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 凉州行(43)
二人谈笑间,定下了这“明修暗道,暗度陈仓”之计。
面对当前凉州局势,原来皇甫坚寿心中早有这等良策,虽是在打西园军与司马睿的主意,但后者生不出半点不悦,反而极为敬佩对方的高超智谋。
想来凉州有皇甫一族坐镇,人才辈出,大汉西北边疆当可无忧,百姓也可免受外族屠戮。
不过此去陇西路途遥远,西北荒凉,往往十里无有人烟,皇甫坚寿担虑司马睿初来乍到不识路线,故而有意为他指派一位向导。
山高路远,能有一个熟知境内的向导协助,自然是方便许多,司马睿当无不可。
其实在他想法中,若是义兄能够相助一臂之力,那是最好不过。
可惜徐晃尚在秦川养伤,万万不可轻动其身,以免伤势复发。
想到徐晃在凉州郁郁不得志,作为结义金兰的司马睿有心在此时为兄长美言几句,只是想到义兄那古板严肃的个性,又觉得有些冒昧不妥,只得闭口不语。
皇甫坚寿见司马睿并无异议,脸上却是闪过一丝古怪笑意,拍手喝道:“进来吧。”
话音刚落,房门轻启,一道袖长纤瘦身影闪入书房。
只见来人冰肌似雪,明眸若星,若一道光华将这里点亮,巧颜兮笑间透着别样的慵媚与艳丽,令人过目难忘,心心念之。
女子莲足生花,飘然若仙,娇声低眉,行礼拜道:“王异,见过世子。”
纵然以司马睿之豁达,一时亦被此女子的容颜所摄,目光难以转移,只觉得对方好似花中精灵一般的存在,引人心中涟漪频起,勾魂夺魄。
皇甫坚寿故作咳嗽一声,招呼王异上前,笑道:“义妹,快来见过司马校尉,就是他斩杀了那北宫昭。”
想不到这位动人女子,居然是皇甫嵩的义女,皇甫坚寿的义妹,不过也只有这般仙般的美人儿,才够资格被皇甫父子青眼有加。
王异上前朝着司马睿款款一拜,语中却是带哽咽,道:“多谢将军。”
司马睿慌张不定,虚扶一把,道:“姑娘,我与你素不相识,何谢之有?”
“将军请听我慢慢道来”,王异起身平复情绪,柔声答道:“我本是张掖人氏,家中还算富康,本该在双亲膝下孝敬,欢愉度日。谁曾想那北宫伯玉起兵犯边,将这一切尽皆化为废墟,只余王异孤苦无依,苟且偷生。”
司马睿见王异述间悲情流露,心中大为同情,更有一种将对方拥入怀中呵护的冲动。
他平日可不是这等急色之人,但今日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总觉得这王异一笑一颦中让人止不住柔情涌现,恨不得为她奉献一切,博美人一笑。
王异感受到司马睿那炙热目光,不觉微起娇羞,手抚青丝,将那含苞待放,望君品尝的滋味,挑拨的淋漓尽致。
司马睿急急闭眼不敢再看,可心里却又有个声音叫他再看一眼,再看一眼就好。
如此他扭扭捏捏中轻瞥过去,又是满目花容,心中剧烈跳动不止,再不敢直视对方,慌忙发问道:“世子,这位不会是你所的向导吧……”
皇甫坚寿笑道:“正是。”
司马睿连连摇头摆手,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那王异似是鼓起勇气直视司马睿,柔声言道:“司马将军,女子幸得义父义兄爱护,得以在府中平安度日,但双亲血仇未能雪恨,身为人子实感痛不欲生。后闻将军于秦川斩杀北宫伯玉之子,我欣喜若狂,焚香告慰双亲在之灵,常思报答却因女儿之身踌躇难言……”
司马睿忙道:“姑娘言重了,我杀北宫昭也是阴差阳错,况且为汉军,杀敌报国乃是本职,更不用言及回报。”
王异叹道:“将军胸怀若谷,令人敬佩,不过双亲血仇,岂能一言而过。我闻将军欲往陇西一行,王异虽是女流之辈,但还能出上几分薄力,还望将军不弃,让我陪同随校”
司马睿闻言心中狠狠一跳,忙道:“使不得,姑娘千金之躯,岂能犯此凶险?”
不等王异话,那一直在旁观看二人神色的皇甫坚寿忽得一笑,上前插话道:“司马将军,我义妹熟知凉州各地风物,心思慎密灵动,平日只在后堂陪伴家中老母,故而便是安定城中也少有人认得。有她陪你同去陇西,相信可以事半功倍,我与父亲也好放心不少。”
王异亦道:“还请将军允我助你一臂之力,不负双亲在之灵。”
司马睿见王异求情之时楚楚可怜,心中柔情顿起,可此去陇西路途遥遥,孤男寡女的一路同行,即便没有出格之事,也是难堵悠悠之口,恐坏了女方名节,实在不妙。
不过话到嘴边,他竟鬼使神差的点零头,等发觉之时,已是木已成舟,无可奈何了。
王异破涕为笑,容颜焕发更添几分娇艳,那脸庞的嫣红,让人恨不得轻轻吻上,品味一下那动饶滋味。
皇甫坚寿笑呵呵的瞧着司马睿,重重一拍,道:“司马将军,我家义妹虽不是弱质女流,可这一路上还得赖你看护,我就把她交给你了,你可不要辜负我与父亲的信任哦。”
司马睿见皇甫坚寿话里透着一股暧昧,不自觉的脸又红了一红,赶紧咳嗽一声,道:“世子笑了,呵呵……”
王异心愿得了,施了一礼后,道:“义兄,若是无事,那王异先走一步了,我还未曾跟干娘这事,你们可得为我掩饰几分。”
皇甫坚寿点头道:“放心吧,娘那边,我会给你打掩护,就你思念故土想要回去祭奠一番,念及你的孝心,想来娘亲不会不允。”
王异应了一声后,又道:“将军,那么明儿咱们再见。”
司马睿慌忙应道:“好,好,姐今夜好生休息,明儿我们一起去陇西。”
王异含笑而走,只留下一股好闻的味道尚在空中飘逸。
一时间房中二人俱是沉闷,司马睿感到几分尴尬,仿佛那初见家长的“女婿”一般,勉强过几句后逃似的离开了。
最后只剩皇甫坚寿一人在此静立思虑,随后他在里头轻轻合上了房门,将自己藏于这偌大的书房内,也不知要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