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3节
闻纪年险些没忍住,这么低智商的实验方式,不愧是他。
仲星燃跟他交战多年,向来对他的情绪变化察觉的很快,立刻沉下脸道:“你想多了,我不是因为这个才砸桌子的,我是因为……”
他的表情变了变:“李明明说,我和你、和你……”
后面的话,他有点说不出口。
闻纪年镇定道:“结婚了。”
他这三个字一出,仲星燃顿时就像一根被点燃的炮仗,噼里啪啦原地炸开了花。
他快速踱了几步,压着声音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怎么会和你结婚,我无论如何不可能跟一个男的结婚!除非我疯了!”
闻纪年冷漠地看着他,“我也觉得,我是眼睛瞎了吗居然看上你,这个世界上是没有1了吗?”
仲星燃眼睛瞪得老圆,头发都被气的竖起来了,“你说什么?!”
妈的,他们gay都这么自以为是的?竟然还敢看不上他?
闻纪年做了个“打住”的手势,眼神带着不屑:“我不想和你吵,我来找你,是为了弄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现在还有十分钟就要颁奖了,先等这场晚会结束再说。”
来之前,张可可告诉他,这次电影节几乎大半个娱乐圈都来了。
主办人之一是教了他四年的恩师,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师父下不来台。
在他来找仲星燃之前,顺手百度了一下他们的大名,这才知道原来当年他没有选择考清大,而是通过艺考上了全国最好的艺术类大学,燕中传媒大学。
而他这位法律上的伴侣仲星燃,是他的校友。
没错,仲星燃虽然是兰江赫赫有名的校霸,但他文化成绩却不差,而且是以流行唱法第二名的成绩考进去的。
他从小学学习声乐,高中时因为一场音乐节,组建了属于自己的乐队,成功收获大批狂热迷妹迷弟。
闻纪年听他唱过几句,有一说一,确实好听。
而他现在的嗓音比高中时期更加低沉有磁性,连发火的时候都充满金属颗粒感,估计在乐坛地位应该不低。
经过张可可一番劝诫,闻纪年算是搞清楚了,一旦这场颁奖搞砸,他“忘恩负义不顾昔日恩师”的通稿就会冲上热搜第一。
这也是主办方坑了他一把,他的经济人宋玉珍脾气火辣,不想吃这个亏。可按照他跟经纪公司的合同,以及五年后他的脾气来看,他是会选择上去颁奖。
当下之急,是要稳住仲星燃这颗炸/弹。
果不其然,仲星燃一听他的话,便露出嘲弄的笑意,“那我可帮不上你了,我现在只想回兰江市,反正这也是你的颁奖典礼。”
他特别加重了“你的”两个字,歪着嘴笑得一脸欠抽。
闻纪年早就料到他不肯合作,也不阻拦他,看着他拿起沙发上的手机和装着证件的钱包。
等到仲星燃走向门口时,他才抱着手臂,不疾不徐地说:“看来,你也没那么想和我解除法律关系。”
仲星燃脚步一顿,不可思议地看向他,眼底燃烧起一簇簇的小火苗。
“你不打算跟我离……解除关系?”
离婚这个词仿佛烫嘴,在他嘴边转了一圈,又咽了下去。
闻纪年斜了他一眼:“你打算把我的颁奖典礼搞砸,凭什么觉得我会配合你离婚?”
仲星燃看起来有一米九,闻纪年比他矮了大半个头,在看他的时候下巴抬起,眼皮自然地向下垂落,琥珀色的眼眸中带着嗤之以鼻的神情。
长而密的睫毛在细腻的皮肤上落下淡淡的阴影,衬得他仿若不食人家烟火一般。
仲星燃没想到他成年后是这幅模样,不由愣了一下。
两秒后,他找回了自己的愤怒:“你威胁我?”
