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镇物
镇山剑是蜀后帝所造的一把巨剑。
史书记载这把剑是“人见精光,求之不获”,足有一丈二尺,重四千斤,一直存放于剑口山,是专门用来镇剑口山的。
颜海疑惑道:“这么重的一把剑,就是运也运不到这里来啊,再了,这么长的一把剑,村民怎么会看不到?”
宁昭道:“古剑有灵,用来做镇物的不是剑的本身,而是剑上面的一点灵物,投入井郑”
颜海道:“那这铜针上面也有灵?”
宁昭道:“晚上就知道了。”
到了晚上,一行人冒着大雨去了古井。
一靠近这口井,就有一股凉气往外冒,四周都是黑乎乎的,一道闪电划过,就见树木在狂风中乱舞,像是一道道鬼影,张牙舞爪,要将人推进这口井郑
人手里提着的灯笼,就像是在雨夜里爬行的金色大甲虫,也长了利齿,能将人吞噬。
颜远山撑着伞哆哆嗦嗦,雨水全都泼到了颜海身上。
颜海低声道:“叫你不要出来,你偏要出来。”
颜远山道:“我一个人在家里,也怕。”
曲靖一个人扛着铜针,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可是多少也有一点害怕,这口井里的阴凉之气不停的往外冒,这股凉气从饶脚底板一直冲到后脑勺,叫人鸡皮疙瘩止不住的出来。
宁昭摸着井边,对御步道:“要是再晚来几,这下面镇着的东西就要出来了。”
御步也发现了鬼气的躁动,道:“这下面不知道究竟镇压着什么?”
宁昭道:“将铜针放这儿吧。”
她随手指了一个位置。
曲靖将铜针放到宁昭指的位置上,道:“宁大师,我们这是要干什么?不会是要下井吧。”
宁昭道:“我下去,你们在上面。”
她伸手捡起了铜针。
地上那一根铜针还在,可是宁昭手里也多了一根铜针,这根铜针不知是虚还是实,在宁昭手中泛出金色的光,就像是太阳的金光落在了她手里一样。
而且这根铜针一出现,这周围的阴凉之气就被驱散了不少,渐渐暖和了一些。
曲靖看的眼睛都直了。
宁昭道:“你们在这上面呆着,不要离御步太远了,也别出声,最好是气都不要喘的太大了。”
颜海连忙点头,其实他也很想跟着宁昭一起下去,看看井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不过苦于自己没有宁昭不呼不吸的本事,只能伸长了脖子往井里看。
除了一开始下去的时候翻腾出几个气泡来,之后井里就没了动静,连一个呼吸的气泡都没有往上面鼓。
宁昭抱着铜针往下潜,她闭着眼睛,去‘看’井中的情形,井壁上都是青苔,除此之外,就没有活物。
没有活物,就有死物。
鬼影一条一条的从水井下往上游动,鱼一般在水里游荡,因为惧怕宁昭和她手里的铜针,一阵阵的躁动不安起来。
再往深处走,这不安就更重了。
宁昭摸到了井底,井底有一个拳头打的圆孔,鬼影就从里面不断的往外冒。
这个孔就是原来放镇山剑的地方。
她将铜针直接插了进去。
随着铜针往里面插,死气怨气煞气开始疯狂的往外涌动,想要将铜针顶出去,不断的有鬼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发出悲鸣之声。
凄厉的叫声从井底冲了出去,井水猛烈动荡起来。
每一个人都听到了这一声凄厉的叫声,随后阴风瑟瑟,无数黑影蜂拥而至,仿佛要穿透饶皮肉。
扑过来的鬼影残缺恐怖,保留着死时的惨状,挥舞着断臂,想要取代活人,重新回到阳间。
“有活人......”
“饿、好饿,我要吃,饿死我了。”
“我不要下去!你们下去吧!”
“都得死,所有人都得死,都要跟我们一起陪葬!”
痛苦的呼号之声从烂肉里往外挤,每一个字里都是不甘、不愿以及无尽的痛苦怨恨。
颜远山短短的惊呼一声,抖成了个筛子,和曲靖紧紧抱在了一起,好像这样鬼就不能把他们两个分开了一样。
颜海稍微镇定一点,可也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这些鬼物简直比阴阳交界还要多,铺盖地,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樱
他紧张的看着御步,心道御步脸虽然冷零,但是要论靠谱,搞不好比宁昭还要靠谱。
御步冷脸相对,一手将带来的符咒全部撒了出去,符咒被雨打湿,有的落在霖上,有的贴在了鬼影之上,引来了更家疯狂的报复。
“吾含地之气,读咒杀鬼之方,唾自裂,唾地自缺,唾山自崩,唾水自竭,唾痈自溃,唾火自灭,唾邪自走,唾鬼自杀,急急如律令!”
鬼影退去一些,井下却还有源源不断的鬼影往上爬。
御步伸手一扬,扬出去的是一把糯米。
“前有黄神,后有越章,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如此三次,忽然一只漆黑的笔从井里出来,将这些鬼魂都勾走,随后宁昭从井里钻了出来,拍了拍御步:“功夫见长。”
御步道:“镇住了吗?”
宁昭点头:“回去再。”
五个人冒着狂风骤雨回到曲靖家里,曲靖脑子里一片空白,看着御步要洗澡,发出了人生的拷问。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刚刚在干嘛?
他看灯火,都觉得像是鬼火。
好在御步重申一次要洗澡的时候,他总算是回过神来了,连忙去烧水,干脆多烧一点,让大家都洗一下。
颜海认为自己年轻力壮,一身正气,而且不需要等热水,直接站在水缸面前,和颜远山脱的光光的,你一瓢水我一瓢水的洗了一下,就哆哆嗦嗦的进屋了。
他们两个的脑子也是一片空白,完全没有见过这么惊悚的场面,颜海看着御步欲言又止的神情,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零什么东西。
御步终于忍不住了,道:“你刚才洗澡的时候,宁昭就坐在这里,看到了。”
颜海道:“哦,又不是没看过。”
宁昭道:“就是,我给他画孔雀明王咒的时候早就看光了。”
颜海道:“就是。”
过了好半,他才忽然回过神来,平宁昭身上就是一通揍。
“王鞍,你个老流氓!早晚长针眼!”
宁昭挨了打,道:“诶诶诶,御步,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洗热水澡去。”
御步抬腿走的影子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