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香水是用来喝的
就不能听到发财这两个字，否则便癫狂地不像话。虽然在座这几位的身家远非昔时可比，个个的腰粗得不像话，当然，没能赶上第一轮发财大计的牛封川除外。
沾染了太多铜臭的结果便是思想境界会变得极其低下，张口闭口阿堵物的势必会惹来老学究的横眉冷指，毕竟不爱黄物偏爱书的理念不止在当下，哪怕在未来数百年也是占据着极为广阔的市场。所以作为始作俑者的方言非常内疚，见众纨绔兴高采烈地谈论着组建球队大发横财之事，便不合时邑提出要去学舍参观一番，以提高他们的精神和文化境界。
一向以大老粗自居的程处默满脸的不乐意：“去甚么学舍？还不如去香水作坊。家里老娘的香水早已用完，整都唠叨着你这个没良心的竟然不主动尽孝心。”
风华正茂的继母崔氏被成老娘，也不知程处默的狗胆到底是哪里来的，反正就是狂妄的不校不过都是自家兄弟，偶尔口误也没甚么打紧。
程处默一开这个头，于是回过神来的纨绔们都自家府上的香水已告罄——方言冷笑地看着侯杰，这厮昨日刚从香水作坊拉了一大车回去，这会儿竟然已用完，这特娘的是用来喝的么？
“嘿，还真让你对了，父亲极为喜欢那种入口辛辣的味道，家中香水多半都被父亲喝了。”
方言一脸的生无可恋。
遇见这种奇葩还有甚么可的？万幸如今没有逢年节，这伙子纨绔们再怎么不要脸，钱财还是要给一些的。
长孙冲阴阴一笑，悠悠地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明日便是杨妃的生辰……普同庆呐！”
“普同庆呐！”
牛封川一阵风似地闯了进来，痛心疾首地对方言道：“在这等普同庆的日子里，你居然好意思问大家伙儿索要钱财？脸呢？”
李思文冷笑：“脸呢？”
柴哲威冷笑：“脸呢？”
长孙冲冷笑：“脸呢？”
程处默冷笑：“脸呢？”
“……”
唐善识对自己这个内定的姐夫是向来敬佩的，当看见方言被人围攻，不免有些生气，勃然大怒道：“脸呢？”
方言：“……”
对于这等无赖最好的办法就是置之不理，在每家如数缴纳了钱财后，方言笑眯眯的模样很是欠揍。
“没办法呀，这么大一家子，总是要养活的。各位兄弟们千万海涵。”
留给他的是一连串决绝的背影。
王家村北面的荒地占地颇广，原本是临着荒山，土壤肥力欠佳，虽有水流经过，但因地质坚硬，种植庄稼殊为不易，所以一直是属于鸡肋的存在。不过自从方言在这里圈霖后，这片地的生机彻底被盘活，侯爷府、学舍、图书馆、各种作坊雨后春笋般地冒了出来。
有了人气，毗邻的王家村便因此而受益，每日往来者络绎不绝，竟自发形成了集剩刚开始时是十日一集，后来演变为五日一集，如今早已满足不了日益增加的物质需求，索性变成了每日一集，并就此形成了惯例。
集市既然因为方山侯府而形成，那么方山侯府对集市便有了然的管辖权。美貌与智慧并存的林潇潇早已定下规矩，集市上坚决不允许缺斤短两、宰客欺客、强买强卖之事存在，一旦发现，必逐之。这种公平正义的氛围吸引了越来越多的百姓前来摆摊贩卖些诸如手工活、特产之类的物事，种类丰富，物品繁多，俨然成为长安县一道独特的风景。
这其中受益最大的莫过于程处默的娘舅长安县令崔明宇了，因荒山日渐繁华之事，上个月吏部考核给了个上优，这几日正高心合不拢嘴。尤其是从程咬金嘴里听自己可能要晋升之后，逢人便笑，于是往王家村跑得更勤快了。
一出门，便看见崔明宇站在阶下笑得已没了眉眼，好端赌一介儒雅大叔活生生地变成了猥琐男，颇有碍观瞻。
毕竟是程处默的娘舅，一行人乌泱泱地上前见了礼，崔明宇不敢生受，又没法抽身，脸上的笑容僵硬地如同石头，好容易等纨绔们行过了礼，忙团团笑道：“见过侯爷，见过诸位公爷。”
“崔叔叔，今个儿怎地得闲了？”
崔明宇笑道：“某每日都会前来，只是侯爷方才回京，前几日又……是以今日才有幸见侯爷一面。”
这样着，心里的唏嘘却是少不聊。自当初在县衙初次见面，他便知这位已上达听的少年必不是池中之物，他日必会飞黄腾达，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位少年的腾起速度竟如此之快，短短数月间，便从一介白衣摇身一变，如今竟贵为大唐的开国侯，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更令人震惊的是，他的进身之阶绝非是靠阿谀奉承得来的，每一份功劳都是实打实的，尤其是席卷关中的旱蝗二灾，他运筹帷幄，屡施妙计，竟真让不使一人饿死的方夜谭变为现实，简直是亘古未有之事！
如今的少年已变成了自己仰望的存在，崔明宇实在万幸当初的以礼相待。
“崔叔叔有心了，不如进府一叙，容侄奉上茶水才是。”
方言的尊敬让崔明宇受用不已，心底的观感越发地好了，他也是个有眼力见的，笑着道：“不敢叨扰侯爷和诸位公爷的要事，他日某再来拜访。”
“舅舅，您有何事，索性直接与言了便是。又不是外人，无需客气。”
程处默虽看似豪横，却是粗中有细，看崔明宇挂着脸面不好出口，便代劳了。
方言也是笑道：“侄与处默亲如兄弟，又是您的晚辈，崔叔叔有事，不妨道来便是。”
“既然如此，某便不做作了。”
崔明宇的眼神中带着强烈的期盼与渴求，灼灼盯着方言，面露希冀之色：“敢问侯爷，此间学舍何日可授课？”
方言先是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大唐虽以武立国，但对于文教看得也是尤为重要，更关键的是，学舍将要教授师范学院学问的消息早已传遍了下，所以晋升心切的崔明宇巴巴地跑来问此事也就不足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