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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疯犬与美人 第60节

    陆夜仍旧抓着沈至欢的手不松,大有一种不管如何就是不脱的架势。

    “欢欢,等一下。”

    “为什么要等?”

    “不是……”

    两人僵持间,沈至欢哗的一下从浴桶中站起来,被水浸湿以后,空气就显得越发冰冷起来。

    陆夜连忙道:“快坐下,这样冷。”

    沈至欢仍旧把手放在他的腰带上,目光逐渐变的认真起来,她蹙眉看着陆夜,质问他:“你是不是受伤了?!”

    陆夜催促道:“没有受伤,你快坐下,会着凉。”

    沈至欢不理他,仿佛是认定他就是受伤了,继续道:“那为什么不肯脱衣服?”

    陆夜:“你先坐下,房里冷。”

    沈至欢不说话。

    陆夜抿了抿唇,道:“…真的没有受伤,我脱,你先坐下。”

    沈至欢这才坐了下去,她仰头看着陆夜,道:“脱吧。”

    陆夜滚了滚喉结,道:“是你让我脱的。”

    拒绝她的陆夜实在是太稀奇了,沈至欢静静地看着陆夜慢吞吞的脱衣服,知道陆夜一定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

    腰封,长袍,一件接着一件的脱下,露出了白色的内衫,他身上也没有什么明显的血迹,可能就是没有受伤。

    “看,我真的没受伤。”

    他手里那些脱下来的长袍,顺手叠了叠,就要把衣裳放在一旁去,没走两步,一个东西从里面掉了出来,被陆夜伸手接住。

    沈至欢道:“那是什么?”

    陆夜转过身来,将身体折叠起来的纸给沈至欢看了看,“没什么,一个地图。”

    沈至欢随口道:“拿过来我看看。”

    隔了半天,陆夜道:“……真的要看?”

    沈至欢越发怀疑了,她伸出手,道:“就是要看。”

    纤细的手臂还滴着水,陆夜缓缓走过来,用自己的衣裳的沈至欢的手擦干才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真的只是地图。”

    沈至欢不搭理他,缓缓将纸展开,发现是一幅画,而画的内容……

    沈至欢看了半晌,空气一时有些凝滞,她然后抬起头,问道:“你把这种画,随身带在身上?”

    陆夜嗯了一声,“放别的地方不安全。”

    沈至欢长舒一口气,她一直都知道陆夜满脑子不可说,又极度的不知羞耻,可她也没想到他居然能把这种画随身带着。

    一时之间沈至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把画递给陆夜,道:“是从我们离开开始才带在身上的吗。”

    陆夜道:“刚画完第二天就带了。”

    反正已经被发现了,陆夜索性也就不藏了,越发的坦荡起来,“在家里我每天出去的时候见不着你,会在没人的时候看看你。”

    可画的内容实在是淫.秽至极。

    “欢欢,你好漂亮。”

    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袭上心头,可这话又的确是她自己配合陆夜画的,沈至欢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你脑子里只有这些吗?”

    而陆夜竟然恬不知耻的嗯了一声,承认了。

    “小姐,奴才每天都在想您。”

    沈至欢闭了闭眼,心道这人又来了。

    陆夜将画放在一旁干燥的地方,缓缓倾身有些色.情舔她的耳垂,沈至欢伸手推他,道:“…你就那么喜欢称自己奴才吗?”

    浴桶中溅出来的水打湿了陆夜的衣裳,身上没了画,他也就没了顾忌,进到浴桶中将沈至欢抱在怀里,低声道:

    “我本来就是你的奴才啊。”

    第47章 陆夜

    树叶枯黄,窗外冷风掠过树梢,飞鸟也不愿停留,冷意一寸一寸的蔓延,一到冬天,冷的似乎就格外的快,一切都静悄悄的,寒意在寂静中逐渐扩散。

    然而此刻,屋内却是一片温暖。

    在这样的情形下,就连空气似乎并没有那样寒冷了,沈至欢额上泛着细汗,纤纤玉手抓着深蓝色的床单,白玉般的白同浓墨重彩的蓝撞在一起

    她被迫仰起头,不知是泪还是汗从下巴上低落,声音颤抖:“你……”

    陆夜在她身后,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声音从头顶传来:“不要说话。”

    沈至欢没有力气去把他的手推开,张开嘴贝齿咬住了他的手指,她力道不轻,细微的疼痛感蔓延而上,却丝毫没有威慑住身后的人,而是让他越发的变本加厉。

    五感在逐渐衰退,从虚妄的精神中抽离,属于世俗的,那一身皮肉的触感便越发的明显,礼数,克制,约束等通通不翼而飞,在猛烈的,日渐契合的动作中,获得令人头皮发麻的快感。

    她道:“…以后你不许再带着那幅画了。”

    陆夜声音不见起伏,夜色里有些低哑:“为什么?”

    沈至欢艰难开口道:“…为,为什么要带,你难道还看不够吗。”

    像是在回答她的问题,陆夜的动作更重了,“当然看不够。”

    沈至欢退而求其次的问:“那…可以带个稍微正常一点的吗?”

