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非正式隐婚 第2节
她的声域其实很广,但是播久了情感电台,腔调也变柔起来,让人听着很舒服。
此时的听众群立刻刷屏起来“arna声音好好听好治愈啊”“每天加班到这个点就只喜欢听arna”“隔壁城市的,我们晚间电台是个男的(微笑),喜欢小姐姐”。
也许是回到了熟悉的工作环境,徐轻并没有想象中的紧张或者分心,而是保持着至少很愉悦的声线和听众对话,分享分享最近看的书,谈谈对最近社会上一些无关紧要的娱乐新闻。
【毒姜茶。】
【怎么不说毒姜茶?】
【真有够的,把人毒进医院还不赔,有钱人大多可恨,尤其无良企业家。】
【楼上的别说了,不知道arna这边是不谈社会敏感问题的啊?】
【……新来的吧,晚间电台不谈这些,arna也说过,公司规定了她节目原因不能提,不然会处罚的。】
【6666一个主播还摆上谱了,我进群我自个儿找骂好吧,真无语。】
“开车的听众请注意行车安全,我们在车上的朋友千万不要发信息哦。”徐轻看着屏幕上的消息,提醒之后准备转移话题,“下面我们接听来电吧,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想分享的,欢迎致电96037(杜撰)~大家已经听一听你最近的烦恼呀,或者有什么开心的事儿,都可以跟大家聊一聊。”
此时颜颜抬手示意了一下,徐轻立刻说:“嗯~那我们接通今晚第一位听众的来电。”
“喂……?”那边是个清泠温和的女声。
“喂您好,这里是fm103.7《听见你的声音》,有什么要跟大家分享的吗?”
“嗯,没什么,就是今天中午见到了一个,很久没有见,但是很想见到的人,我们一起吃了个饭。”连线那头,语气听着逐渐轻快起来,悦耳的声线更是吸引了群里不少的听众,“我……感觉没什么其他想说的,然后祝一下大家七夕快乐。”
【哇塞感觉这个妹子比主播声音还好听点。】
【而且字正腔圆的,感觉有特地练过发音的感觉,听了觉得好甜啊。】
【我听着怎么有点耳熟的样子,好像在早间新闻里听到过。】
【今天七夕,出来虐狗了吧。】
【arna不也工作陪大家吗,老听众都知道arna这种声音才是真难得,独特治愈感啊。】
【arna怎么不说话了?】
【怎么开始放歌了,主播呢?】
“arna姐!怎么了?”耳麦里颜颜的声音传来,徐轻愣了好久,终于回过神。
“那边已经挂了,姐,你是不是看了群里不舒服呀?”颜颜说,“你以前都不在意这些话的。”
“没有,我……”徐轻刚开口却意识到自己正在播音,而她这句话也落入了听众们的耳朵。
严重,且她从未犯过,低级播音失误。
她不能去想、可是脑子里全是桌上摆的蛋糕。中午没有等到人所以没有去动,宁越说它是“天下第一丑”的蛋糕。
“arna姐——”颜颜急了。
电台里音乐正继续放着,她放下麦克风跑过隔间玻璃,看到座位上徐轻捂着胃部额头上冒了一层汗,眼边有一圈红,脸色白得吓人。
颜颜一惊,她刚参加工作几个月,还没有面对过这种情况,有些无措地抬起手,却见徐轻立刻摘下耳麦并打电话给上级,无奈疼得说不出话,整个人逐渐向下蜷缩在地板上,把接通的手机递过去。
“喂?张总。对,arna姐好像生病了,她现在疼得动不了。救护车?好好,我手机正在打。行,您安排代办,麻烦您!”
挂断电话,颜颜还是着急地望过来,却听徐轻似乎呢喃说着什么,声音很轻,她只好凑过去听。
“酥肉……”
“啊?什么肉?”
