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寻仇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轰隆的几乎掀翻房顶，霓虹灯光如红外线一般，射向中央圆形舞池里扭动的男男女女。
作为云海郊区最大的娱乐会所，千梅香不管白黑夜，都是激情喷薄，高朋满座。
跟楼下的喧嚣热闹不同，楼上一排排房门紧闭的包间却是异常寂静，即使有声色靡靡之音也都被关在了门内。
此时，灯光昏暗的208包房，皮青脸肿，看不出本来模样的光头男人跪在地上哀嚎痛哭。
“孙哥，你一定要为弟做主啊，那个姓秦的臭子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阻止赵家那个馒头店交保护费不，还将我打成这奶奶样……”
坐在沙发上，西装革履，带着金丝眼镜的斯文男人，抿唇瞧了眼脚边的光头男人，轻声缓慢道：“刀疤，你们兄弟那么多人打不过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男人，现在还好意思好找我帮忙？”
刀疤听闻，看不见眼球的眼睛转来转去，抬头看向保平会最文雅的老大助理孙彦文，道：“孙哥，那子明知我是保平会的人，还下手毫不留情，是一点不把咱们保平会放在眼里啊！”
孙彦文捋平腕间翻起的衣袖，垂眸看炼疤不成人样的脸，轻声道：“既然你求到我了，我也不能拂了你的面子，派给你几个兄弟指挥。”
“谢孙哥照拂，我刀疤记着这个情，以后任孙助理差遣。”刀疤匍地道谢。
“好了，老大还在等我，你自己出去找阿辉要人吧！”
孙彦文起身抖了抖有些皱的西服下摆，越过刀疤，走到门口又回头，道：“郊区那片地下个月都要夷为平地，你吩咐下去，停止收保护费。”
“是，孙哥。”刀疤应声。
孙彦文不再逗留，转身出了包间上楼推开一扇棕色实木门。
“怎么去了那么久，下面的兄弟惹事了？”
孙彦文看坐在窗前办公桌抽雪茄，高颧骨，厚嘴唇的凶面男人，轻声道：“事，郊区南片的负责人被人打了，来求咱们替他出头。”
凶面男人听闻，皱眉怒道：“一个负责人被那些贫民打了，还敢来求增援，不够丢脸的。”
孙彦文没有话，径直走到办公桌旁边的木质茶几上，拿起透明玻璃烟灰缸放到凶面男人身前。
男人抖了抖烟灰，不在刀疤这等事，沉声问道：“江氏集团的雇佣费已经打过来了，郊区那片地不能再拖了，你吩咐下去下个月前必须拆迁完毕。”
孙彦文点头应是，推来推眼镜，道：“老大真的想好了？之前想动那片地的人，下场都不怎么好。”
“别饶下场我不管，只要咱们保平会有钱赚，我梁保平管那片地有多邪门呢，照拆不误。”
梁保平将手中燃了一半的雪茄撵在烟灰缸里，又道：“再，江氏集团做的是促进云海经济发展的事，我梁保平这回也做次好人，哈哈。”
孙彦文看梁保平主意已定，也就不再什么，悄然退出去，跟门外身穿紫色旗袍的朱梅撞个正着，他点头绕过。
……
狭拥挤的老旧砖房里，秦铎挨着白色泛黄，用手能划拉下粉末的墙壁，坐在掉了漆的红木饭桌前。
他看身前的饭碗已经堆成了山丘一样高，秦静还在给他夹菜，微笑道：“姐，我不是几几夜没吃饭。”
“哦……你这么大的个，吃多了也没事。”秦静笑，还是将红烧肉放进了他碗里。
秦铎无奈，看身旁七岁大的男孩，睁着圆鼓鼓大眼睛瞧他碗里的肉，垂涎欲滴的咬着嘴唇。
他笑了，将碗里冒尖的红烧肉都给了男孩。
“俊吃。”
“谢谢舅舅。”男孩露着大白牙朝秦铎笑，一口咬了大半块肉。
秦铎看他满嘴油，心里莫名感到温暖，可能这就是血缘的关系。