    可陆夜的恶劣比之想象中的更甚,他忽而停住动作,叫沈至欢面对着他,然后慢悠悠的回答:“不可以。”

    “……”

    在潮水褪去时,沈至欢躺在床上,侧脸看着看着陆夜的背影。

    他身上只敷衍的穿了件内衫,怀敞开,露出那片凶悍到冲击力极大的雕青,沈至欢意识有些模糊,又困又累,陆夜细心的给她清洗,然后把她抱到床上,用厚厚的被褥包裹住她。

    睡觉的时候,陆夜会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夏天的时候陆夜也喜欢这样,可是沈至欢总是觉得热,不愿意跟他靠这么近。

    然而冬天就不一样了,陆夜身体好,火力也比较大,分明穿的就那么两件,身上却总是热气烘烘的,睡到床上也是一样,像是一个天然的暖炉。

    他抱她抱得紧,没过一会儿,沈至欢整个人就叫他捂的暖暖的,兴许是好几天没有做了,今天的陆夜好像格外的凶狠,沈至欢累的睁不开眼,在这种极致的亲昵和温暖中,还是撑不住的闭上了眼睛。

    梦境来的很快。

    她梦见了之前和陆夜一起生活的那个小院子,夏日未过,酷暑仍有余威,蝉鸣阵阵,日光从重重叠叠的绿中撒下来。

    院中众人各司其职,她坐在一个躺椅上,在门檐之下吹着风。沈摆摆坐在她的脚边,一边打瞌睡一边摇尾巴。

    陆夜从外面走进来,原先他的脸色并不太好,看见她之后笑的有些轻佻叫她“欢欢。”

    她问:“今天去干什么了?”

    陆夜道:“去卖茶了。”

    沈至欢又问:“卖了多少钱呢?”

    陆夜同她并肩走着,道:“不多,只够今天中午一顿饭。”

    沈至欢带着他走到案桌前,指着桌上摆着的鲈鱼,道:“可是鲈鱼很贵,我们今天是不是花的太多了。”

    陆夜脱下了身上的外衫,有些无奈道:“那明天我们多卖几斤就好了。”

    “…那明天还可以吃鲈鱼吗?”

    梦境到这里就一点一点的消退了,末夏的余热渐渐的抽离,一种特属于冬日的温暖不断蔓延而上,沈至欢渐渐神智回笼。

    她知道了自己在做梦,而这个梦平淡极了。

    如果可以和陆夜一辈子都过这样的生活就好了,就算是没有那么有钱也可以。

    可是她又隐隐觉得,陆夜这个人可能并不如同他说的那般简单,甚至有可能瞒了她一件很大的事。

    关于陆夜不太对劲,好像有事瞒着她这个念头,已经不是第一天产生了,她同陆夜朝夕相处,说是没有察觉到一点异样是不可能的。

    但是也没有关系,他是她的夫君,只要不伤天害理,不管是什么事,她都会试着去理解他的。

    沈至欢漫无目的的想着,突然之间,她察觉出不对来。

    沈至欢睁开眼双眼,此时可能是深夜,眼前漆黑一片。

    她身上很暖,可床上似乎只有她一个人。

    沈至欢慢慢得伸手朝旁边摸了摸,却发现旁边的衾被十分的冰凉。

    沈至欢坐起身来,在一片黑暗中小小的喊了一声:“陆夜?”

    无人应答。

    沈至欢坐在床上愣了半天,像是在思考陆夜去哪了,这其实并不能算得是一件大事,纵然之前陆夜每日都会准确的告诉自己他去了哪干了什么,可沈至欢还是觉得陆夜身上,有一种不可言喻的神秘感。

    不管他去哪了,天亮之前都一定会回来的。

    沈至欢默默的想着。

    想了半天,沈至欢还是随手拿了一件外衫披在身上,走下了床。

    刚一下床,沈至欢的腿还有些软,站不太稳当,她扶着床头,摸索着给房里点了灯,暖黄的烛火亮起,为房间里增添了一丝暖意。

    她拿着铜油灯慢吞吞的走到了门边,然后轻手轻脚的打开了门。

    外头漆黑一片,被罩在琉璃盏中的灯芯发出暖黄的光亮,沈至欢站在门口的长廊上,想喊一声陆夜,可又害怕惊扰别人休息。

    她顺着走廊往前走了走,周边实在是太静了,就像是只有她一个人一样,沈至欢有些害怕,心想着要不还是去连尤那里问问,刚要转身,就发现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不远处似乎有响声。

    沈至欢拿着灯盏走了过去,途径一处转角,她偏着头向前看,果真见嘴前方有一间房的灯在亮着。

    沈至欢只看了一眼,并不打算过去。

    因为她并不觉得那里面会是陆夜,二楼的房间那么多,这个点了有人还没睡实属正常,而且陆夜就算是有事走了,也不至于还在这个客栈吧。

    她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转过身打算老老实实的回去睡觉。

    *

    房内的灯芯燃烧,发出“啪”的一天声响,显得房中越发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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