“速溶……我就说给我备包速溶……md宁越,定死了我离不开他?律师都一个德行。”
颜颜:“……”
“爱钱爱名还爱色,我呸——”
颜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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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袋斜街》文案:
宋眉是故意不去看那摇曳着的驼铃,因为她还能记得那天祁琰将她双手缚起来按在驼峰间,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没有水,两个人干渴得要命,她的指甲陷进他的肌肉,他手里还提着她的高跟鞋。
她眼边带着薄红去看这片漫无边际的大漠,日影摇晃,天边是万般诡谲的海市蜃楼。
“我们到哪里了?”她开口,声音极哑。
祁琰扼住她的手腕,从里面抽出一支烟,扔在沙上:“烟袋斜街。”
可明明就不是。
宋眉张了张口,觉得嗓子快要裂开了,只能攀着祁琰的肩,分不清身上是谁的汗。
这个男人扔了她的烟,给了她余生的半条命。
“——所以我们朝那儿走。走到了,我们就散。”
第2章
“亲爱的听众朋友们大家好,现在是早晨七点十五分,欢迎收听早间新闻,我是主持人安娴。今日聚焦话题有:申城俊喜集团旗下产品‘俊喜速溶生姜红糖水’安赛蜜等甜味添加剂疑似能引起人体泌尿系统失常,申城李奶奶因为长期饮用该品牌生姜水而内脏功能衰竭一案引网友热议……”
耳边广播的声音响起,病床上的徐轻皱了皱眉,不由主地打了个激灵,猛地睁开眼,被天花板上白炽灯的光线刺激得五官微皱,好像卷入潮水似的眩晕。
“麻烦,我拿水壶。”一个清冽的音色。
“哦哦。”颜颜往旁边让了让。
大概过了几秒徐轻才稍微缓过来些,胃中还在一下一下抽搐着,让她轻轻打了几个连续的嗝。一杯水递到面前来,还没来得及接,她就看到了握住水杯白皙清瘦的骨节。
徐轻:“……”
把嗝吓回去了。
“喝一点儿,先润润嗓子。”宁越的声音传来,“过会儿医生说没问题了我们就回家。”
徐轻犹豫了一下:“谢谢。”但没有接。
“我现在并不想听广播,”她转头看向旁边正在手机外放的颜颜,“也不想听到那桩速溶生姜红糖水案。”
抬头:“更不想看到这个案子的控方律师。”
颜颜:“qaq对不起arna姐,张总刚才发信息说要我去做安娴的导播助理,我得先听听看。昨晚医院不让陪护,今天早上我又来得及,所以身上没有带耳机。”
“你不是我的导播吗?去给人当导播助理?”徐轻转头。
“就是张总这么安排的,说给从头顶我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嘛,你是夜班,她是早班,不冲突的。”颜颜认真道,“放心姐!我绝对不会给你丢脸的……”
徐轻:“……”啊。
厄运偏找苦命人,她是不是该去找尊佛去好好拜一拜。
“张总还说,昨天播音事故不记录档,让你先把身体养好一点再回来。”颜颜有点担忧,“真的没有事吗?医生说你是因为毛细血管比常人要窄一些,特别容易生气,还容易郁结于心,气出病来。”
“什么生气,我没有生气啊?”旁边还有个人在,徐轻拼命眼神暗示。
颜颜点头:“哦哦,医生还说了,让你平常多运动运动,就是懒得动,体内激素调节达不到正常水平,才容易想太多的。”
徐轻:“……”
徐轻:“颜颜,我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台里吧。其他的我自己联系张总就行。”
“好,那我先走啦。”颜颜拿起包来,打了个哈欠站起身,“姐夫也在这里嘛,我完全放心~我走了哈。”
“走吧走吧。”徐轻颔首。
“姐夫我走了哈。”
“……赶紧走。”徐轻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从齿缝中咬出这句话。
病房门被轻轻带上,徐轻伸出左手看了看时间,宁越也没有立刻说话。
他依然握着那杯水,和昨天晚上拿着生姜水的相重合,徐轻只觉得神经拉扯着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身一黑一白两个小人围着转。
黑色那个说“arna你傻吗,有嘴不会问吗,有矛盾不会解决吗,难不成你还是言情女主吗?在这里搞什么误会这一套啊”,白色那个说“嗯嗯,我觉得黑色说得对”。
所以徐轻抬起头:“你昨天去见安娴了?”
“嗯。”宁越微微颔首,“她联系我,说刚从英国回来。”
“你要跟我结婚了,前女友从国外飞回来,你去跟她见面,还是在七夕这么特殊的节点,是不是应该跟我说一声呢?”徐轻也没再拒绝了,而是拿起水杯微微抿了一口,甘冽的液体从喉腔滑落,让她逐渐冷静下来,语调平缓,吐字清晰。
宁越抿了抿唇,在旁边的陪候椅上坐下:“娅娅。”
徐轻静静地看向他,瞳色是浅黑的,倒映出窗的形状:“你说想跟我谈谈,要谈什么呢?”
宁越没有说话。徐轻倒也不急。表面上不急,但她能感觉到胃部反酸似的疼。
这是个毛病,她有些懊恼地忍住不去揉。
“我把蛋糕带过来了,加了些冰块。”宁越从床底把蛋糕盒提上来,“但你现在还不能吃。”
见徐轻依然只是看着他,宁越垂下眼来,逆着光勾勒出他的身形的轮廓。
“昨天中午我出了律所就看到她的,”他开口,“安娴是辩方委托人的女儿。”
“你跟辩方当事人有牵扯啊宁律?”徐轻立刻抓住话里的重点。
“不是,是她来送和解书,我们就在最近的咖啡馆吃了个饭,对方律师也在场。”宁越想了想,还是把手机拿出来给徐轻看和解书,只是一个封面,“本来我应该做绝对保密的。”
“那你这两条信息什么意思?”
“俊喜集团一直是安娴出面请律师,对方说有和解的意思,但是那边进度太慢,老人家可能会错过最佳治疗时间落下更严重的后遗症。”宁越伸出手揉了揉眉心,“所以我想跟你谈谈,因为我会跟安娴在工作上有接触。安娴回来了,如果你告诉我,我就能更快联系上她。我委托人的妈妈马上要做肝脏手术,需要很大一笔钱。”
徐轻:“……”
徐轻:“……啊。”啊好尴尬啊怎么办救命。
“是我当时手机电量不够了,没有及时联系上你,对不起,娅娅。”宁越伸出手去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因为疲惫而有些低,“我们明天一起吃蛋糕,但是只能吃一点。”
“哦……”徐轻这阵尴尬劲还没有过,身边两个小人都变成了黑色,绕着圈笑她“快看这女的真以为自己是受了伤害的晋江现言女主,嚯嚯嚯结果就是个普通人”。
“啊吵死了。”徐轻默默钻进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