他极度讨厌被人要挟,尤其是这个向来不和的同桌,当即伸手抓住闻纪年的衣领,狠狠一扯。
“你怎么敢的!”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他视线随动作下移,看到了闻纪年领口下如同盛放玫瑰般的吻痕。
那片吻痕蜿蜒绵密,沿着锁骨印了一长条,又顺势往下,消逝在看不清的地方。似乎在彰示着他当时多么疯狂饥渴,多么意乱情迷。
在闻纪年锁骨下方的凹陷处里,有一颗褐色的痣。
那么一刹那的时间,仲星燃好像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反复在那周围,留下那么多痕迹——因为那里长那么一颗痣,的确让人有亵/玩它的冲动。
他一个激灵,像甩烫手山芋一样甩开了闻纪年的衣领。
闻纪年猝不及防,差点被他推的摔倒在地,险险扶住了旁边的化妆台。
真是操了,他心想,这个混子怎么这么桀骜!
丫就是匹见人就踹的野马吧!
正当他考虑要不要来点强硬手段,比如干脆把他敲晕,也好过让他出去搞砸典礼的时候,他听见仲星燃粗声粗气地说了句。
“行,老子就帮你这一回,今晚过后你马上跟我去离了,我们分道扬镳。”这句话是他咬着牙说出来的。
他脸色极其难看,头也不回地摔上门走了。
闻纪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愈发觉得可能事情没有他们想的这么简单。
*
十分钟后,闻纪年和女伴上了颁奖台。
正如李明明说的那样,台下有十台长焦都对准了坐在第一排的仲星燃,那些记者一通狂拍他的表情。
宋玉珍和张可可坐在他们旁边,宋玉珍的脸已经快要挂到鞋底了,竭力维持着微笑。
李明明看着台上和女伴侃侃而谈的闻纪年,抹了把冷汗小声道:“真不愧是闻哥,听珍姐说,主办方二十分钟前才把新台本给他,他只看了一遍就全都记住了。那些词我看十遍都说不顺,简直太厉害了!”
仲星燃知道媒体在拍,因此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
闻言,他也只是揶揄地说:“那肯定啊,他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智商高得吓人。”
他这句话的潜意思是,闻纪年是个高智商的怪物。
但在李明明耳朵里,就变成了“我老婆智商好高我好骄傲哦”。
李明明露出猥琐的笑:“果然,你去他休息室呆了一个小时后,就变得蜜里调油。听可可说你们在里面弄出了点动静,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啦,但还是忍忍回去再继续的好啦。”
仲星燃本来正新奇那么多镜头对着他拍,突然间像是被塞了一口苍蝇。
他忍了又忍,才没当场踢翻椅子走人,阴恻恻地看着李明明道:“你他妈少膈应我,给老子闭嘴!”
李明明连忙捂住嘴,惊恐地看向摄像头,听声音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燃燃,你别讲脏话!上次网友根据你的口型,判断你说了句国粹,瞿总连夜把我们喊去开会,江哥还扣了我三百块钱呜呜呜。”
仲星燃撑着头,简直快要翻白眼了。
万万没想到,做了偶像歌手后,他连说句国粹的资格都没有了。
好不容易熬到颁奖典礼结束,仲星燃连等闻纪年下台都来不及,插着兜就往停车场走去。
李明明跟在他屁股后面一路狂追,“你不等闻哥一块儿走吗?呼……不过也没事,这会儿车流量大,应该没有记者会跟车,呼……你等等我。”
另一边,闻纪年也从后台跟着经纪人和助理往停车场走。
宋玉珍高跟鞋踩的啪啪作响,一边走路一边打电话骂主办方:“这件事本来就是你们的责任,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在徐娜被喷的时候,不要连累我们家纪年!否则……哈,真好笑,你哪来的自信她不会被喷?就她那烂到抠脚的演技……”
张可可小跑着才能追上她,小心地看了眼闻纪年道:“闻哥,你没有生气吧?”
闻纪年看她一个女孩子,身上背了三只包,伸手想帮她拿一点,顺口道:“我生什么气?”
