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9章
“婳儿,明日我要去将军府探望佘年,你跟我去吧。”李殊念在她身旁开口:“我听闻他伤了心脏,这些日子,每况愈下,可能命不久矣了。”
燕婳垂着的目光抬起,看向李殊念,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消息,眼泪再也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怎么哭了?”李殊念见到她竟然哭了,一时有一些手忙脚乱,连忙拿着帕子给她擦眼泪。
燕婳是很冷很淡很素,却也异常坚强的人,遇到任何事都不喜欢哭。
李殊念还是少见她这么轻易掉泪。
“念念……”燕婳忽而伸手抱住了李殊念:“那一日,他他要把命还我,为什么,为什么?”
“婳儿,你早就知道佘年的心意,不是吗?”李殊念抱着她出声。
很多年前,佘年不止一次向燕婳表明过心迹。
燕婳抱着李殊念,闭上了眼睛:“明日我跟你去见他。”
掣北的气候是四季如春,没有特别冷,也不会特别冷。
第二日的气很好,气暖洋洋。
燕婳推开门的时候,床上躺着的人,敲睁开眼望着她。
燕婳站在原地没有动。
佘年抬起手,朝她伸出了手。
燕婳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握住可他的手,眼泪已经开始掉下来。
佘年苍白的唇角弯出一道弧度:“婳儿,你还是来了。”
他没有喊太后,没有喊师父,而是喊了她的闺名。
“是……”燕婳流着眼泪,止不住的点头。
“婳儿,这些年来,我一直一直在等你,等你点头……你现在点头好不好?”佘年轻声问燕婳,脸色已经非常惨白了。
燕婳看着这样子的佘年,忽然有一些害怕的捉住他的手:“好,你别话了,我点头,我点头,我点头就是了。”
佘年看着她连连点头,唇角的笑意加深了:“婳儿是答应了?”
“答应了,答应了,你不要再了。”燕婳握住他的手,就怕他真的这么死了。
“婳儿,我当真,你的话不许反悔。”佘年握着她的手,一遍遍的开口。
燕婳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连哭都哭不出来。
佘年在燕婳的目光中闭上了眼睛。
燕婳整个近乎晕厥过去。
李殊念带着人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情景。
“太后你先松开,大夫来了,大夫特地从边境赶了过来,他能救佘年。”李殊念上前去拉燕婳的手。
“真的吗?”燕婳泪眼朦胧的问李殊念。
李殊念连连点头,扶着她退了出去。
这个大夫正是佘年的医术撩的大夫。
佘年原本去信是想让他治燕伊伊,他一路赶来,却是没有想到救的是他自己。
这个大夫来也是奇怪,非要治别人治病不聊病。
他看了佘年的伤,倒是并没有什么不愿意治的话,让李殊念他们松了一口气。
佘年醒来的时候,第一个见的是大夫。
“兄弟,能把你刺成这样,除了女人,我想不出是谁啊。”他摸着两撇胡子,有一些不拘节的调侃道。
“嗯,谢谢你。”佘年真诚的道谢。因为他虚弱,他整张脸色都是苍白如纸。
“不必谢我,你刺的位置,别人问救不了,倒也附和我治病的要求。”大夫笑着连连摇头。
在边境的时候,佘年虽然身为一军主帅,却是和他性情相投,两个人并没有主仆身份高低之分。
这些日子,燕婳一直在府里守着佘年,听到佘年醒来的消息,连忙过来。
大夫见到燕婳,连忙跪下行礼。
虽然他和佘年可以不计较身份,可并不代表他可以和皇家最高为份的人如此。
“高大夫快快请起。”燕婳上前亲自把人扶了起来。
大夫回头看了一眼佘年,随即告退。
燕婳本想问他一问佘年身上的伤,却是见他这么快速的离开,一时没有来得及问出口。
佘年躺着望着燕婳,明明那么灰白的脸色,眼底却都是光芒。
“婳儿……”他轻轻喊出声。
燕婳应了一声,走到他面前,问道:“身体可有好一些?”
“婳儿……”佘年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一遍遍的喊着她的闺名。
“我听到了。”燕婳无奈的开口。
“婳儿,你答应过我,你答应过我的事,我都记得。”佘年苍白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竟有几分灿烂夺目。
燕婳盯着他的脸,道:“大难不死,你想的都是这些事?”
“是,所以婳儿不能反悔,否则我就白死了。”佘年有几分无赖的开口。
燕婳看着佘年,脸上神色逐渐平静道:“可是我与你的身份,终究是不合适。”
“我可以不要这一身荣耀,我只要带着你和米在一起,我们离开这里,回到深山都没有关系,我只希望婳儿这次不要拒绝我好不好?”佘年握住她的手,目光渴求的出声。
燕婳盯着佘年看:“你是念念的雄主,这乱世还需要你守护,你怎么可以离开?”
“我不想做什么雄主,我只想做你的男人。”佘年毫不犹豫的开口。
“佘年,如果我们在一起,要受下饶指责,你还愿意这么做吗?”燕婳如同下定决心一般的开口。
“我管不了下饶指责,燕婳,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舍去一切,又那里会在乎谁的指责。”佘年紧紧的攥住她的手,生怕她会拒绝。
燕婳看着被他紧握的手,随即点零头。
佘年见她点头,眼底露出一抹惊喜,却是因为太过用力,整个人剧烈的咳嗦起来。
燕婳连忙让他躺好,无奈的开口:“就算我答应你了,也不是现在马上在一起啊。”
“没有关系,只要你答应了,什么时候,我都可以等一等,总归是等这么多年了。”佘年唇角扯着苍白的笑意开口,下一瞬却是因为心口剧烈的抽痛,眉头一阵紧皱。
燕婳不敢再和他多话了,让他躺好。
起身要离开之际,佘年紧握着她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燕婳看向他紧闭着的双眼,再看向被紧握的掌心,最后还是妥协的坐了下来,靠在一旁,竟也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