他知道姐姐婚后第二年生了个儿子，但因为没见过面，所以没什么感想，今一见，才意识到，除了姐姐，这个名叫赵俊的孩子就是他第二个亲人了。
父亲已经去了，他没有尽到做儿子的孝道，以后一定要担起亲饶职责，好好照顾姐姐跟俊。
“好吃，舅舅你也吃。”赵俊伸筷子递到秦铎嘴边。
秦静看弟弟和儿子虽然第一次见，但感情一点也不生疏，心里也跟着高兴。
“爸俊的眉眼长的像你，现在你们坐在一起果然像是大版，人家都外甥像舅，这话还真不假。”秦静眉开眼笑的道。
“像个屁，我的儿子长的怎么会像你们秦家人。”
坐在饭桌对面的赵昌，神色不郁，伸臂将赵俊拎了过来，对着秦静破口大骂。
“你个丧女人少在我儿子面前胡袄，他姓赵不姓秦，你那个爹刚死，现在又来个吃闲饭的，怎么，你想将我家改姓秦是不是？”
秦铎眼里一寒，捏紧筷子看了眼姐姐跟要哭的赵俊，忍下心里的怒气，没有话。
“赵昌，你的这是什么话，家里这么些年的花销都是铎寄回来的，要是没有他，你都要把这房子输了。”
秦静气的身体发抖，喊道：“这么些年了，一直都是铎养着咱们，你怎么能他是吃闲饭的……”
着着，秦静忍不住哭泣起来。
“你们的爹住我这儿，他身为儿子当然要给钱。”赵昌理所当然道。
“你，你怎么能……”
“姐，算了，别吓着俊，我明就去市区找工作。”
秦铎不想姐姐因为他伤心，之前给家里打的钱，本来就是给她和父亲花的，至于这个混蛋姐夫，是俊的父亲，他不在乎多养一个吃闲饭的。
“什么，铎，你明就要走，那怎么行，这个家是你养的，谁都不能赶你走。”
秦静激动的，她平时跟赵昌忍气吞声可以，但不能让铎也跟着她受气。
他是养这个家的人，没必要跟她一样被赵昌欺负。
“姐，你别激动，我去市区是有任务要执行，不是因为别的。”秦铎解释。
他的不是假话，从巴亚海域离开的前一晚，陈平生虽然跟他生气，但还是将他的名字编入了华夏部队，并且和这边的领导打了招呼，等他家里的事办完，再去报道。
他本来是想陪父亲走完最后一段路，可现在……不如明就去报道。
“不行，铎你刚回来，怎么也要在家呆一段时间再……”
“你这丧女人怎么这么烦人，人家想走你留什么，等着受他连累，让保平会的人来收拾你吗？”
赵昌伸手挥向秦静脑袋，没好气的吼。
秦铎眯眼，赵昌的动作是在自然而然下做出来的，也就证明他平时经常这么做。
“铎没有连累咱们，是保平会的人对我不轨……”
“还跟老子犟嘴，你找打是不是？”
赵昌吼着，扬手就要打秦静，秦铎见之眼里涌起风暴，将手中的筷子嗖的掷出去。
“啊……我的手……”
赵昌惨叫，握着被筷子头扎进皮肉里的手腕，疼的冷汗直流。
“再敢对我姐动手，你的这只手就不是流血这么简单。”
秦铎摆好剩下的一只筷子，看都没看赵昌一眼，低沉冷酷，没有温度起伏的话却听的人心里一颤。
“没，不会，铎你误会了，我跟你姐闹着玩呢！”
赵昌忍痛陪笑，看向浑身散发冷气的秦铎，道“铎，咱爸下葬的所有事宜，可都是我张罗的，我做这些还不都是因为你姐，怎么可能对她不好呢，你是吧，静。”
秦静沉默不语，抬看坐在赵昌还里的赵俊良久，伸手将他抱了过来。
“铎吃饭吧……抗……”
秦铎闻言，看了眼低着头沉默的赵俊，没再什么。
“对，对，吃饭，铎你不用着急走，在家多住几，就是保平会的人来了，还有姐夫呢！”
“嘭，嘭……”
赵昌话音刚落，门口就响起了砰砰的砸门声。
“开门，把姓秦的子交出来，要不然把你们都剁了喂狗，快点，开门……”
赵昌听门外残忍的威胁声，吓得面色发白，连忙起身走到门口开门，颤抖道：“别，别，各位好汉别剁我们，秦铎在哪，你们要寻仇找他，我们跟他可没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