“别别别,不用你拿,等下记者会拍你的。”张可可躲开他的手,说,“你师父啊,这次虽说是主办方换的徐娜,但你师父应该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可他没告诉你,你心里不会不舒服吗?”
她看着二十出头的样子,话语里满满都是担心和真挚。
闻纪年心想我都不知道我师父是谁,看来娱乐圈到底跟高中时期不一样,到处都是人情世故,到处都是别人给你挖的坑。
他没说什么,上了早就停在场外的保姆车。
上车后,司机一声不吭地开车,像是早就知道目的地似的。
闻纪年以为是要开到下榻的酒店,便也没多问,打开手机开始搜索五年后的信息。
他在高三那年,经历了一场剧变,后来去打工的时候,遇到了内娱四大top公司之一ztr的星探。
ztr在那一年签下了他,外界有传言他签了对赌协议的,也有传言他被ztr高层包养的。只有闻纪年自己知道,他和仲星燃秘密领证了,那就必不可能是第二个原因。
他从小寄居舅舅家长大,生父欠下了巨额债务,两手一甩从天台上跳下去了,生母则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当初他想报考金融系,就是为了能尽快毕业还债。
这么一来,他也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决定进娱乐圈了,因为这一行来钱更快。
不过他的演员之路看起来不是那么顺利,ztr捧他捧的很明显,想让他走黑红路线的思路也很明显。
他大二的时候,在电影《权臣》中饰演一个炮灰小皇子,因惊人的美貌被全网寻人并正式出道;大三饰演仙侠剧《和小师弟一起重生了》的男二号走红,以及担任电影《迷途知返》的二番。同一年,开始疯狂接代言上综艺,并和仲星燃上了一档真人秀综艺,两人的cp在一夜间爆火。
前期太早的曝光和成名是要付出代价的,大四是他职业生涯中非常黑暗的一年,他当时连轴转主演了四部电影,被媒体称“不敬业”“轧戏”“炒cp”。
雪上加霜的是,他因为资源太好被曝被高层包养,一时间陷入全网黑。
直到去年他获得金奖影帝,网上的风评才开始有所转变。为了拉高路人缘,宋玉珍马上给他安排了真人秀综艺。
而和他截然不同的,是仲星燃的顶流之路。
他背负着“不红就要回去继承家业”的富公子人设,经历了男团解散单飞,到现在成为华语乐坛炙手可热的唱跳型爱豆。
闻纪年看这些新闻看得愈发迷惑,完全不知道他是怎么和仲星燃互相看对眼,甚至到了非对方不可的程度。
更为麻烦的是,他通过一些旁敲侧击,从宋玉珍那里得知,他们二人已经在微博暗示了恋爱,虽然没有公布结婚的消息,但估计整个娱乐圈都知道他们在一起了。
一旦他们分手,就要面临巨大的财产分割、双方合作代言的违约,以及最最令人头疼的他和仲星燃的恋爱综艺违约。
宋玉珍是这么嘱咐他的,“宝贝,你这几天要好好休息哦,皮肤都没有前两天吹弹可破了呢。这档综艺录完之后,你就赚够对赌的钱了,我真替你高兴。”
闻纪年心道,那应该差的也不多吧,或许可以用别的行程补救一下。
他试探地问:“万一违约的话,要赔多少?”
宋玉珍温柔地看了看他,宛如在看自己心爱的崽崽,伸出三根手指道:“要赔三倍哦,不过你是不可能违约的啦。”
闻纪年陷进冗长的沉默。
他确实很在乎这三倍的钱,可估摸仲星燃完全不在乎,甚至想出四倍价钱进行一个违约的大动作。
不过他心里也有疑惑——既然他都和仲星燃结婚了,以仲星燃的脾气,居然还让他背着自己对赌协议?难道说这段婚姻不是看起来那么幸福甜蜜?
他头痛地按压着眉心,座椅晃了晃,宋玉珍说:“到了,刚好星燃的车也到了,你们一起上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闻纪年猛然睁大眼睛,看向前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