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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我送你。”
“不用,我打车。”
“……”车厢后座传来一声叹息,半晌,才幽幽道:“我以把你受人指使,故意接近我的事忘掉。”
林藏扶额,您不是吃药了吗?药劲这快就过去了?他假笑道:“别啊,这事已经发生了,后果已经不挽回。为了后不碍您眼,我保证,见着您我就绕道走,肯定不让您看见我!”
“……是我已经忘了。”
“……”
“既然你跟我认过错了,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林藏顶着一脑门子的黑线,转身要走,“爱咋咋地,您随便。”
“你慢着!”
“啊?还有事?”
“你的味道还算,我打算带回去继续品尝。”这次钟声说话倒是利落干脆,不像刚才那别扭。
“啥玩意?”林藏一激动,后脑勺又开始跳着疼,跟针扎似的,加上嘴部的红和伤,他现在是前后夹击两头痛。
您那算品尝吗?连啃带咬的,真尝到味?
不是,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凭什你想要,我就要意呢?老子跟你那些任选商品不一样!
“开个价吧。”依然是不紧不慢不轻不重的吐字,包裹在迷人音色的龌龊污秽。
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侮辱林藏,他吐在寒夜里的气息急促粗重,两只拳头攥得死紧,一秒就要朝那豪华座驾的玻璃窗奋力砸去。
“林藏!”一道响亮的声音突然横插而来。
身后打过来一束明晃晃的光,伴随着强劲的发动机轰鸣声,一辆鲜红的拉法骤然刹车,陈欢从车里探半个身子,高声喊着林藏的名字。
林藏转过身,薄唇翕张,惊呆道:“你怎来了?”
陈欢跳车,迈着潇洒的步子走到林藏身边,“我找你一晚上了,才打听到你在这。晚不是不用你弹琴吗?怎又跑过来了,问老莫他还说不知道。”
“……本来,是没排班的,临时被叫过来的。”林藏松了拳头,极力平复情绪。他不想让陈欢知道晚的事,一来己对老莫有承诺,二来这样肯定会引起更大的麻烦。
“你脸上……这是怎了?”陈欢难以置信地盯着他满脸花彩,红和裂开的子在那张白皙的脸上格外明显。
“没事,我刚才不小心摔的。”林藏退了一步,侧过脸,躲开陈欢伸过来的手。
“是陈欢吗?”旁边的车里又响起了那浑厚的男低音。
“唔?这车有点眼熟啊……”陈欢先是敲了敲迈赫的车顶,随后俯身子看向车里,“果然是你啊,声哥,怎,你跟林藏认识?”
钟声:“认识。”
林藏:“不认识。”
陈欢:“……”。
“这什情况?”陈欢疑惑地看向林藏,“本来我就觉得奇怪,你脸怎伤成这样。快说,到底怎回事?”
“你别疑
神疑鬼的,有什事?我这伤刚好一点呢,被风一吹又快裂开了,我现在只想回家。”林藏必须尽快离开这里,避免陈欢的一再追问,时远离那个疯狂难缠的变态。
“那你刚才说不认识声哥,我看你在这站半天了,不是在跟他说话?”陈欢对林藏的话深表怀疑,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认识,但不熟。”林藏推着陈欢往前走,他不敢想象,陈欢要是听到钟声刚才对己说的那番话,会气成什样。虽然他己也很生气,但他不把陈欢也拉进来,不让情况更糟糕。
两人僵持之际,迈赫的车门开了,钟声居然走车,“哪里不熟?咱都见过好几次了。对了林藏,刚才请你过来就是想向你致歉,晚上在包房里吓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眼看苦心掩饰的努力都白费了,林藏掐着眉心,只无力道:“没事,您高兴就好,您不怪罪我就千恩万谢了。”
陈欢一脸WTF的表情,惊呼:“你俩晚在一间包房?还道歉?”他死死捏住林藏的肩头,“到底怎了?快告诉我!”
林藏甩开他,拧着眉白了钟声一眼,“我被安排过来给钟总弹琴,只惜弹得不好,害钟总生气砸了琴,然后脸上顺带被蹭破一点皮——就是这样。”
陈欢气得眼都绿了,“你居然砸他的琴?还害他受了伤!!声哥,虽然咱两家交情匪浅,我一直拿你当哥,你也不……你知道他是我什人吗?我平时连他半个手指头都舍不得动!”
钟声先是一脸淡然,随即邪笑道:“半个手指头都舍不得动?我晚是……”
我晚是上上里里外外都品尝过了,连啃带摸相当带劲!
“陈欢,你有意思吗?!”林藏赶在钟声说完之前厉喝一声,他使全力把陈欢拽开,带离了那辆在暗夜中发着幽光的黑色座驾,“我拜托你,遇到事情不要总这冲动,这根本不利于问题解决。本来老莫已经把事情都处理好了,我也不打算跟姓钟的的计较,这事就算完了,行不?”
