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盆满钵满
得到秦妤的认可和鼓舞,赵云芳一夜睡得还算安稳。
第二天一早,她早早地起床,收拾妥当,打扮一新准备出门。
今天是春季茶会举办的日子,秦妤难得地也起了个大早,盛延卿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客厅里看报纸了。
依旧是万年不变的中式长衫,天水蓝的布料柔软细腻,他一张面孔也干干净净,澄澈剔透地像是刚下过雨的天空。
秦妤缓缓下楼,看见眼前的男人,觉得自己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心情和身体都很舒畅。
盛延卿走过来,看见对面的人,眼睛里就有了笑意。x 电脑端:
他伸出手,轻轻扶正了秦妤头上的一根簪子。
依旧是两辆车出门,刚走上茶楼所在的商业街,远远地就感觉到了热闹的气息。
霜华登台唱戏,他的戏迷们早早地就在大堂等候了。
当然,戏迷只是暖场的,等一出戏唱完了,日头升了起来,那些做生意的老板们也都出门了,这才是重头戏。
这里本来就是桐城最繁华热闹的商业街,盛存优他们也是第一次出来逛。
透过车窗,就看见街边店铺林立,都是三五层的小楼,装潢新式,窗明几净,给人一种高档感,伙计们都满脸堆笑地站在门口招揽生意。
不过,酒楼也好、珠宝衣裳铺子也罢,生意再好,却也跟盛家的清水茶居没法比。
本来是喝茶聊天的僻静场所,盛家却硬是把茶楼开出了青菜市场的感觉,人声鼎沸,门庭若市。
盛存优是个生意人,一边看着,心里就默默算了一笔账。茶叶利润远远大于青菜,这一天得多少的流水,这还不算那些订单。
他有些僵硬地对盛延卿道:“贤侄,你们光这茶楼就赚的盆满钵满了吧?”
盛延卿一路拨开人群,引着大家往二楼雅座走,很是谦虚,“四叔说笑了,今天也是赶上茶会了,平时也就稀稀落落的两三个人。”
“不至于,不至于。”盛存优意味深长地一笑。x
秦家人一大早便到场了,秦老夫人想要看戏,挑了大堂里最前排一个位置坐了,秦竞轩和秦曼分别坐在两边陪着。
第一场戏才唱到中场,陆陆续续就有茶商入场了,买茶的、鉴茶的、品茶的,还有那些想观看茶艺表演的,都各自寻了位置坐下了。
秦妤和盛延卿也从雅间出来了,熟客那里,总要过去打一声招呼。
一场戏唱完,戏迷们纷纷喝彩。
伙计端了一个红色的盒子走进观众席,过来讨赏钱了。
现在看戏,除了门票,有些捧戏子的有钱主顾,都会再给一份赏钱。
到了秦家老夫人这里,她对秦曼道:“霜华不愧是名角,唱的不错,咱们也稍微意思意思。”
她对秦曼说了一句话,秦曼便从提包里拿出来一张存票,递了过去。
伙计知道这是太太的娘家人,很是殷勤,自然不会计较钱多钱少。
但是他一低头,瞥见存票上面的数字,立时瞪大了眼睛。
一万大洋,就为捧个戏子,这秦家人出手可真是阔绰。
再看这位老夫人,不动如山,眼睛都不眨一下。
秦家的赏钱实在太多,在一众客人里是没人能比得上,霜华亲自过来道谢。
他脱了戏服,换了一件家常的衣裳,恭恭敬敬地过来敬酒。
老夫人凝眸,静静地看了霜华好几眼,不咸不淡地开口道:“长得确实标志,难怪会和绍襄传出来闲话。”
霜华端着酒杯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他的皮肤细腻地像是一件上好的瓷器,一双凤眼千娇百媚,竟然比女人还要动人。x
秦家很忌讳和戏子扯上干系,这点霜华早有耳闻。
当初秦绍襄活着的时候,秦竞轩还因为这事打折了他两根肋骨。
霜华心中正忐忑,秦老夫人薄唇一弯,笑了一下,“没什么,你到底是在我孙女手底下做事的,我不会把你怎样。”
“只是,”老夫人话锋一转,语气也凌厉了几分,“我不管你是男是女,心里又想的是什么,我不希望再传出去什么闲话。”
霜华讷讷,没寻思过来这话什么意思。
秦曼借机对他挥了挥手,“行了,你忙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春茶的售卖十分顺利,盛家作为桐城茶叶最大的供应商,订单自然不愁。
只是,今年的情况不同,所有的茶叶,价格上都有提高。
有些茶商围在秦妤身边诉苦,阿谀奉承,就想要便宜一些,多一些订单。
现在可是卖方市场,秦妤站在人群中,淡笑着朝他们挥了挥手,“大家相信我,盛家的茶叶只有一等品。我们用最好的水,浇最好的树,种出来的茶叶也只挑最好的卖,你们买了以后,利润可想而知。”
茶商们还要喋喋不休地继续说,秦妤逮到机会就往楼上雅间里面躲。
谢长里和伙计们把楼梯口堵住,不让闲杂人等上去。
盛存优一家人所在的雅间视野很好,大堂里面的情景一览无余。
春茶好喝,茶艺表演让人耳目一新,但更让人震撼的,是如今长房的排场。
他站在窗口那里,正好能看见盛延卿被十来个人围着,正苦不堪言地解释着什么。
这些人有不少是熟悉的面孔,有政界的、军界的,好多都在矿山出现过。
这几天他跟着盛延卿参观盛家的生意,多多少少见过一些人。
他转着茶杯,有些酸溜溜地道:“没想到长房的生意做得这么大,茶叶卖的好,这矿山眼看也要发大财了。”
白姨太这一路上眼珠子都要看直了,她呆呆地坐在桌子旁边,道:“老爷,耳闻不如目见,咱们之前光听说,没想到长房的人这么会做生意。你说,这么好的事,咱们要是能一起就好了。”
赵云芳安安静静地坐在靠里的地方品茶,听见这话,冷不丁地道:“谁都想捡现成的,关键看你有什么资本,能和他们比肩。”
盛存优手里捻着一粒花生,花生是炒过得,轻轻一撮,红衣就褪掉了,洋洋洒洒落到了桌子上。
他看着这桌子上的花生皮,心里琢磨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