。”君子樗声音如旧平缓,但谢英却不敢再多挽留,道:“下官亲自送君先生……”
君子樗微微颔首,临离去的时候,却回头看了谢容华一眼,道:“今日误入箭场,是君某无心之失,谢大人不必责罚六姑娘了。”
谢容华心中一片讶然,君子樗为何要帮她?正在惊讶之时,君子樗已经离开,正好与她擦肩而过。
青丝雪绸拂在谢容华的手背上,带来些许的凉意,以及衣袖上的香气。是产自于西域、价值千金的荼月芜香。
这君子樗果真如传言一样,虽只不过一介商贾,身份却比皇亲国戚还要贵重呢。
等玛瑙取了凉茶来的时候,箭场内只剩下擦拭弓箭的谢容华。
谢容华问道:“你取个水而已,怎么去了那么久?”
玛瑙笑着回道:“方才奴婢经过园子里的时候,正好看见了前厅侍茶的小云,与她说了会儿话,所以误了些时间。”
“方才小云说,今日府上来了位贵客呢。大人亲自在清辉堂招待,将府中的藏画全部都拿了出来,就连平日最珍贵的那幅叶徽之的十二花神图,都拿了清辉堂……”
玛瑙将探听来的八卦说道,谢容华眉心轻拢。叶徽之的画,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竟引来这么多人的觊觎?
就在谢容华心中惊疑不定的时候,闲云居里的一个小丫鬟跑了过来,道:“姑娘,您让我好找啊。”
看着小丫鬟急的满头大汗的样子,玛瑙不解道:“怎么了,出何事了?”
“是慈心堂来人,老夫人传姑娘去问话呢。”小丫鬟回道。
玛瑙一头雾水,问道:“老夫人可有说是因何事传小姐?”
小丫鬟摇了摇头,怯怯的说道:“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来传话的是老夫人身边的莺儿姐姐,奴婢也不敢多问。”
莺儿是老夫人身边的左膀右臂,仗着背后有老夫人撑腰,为人刁钻跋扈,小丫鬟们很是怕她。
玛瑙有些担忧的看着谢容华,谢容华倒是蛮不在意的理了理袖子,道:“究竟所谓何事,去了便就知道了。”
“你着人先回老夫人一声,容我先换身衣服,再去给老夫人请安。”
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