在陈欢的认知里,林藏现在这个半搂着己的姿势约等于拥抱了,先前的急火攻心瞬间化作春心漾,再仔细琢磨他的话,觉得有几分道理,只好乖乖跟着林藏往前走。
把那个变态的钟声抛在身后,林藏将陈欢进了他那辆超级拉风的超跑,随后己拦了一辆租车,头也不抬地坐上去,“天冷,各回各家吧!有什事晚点打电话说。”
陈欢激动喊道:“我特意过来找你的,让我送送你也不行吗?就非要这跟我划清界限?”
“这就是咱俩的关系,不要轻易过界!”林藏关上车门,破旧的租车载着他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陈欢泄气地缩回脑袋,恨恨锤了几方向盘,法拉利发尖锐的汽笛声。
临走前陈欢看了钟声一眼,他依然站在车外,这冷的天连大衣都没穿,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林藏乘车远去的方向,高大挺拔的身材和浓浓夜色融为一体,眼神中流露的热望却足以穿
透黑暗,直抵远方。
☆、第章
虽然前一夜很晚才睡,第二天林藏还是起了个大早。
他飞速地洗漱完毕,从柜子深处掏一只破旧泛黄的布袋子,打开袋子一看,里边安详地躺着一捆捆红色纸币,顿觉心安。
其实他不想随身携带这大笔的现金,但那天他跟老莫开借钱时,老莫想也不想就从保险柜里取钱给他,据说是会所当天全部的营业收入。沉甸甸的钞票交到手里,他然只欣然接受。
换好衣服后,林藏捂紧布袋子,小心翼翼地门了。
步行十分钟,就到了医院门。这是林藏当初选择搬到“新家”的主要原因,除了租金便宜,更重要的是离医院很近,方便照顾老妈。
所以并不在意房子是否老旧,也没有考虑小区面临拆迁的问题。
一想到这个,林藏就相当郁闷。他厌恶颠沛流离,厌恶白天奔波劳累夜里依旧居无定所的日子,即使是一间破旧的租住房,也给他带来暂时的归宿感。己要求已经够低的了,却依然摆脱不了随时被扫地门的命运。
尤其是那天在工地上,钟声那副高高在上的尊荣,他说那句“把那片也给我拆了”的时候绝顶欠抽的表情,像是一只无形又凶狠的怪兽,把林藏那点微弱怜的尊和希望牢牢踩在脚底。
进入住院部大厅后,林藏径直走到“特护病房”的直达电梯等候。
医院在住院部20层设立了一个特护病区,说白了就是条件很好、收费很贵的私人医院。这个特护病区有如一枝高岭之花,高傲地开在医院顶楼,并由专属的直达电梯迎来送往。
去到20楼的人非富即贵,基本都来于上城区。
搭乘直达20楼的电梯需要刷卡,所有人都手持红色贵宾卡排队进入,林藏迎着众目睽睽,毫不避忌地亮了他的普通卡,灰色的。
年轻小伙子手持灰卡,身上的衬衫看上去廉价过时,在光鲜靓丽的排队人群中,显得格外灰头土脸。加上昨晚钟声在他脸上折腾留的伤痕,紫红的印子,结了痂的子,怎看都很诡异。
进入电梯的人盯着林藏交头议论,看他的目光尤其冷厉,还有找麻烦不嫌事大的悄悄拨通了医院的投诉电话。
这情况不是第一次现了,林藏习以为常。他动屏蔽掉周身一切如针刺般的歧视行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尽快上去给老妈缴住院费!
从昨天开始,护士就一直给他打电话催缴费用,他担心再拖去老妈会直接被轰特护病房。
毕竟特护病房的床位有限,在后边排队等着进入的人比比皆是。老妈的入住资格得来不易,还是靠他钻山打洞靠关系求来的,不因为拖欠费用这白痴的原因失去住院资格。
林藏正庆幸己顺利登上了电梯,但电梯门却在即将合拢的刹那,叮的一声又弹开了。
两名黑西装黑墨镜的保镖现在门,分别卡住两侧,其中一人面无表情道:“请各位改
乘一部电梯,现在有重量级贵宾需要单独乘坐本梯。”
电梯内气氛瞬间凝结,没人再关心手持灰卡的林藏,转而纷纷看向电梯外,欲知是何人这大排场?
等了一会没见着正主,电梯里也没人愿意去,双方就这僵持着。
身形高大的保镖牢牢把持着电梯门,如果里面的人不作妥协,结果就是谁也上不去。
电梯外保镖越聚越多,目测不于20人,齐刷刷地站成一排,顶着统一的夜叉脸面向电梯。
虽然很没面子,但迫于压力,人只得陆续走电梯,改乘一趟。
上城区是个物质又现实的世界,人人都明白“身份即尊严”的道理。虽然不知道那保镖中的“重量级贵宾”是谁,但看这架势必定地位卓著,实在没必要逞强僵持去。
眼看电梯里只剩林藏一人。
“先生,请您来。”门的保镖再次对林藏重申,语气更为严厉。
林藏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寸步不让,“不好意思,我有急事,必须立刻上去!”
“你!”保镖脸部肌肉抽搐了一,脸色微青。
咔哒,咔哒,咔哒……
电梯外一串铿锵利落的足音由远及近,一听就是质地上乘的皮鞋敲击大理石地面发的声响,一一落在众人耳边,充斥在这个剑拔弩张的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