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百口莫辩
北荻王庭坐落于岳尔济城内北侧,岳尔济城南临呼伦湖畔,背靠岳尔济山。
岳尔济城并不大,是深处草原腹地的平原之一,但由于其优越的地理位置优势,依山畔水,是绝佳的定都之地。
因北荻与西夏、辽国等国家相邻,民风多有相似之处,几个国家之间在经济文化等方面多有往来。岳尔济城人流如织,虽比不上雍京城的富庶,却也很有几分繁华。
但又由于北荻夹在西夏和辽国之间,南又有大晋,所以不得不时刻注意加强军事力量,防止被吞并。
长期强化军事管理和与周边国家除大晋外的经济往来,逐渐壮大了北荻,形成了北方区域内的军事强国。
又因为辽国的国主软弱,依附大晋,北荻也自知没有吞并辽国的能力;同样的北荻并不担心现在的辽国敢来犯境。
而西夏与北荻之间山高路险,难于征战,双方勉强算是和气。
而国力得到壮大后的北荻,就打起了相对富庶的大晋的主意。
没错,抢也得挑有钱的抢,辽国是北荻不屑一鼓。
北荻与大晋边境上的打闹,是常有的。
像今次这样的大动作,肯定是有人给出了招了。
岳尔济城内两辆奢华的马车,一前一后的向着王宫奔去,互不相让,民众也习以为常,动作敏捷的躲避着,场面一点不乱,诡异的平静。
两名普通的百姓抄着手在一个店铺的檐下站着闲聊:
“这是谁的马车?真漂亮!俺真想摸一摸。“
”大王子和四王子的马车你也敢摸?“
”啊?他们这是跑啥,看那马车,俺看着都心疼!“
”瞅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你不是岳尔济的吧?“
”哥哥好眼力,我是和硕特的过来的,采买一些用品。“
”哦,我的嘛。“
“大王子和四王子这是……?”
“嗨,你外地来的不知道,哥哥我就给你;二位王子常常互别苗头,啥事都要争个长短来,在大街上拼马车只能算是儿科,我们都习惯了,你见了他们二人躲着点儿就行!”
“都是一家人,比啥?”
“嘿,你子是真傻还是假傻?你们首领的儿子们不比吗?”
“这个我不懂!”伙子憨憨的样子不禁引人发笑。
“他们二人自是为争大君的位置了!”
“啊?我只听大王子是储君,难道不是?”
“哎呀,你个傻子可莫要乱连累了我。大君都没呢,你也管好你的嘴,心四王子听见了,点了你的灯!“
原来,北荻大君一直没有立储,大王子在朝庭中也是颇有权柄,声望最高,有的下臣和部族私下称呼大王子为储君,大君知晓了竟也不置可否,就这么一直放任着。
所以,民间乃至很一些部族都传大王子是未来的大君继承人。
而四王子是近两年起势的,有一些部族包含四王子的母族在内,鼎力支持四王子,虽然眼下看四王子的势力还不及大王子,但后劲之强,不容忽视。
大君作为他们的父亲,却仍然不闻不问,致使两位王子的争夺更加激烈。
不多时,两位王子到达了王宫。
王宫依山而建,大气磅礴,色彩丰富,充满北方民族粗旷的气息,却又受中原文化影响,融入了诗意山水在里面,二者结合毫无违和感,却是别有一翻滋味。
此时北荻的大君正在王宫中的书房中静默的坐着,一言不发,看似平静无波,却是要掀起巨浪。
大殿装饰有雕刻和镀金的龙,还有各种鸟兽以及战士的图形和战争的图画。
辉煌、壮丽、美轮美奂的装饰,此时在侍从的眼中却显得格外的渗人,周围的侍从全都垂首而立,大气不敢出,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
一个个都想着:接下来的事情是真不想听啊,真想出去呀。
“儿臣拜见大君!”两个王子齐齐的跪了下来向大君行了礼。
大王子不明所已,抬头笑呵呵的问道:”父王最近可还好?“
“本王好的很,劳我儿操心!“大君虽然笑呵呵的样子,但语气却是有些严肃。
“儿臣关心父王,实属应该,是儿臣的本份,父王怎还与孩儿客气上了!”
“大哥,你是真不知趣吗?”
“我与父王话,与你何干?”
“你平时眼高于顶,从不看人脸色,今却是看不出父王有些生你的气吗?”
“你胡,败坏我的名声!”
“我做事一向端正,怎会有这样的事?”
四王子抓住一切机会打击大王子:“你端正?前些日子,你处死的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你竟敢污蔑我?”
“我污蔑你?那女子明明已经定亲了,你看人家美貌就强抢过来,女子不从,你竟异想开的要感化她,不想那女子抵死不从,你便没了耐心杀了她!”
