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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定国公府的二公子,三人不知因何事大打出手,微臣不敢擅作主张,还请殿下处理此事。”
“不敢擅作主张?”顾长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杨子玉躲过她目光,低下头,“是。”
顾长安在心底“啧”了一声,烫手山芋直接扔掉,做一个旁观者,这位如玉公子,也是聪明。
“让唐远和楚临风进来吧。”顾长安端起手边的茶杯,轻抿了一口,混不在意的开口。
有阳光偷溜进来,玉白的瓷器上,她的指尖近乎透明,杨子玉看得有些晃神。
“臣子唐远/楚临风见过殿下。”
皇子的伴读何其重要,不仅要才华出众,还要家世非凡,经过层层选拔,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不过顾盛平还小,他的伴读主要还是玩伴。
礼仪规范,贵气天成,小小年纪就已初具风华。这两人比顾盛平略大几岁,当初也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起来吧。”顾长安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
两个人却都没动,低着头互看了一眼,唐远率先开口,“殿下,唐远有错。”
顾长安没有说话,只微微垂目。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殿中陷入久久的沉默。只说错不说罪,即使等会处罚他也不好太过。
两个小少年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双拳紧握,承受着压力。
最后还是顾盛平有些看不下去,拉了拉姐姐的衣袖,祈求的看着她。
顾长安在心底叹了口气,平儿还是太小了,就算早慧也还是什么都不懂。“起来说话吧。”
两个小少年满头的汗,险些站不起来,世家子弟,向来早熟,自然明白自己今日在做什么,若殿下震怒,他们也只能承受。好在这第一关已经过了。
“殿下,今日之事,错在臣子。”
顾长安漫不经心的扫了那躬身认错的小少年一眼。说起来,长公主和当今虽不是一母同胞,关系还算不错,算起来唐远还是她的堂弟。
这皇宫之中,还没有什么事是瞒得过她的,今日他们刚刚起了冲突就有人报到她那里去了,说到底,不过是那些大臣们的试探,逼着她表态罢了。
只是啊,她为什么要让那些人如愿?
顾长安面上浮现一抹冷笑,一闪而逝,淡淡开口,“那你说说,今日之事,你错在何处。”他们想要试探于她,她又何尝不想震慑那些大臣。毕竟,时间不多了。
唐远紧张的声音都微微颤抖了,面上强做冷静,“臣子之错有二,一不该不辨流言真假,与人嚼舌;二不该不论尊卑,以下犯上,冒犯皇子。还请殿下治罪。”
一直没有开口的楚临风也随即跪下,“请殿下治罪。”
又是长久的沉默,殿中气氛压抑非常,连顾盛平都不敢言语。
良久,顾长安开口,平静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你们的父母将你们教导的很好。”小小年纪,口舌伶俐,敢于在她面前开口。
“那尔等可知,挑拨皇家亲情,蔑视皇室尊严,其又是何罪?”送上门的机会,她并不介意拿他们开刀。
像一道惊雷,在众人心中炸响,一直垂首置身事外的杨子玉猛地抬头,显然此事出乎他的意料。
“殿下息怒!”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都身份尊贵,自幼得悉心培养,无人不赞她聪慧,年少便手握大权,还没有人敢如此轻慢于她。
这次,那些人是当真触怒了她!
试探也没什么,只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说错了话,正巧碰到了她的逆鳞。
祁元帝身体不怎么好,从前几年开始就培养她处理朝政,去年,祁元帝病的愈发厉害,政事基本都是顾长安在处理,祁元帝只过目。从开始的磕磕跘跘到现在的游刃有余,众大臣们对此惊恐且反对,曾多次向祁元帝进言。
前朝曾有一沈太后专权,少帝年幼,沈太后把持朝政,少帝形如傀儡,沈太后好奢华,爱风雅,京都众人无一不向她看齐,沈太后把持朝政数十年,京都一片靡靡之音,后北方狄族来袭,京都竟无一人敢应战。
今朝情况何其相似,陛下病弱,皇子年幼,公主野心勃勃,他们怎能不担心日后她成为下一个沈太后?
可惜,对顾长安来说,担心是一回事,跑来试探她又是另一回事,何况,那些话语,无不昭示着那些大臣真正的态度。
她当时听着宫人的回话,面沉如水,眼中一寸寸凝结寒冰。
“后宫不得干政,公主殿下太过妄为!”
“就是,女子就该待在闺阁之中,日后相夫教子,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女子能有什么本事?竟还妄图插手朝政,可笑!”
“不守妇道!”
“牝鸡司晨!”
……
那些话语在她耳边回响,恍惚间她好像回到了前世,
世家嫡女,尊贵非凡,她自认聪慧不输男儿,却偏偏碍于世家规矩不能施展才华,困于闺阁。
到最后,和家族一起湮灭。
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精致的眉眼染上寒霜,美丽的眸子被坚冰覆盖。
“姐姐。”平儿声音怯怯的,担忧的望着她。
顾长安摇了摇头,示意他没事。
她告诉自己,这一世,终究是不同的。她的父亲仁爱,信任于她,相信她的能力,她有机会做前世想做的事情。
……
明亮的宫殿,华丽的装饰,乾坤殿。
龙床的皇帝看着面前已出落的美丽动人的女儿,忍不住微微一笑,苍白病态的脸上也红润了许多。
“父皇。”床前精致无双的少女盈盈浅笑。
“安安,”祁元帝冲她招手,示意她走近些,轻轻抚着她柔顺的发丝,缓缓说道,“你呀,这次太强势了,那些大臣们会不满的。”
“哼,”顾长安伏在床头,难得露出女儿家的娇态,享受着父亲的温情,漫不经心的说道,“不满就不满,一群倚老卖老的家伙,难不成以为大祁没了他们就不行了?”
顾长安一点都不喜欢那群老臣,那些人大多历经两朝,平时对祁元帝也是东反对西进谏的,更不用说对她了。
顾长安早看他们不顺眼了,新仇加旧恨,抓到机会还不狠狠的给他们个教训才怪!
她罚唐远二人不敬皇室之罪,回府思过,一年禁足。唐远到底不姓顾,这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主要是个警告。
同时,有圣旨训斥长公主和定国公教子无方,罚一年俸禄。说是皇上下的旨,不过谁都知道背后到底是谁,毕竟祁元·帝已经不管事很久了。
大臣们再不满也无法,谁让祁元帝纵容公主呢。
他们只是担心皇上纵容着到最后把皇位都给公主了,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要知道小皇子现在还没有被封为太子。
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