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二章 故去
不知是不是老人惯出来的坏毛病，这三十匹凡马很高傲，高傲的胜过妖兽。
叶小为在这里三个月的时间，马儿们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总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态度。
这一日，叶小为正在喂马时，老人又一次出现马厩。
“你喜欢这里吗？”老人问。
叶小为想了想，说道：“喜欢。”
“实话？”
“实话。”
老人继续说道：“养马其实也是个技术活。”
“嗯。”叶小为点头。
“我喜欢马多过喜欢人，我已经活了很久很久，见惯了各式各样的人，但他们都不如马儿可爱。”老人说道，眼眸中露出追思。
叶小为不太明白老人为何与他说这些，他没有开口，只是听着。
“我时日无多，只希望这些马儿能有一个好的归宿。”老人看向了叶小为，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你能做到吗？”
叶小为看着老人，犹豫片刻后，摇了摇头说道：“我大概不会长时间停留在这里。”
老人无声的笑了笑，感慨道，“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不能强迫谁非得做我想要做的事。”
叶小为问道，“我有件事不太明白。”
老人道，“你说。”
“玄城的城主乃是仙，我听闻仙不仅拥有无尽的寿命，便是他们的鲜血都足以让别人拥有无尽的寿命。”
叶小为之所以这么说，还是因为红姑四人，他们都是从圣土大陆有仙时，一直活到了今日，岁月之悠久，早早已经超过了圣境寿命的极限。
且红姑四人现在的气色比之眼前的老人也要好了太多，这意味着，他们应当还能活很久很久，或许真的与天同寿。
老人摇头，“普通仙的血液可没有那么大的能量，想要拥有永恒的寿命，必须得有仙的精血才行。
精血对于仙自己也是极为珍贵之物，若非有什么特殊情况，恐怕没有哪位仙人，愿意取出自己的精血赠予别人。
更何况，我只是一介马夫。”
叶小为没有再说话，老人也陷入了沉默中，他们的沉默并没有使马厩陷入沉寂，三十匹马儿齐鸣的声音反而比之平时更加响亮。
“走吧，跟我出去走一走。”老人突然说道。
“嗯。”叶小为没问做什么，也没问去哪里，就跟着老人一起离开了马厩。只留小侍女一人撑着下巴，眼巴巴的望着马厩的大门。
从马厩离开，老人便迁出了一架马车，他登上马车，走入车厢。
随即，老人的声音缓缓传出，”出发，去见一见我的老朋友们。”
叶小为不知道老人口中的老朋友是谁，这也与他没有关系，他虽然看似坐在驾车的位置，但马儿往哪个方向跑，压根与他无关。
他这个车夫只是一个摆设。
拉车的马一共三匹，皆是凡马，天知道这老人到底在城主府饲养了多少头凡马。
马车疾驰而过，虽是凡马，但速度却比叶小为想象中快了许多，也不知是老人对这些马儿做了什么，还是因为仙域的特殊性导致这种不同。
马车呼啸而过，从城主府内驶出，一会儿便步入一条长长的街道，到了这里，马车走的更加快了。
几乎盏茶的时间，叶小为便来到了一座宅院之前。
赵家。
赵家是玄城三大家族中，公认实力相对强大一点的家族。
叶小为跟着老人走入赵家。
接待老人的赵家的老祖，圣境巅峰的修为，看起来年纪也是极大，但比之城主府的老人，却还是精神多了。
接下来便是叶小为并不喜欢的客套环节，两个老人见面问好，简单的闲话家常，偶尔也会提到叶小为这个马夫。
因为老人的关系，赵家老祖对叶小为的态度也是极好，各种叮嘱，仿佛叶小为是他的后辈一样。
受宠若惊的情绪叶小为倒是没有，只是微微有些疑惑老人这是在干什么。
从赵家出来后，叶小为又跟着老人去了好几个地方，除了三大家族之外，还有一个拍卖场。
拍卖场也是接待老人的似乎也是他们老祖一般的人物。
但谈话的内容，却同样无趣。
不过，聊着聊着，总会聊道叶小为的身上，这让叶小为越发觉得不自在。
返回城主府之后的第二天，叶小为便听到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老人死了。
走的很安详，据了解老人的城主府丫鬟护卫们口口相传的说法是，“老人心中最大遗憾已经补足，所以才走的这般直接而自然。”
他是带着笑离开的。
叶小为看到了他的尸体，那副笑容很纯真很实在，就像懵懂的少年第一次遇见倾心的少女一样。
叶小为成为了马厩真正的主人。
站在马厩中的叶小为有些疑惑，老人与他说过，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些马儿，马儿需要人照顾，并希望叶小为能够照顾这些马儿。
但叶小为并没有答应。
他不可能一直留在城主府。
但现在，无论是老人临死前的笑容，还是那些丫鬟护卫口中所传的内容，似乎都表明，老人走时，没有一丝遗憾。
老人离去后的第二天，叶小为一直等待着的人，终于第一次召见了他。
玄城城主，也是叶小为的便宜师父。
玄老居高临下，带着无上威严，问道：“感觉如何？”
叶小为说道：“挺好的。”
玄老笑了笑，一瞬间又从一个威严城主，变成了一个和蔼的老爷爷，“你很幸运，不知多少年来，燕老头一直渴望培养出一个接班人，可是始终无法成功。
但，你却给他带来了希望，真不知道还该说你什么好，我都有些羡慕你啊。”
叶小为疑惑不解，问道，“接班人，养马的吗？”
玄老笑着摇头，说道：“驭兽之术。”
叶小为不明白，“驭兽之术我并不会，而且驭兽之术很厉害吗？”
玄老哈哈大笑，说道：“驭兽之术可不简单啊，尤其是驭兽规则。
驭兽规则笼罩之下，凡是灵魂之力不如你的妖兽，根本连一息都扛不住。
仙域的无尽妖兽，你都有可能掌控，这是什么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