那个女人正是大晋三皇子母家淮山府派出的细作,由于昭华世子赵谨手下的引诱,犯了错露了马脚,被处死了。
而这些细节四王子并不清楚,只晓得是个大晋的细作,并且在大王子身边许久,想也知道一定泄露了不少的秘密。四王子猜大王子也不敢承认那是细作,否则父王一定饶不了他这失察之罪。
大王子则是只探到了是大晋的探子,还没来得及严刑拷打,竟不知怎地这女子被杀了。他为了避免一些麻烦,再有怕大君知晓后对他不满,对外只是美妾不听话而已。
“你……”
“你们俩给我闭嘴!”大君的这一声怒喝,二位王子顿时消挺了下来。
“父王,孩儿冤枉啊,四弟他……!”大君一拍椅子走下台阶:
“你……,冤枉?”
“好,你这件事冤枉,你偷袭隗氏部族的事冤不冤枉?”
“你是穷疯了吗?竟然去抢东西?”
“抢也就抢了,还杀了大妃?你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嗯?”
大王子一听不由得懵了,这是哪跟哪啊?隗氏的事他知道一些,怎么就扯到他身上了?
他只是暗地里派出一队人马去监视他们部族,怕隗巴图出兵不出力而已。何时杀了大妃?
“父王,我没有杀他们的大妃呀!真的没有!”
“我只是派人过去盯着他们,哪会做这种事?”
“盯着盯着,就自己变成了死人?嗯?”
“你做事不过脑子也就罢了,还留了尾巴,被人拿了把柄找上门来了!”
“父王,我没做过的事何来把柄?”
“我看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话音刚落便有人抬进来一具具的尸身,由于气寒冷,竟也没有腐烂。从长相上看分明就是草原人。
“父王,他们穿的明明就是大晋的服饰呀!”大王子着急的辩解着。
“大哥,不怪父王生气,你看里面,这分明就是王庭军的装束呀!”
“哎?这细看之下,有点像是王子府的亲卫!”四王子这话的就很带有指向性了。
“四弟,你少在那胡乱猜测!”
“那隗巴图的族人亲眼看到这一波人马,从纳罕尔山绕过去,撤走时又往王庭方向奔去,还不是你吗?”
“是大晋,是魏文奕,那子装死打了隗巴图一个措手不及,难道还没有能力做这个事吗?”
“儿臣听……,听他管教不了一众雍京城的兵士,送回去军法处置了,没准就是这些人绕过了纳罕山偷袭的!”
大君认真的理了理,这件事还真的的通。但是细想想却也不对呀,雍京城的探子回报:远远瞧着确有一队人回令着军城外的大营,从日子上算起也合理。
想到这,大君不免有些生气,都是这个混帐,搞出这些事来:
“大晋要去偷袭,何苦绕到纳罕尔山那么远,不怕被发现吗?哼!”
“再你用用脑子,那些人用的都是弯刀,有些还有王庭军的标志!”
“魏文奕是神仙吗?弯刀从而降?”
“父王,那弯刀兴许是咱们的武器被他们盗了去也不定呢!”
“要从岳尔济城偷出去数百弯刀何其难,来没有内应是做不到的。”
四王子继续攻击:“大哥,你莫不是魏文奕的同党吧?”
“你个不长眼的,给我闭嘴!一边站着!”大君有些发怒的喝斥了四王子,吓的四王子后退了一些不敢再话。
“你个蠢货,用不用再找你手下的人辨认一下这几人是哪里的?”
“这……”当然不用,看装束就是他派出去的几个监视的人,有一个他还认识。
“你派出去的将领,拦着隗巴图的人不让回援部族,你的清吗?”
“我是怕他们,借着这个理由撤兵,不肯出力呀!”这个将领也是冤枉,他是严格执行大王子的命令,死了还跟着倒霉了。当然最倒霉的是被一个妾一刀捅死了。
“这么巧的事情,你自己信吗?”
四王子等着打压大王子的机会许久以为不能成了。这下便不顾大君的喝斥,还是忍不住插嘴:
“大哥,你这事做的就太不地道了,就是隗巴图软弱,你怕他不出力,想杀他们的大妃,伪装成大晋人干的假像激怒隗巴图,总得像个样子吧?”
“你这是给父王惹了多大的麻烦?”
“父王,儿臣真的没有啊,我抢了他们部族,东西呢?”大王子有些慌了,口不择言,竟然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怎么?用不用派人去你府上搜一搜你才肯服气?”
“我……”平时大王子私下里收了不少隗氏部族的财物,或是勒索或是他们主动给的,因为他扩张自己的势力也是需要钱财的,这些都是旁人不知道的。这事一漏又是一宗罪呀!
“没话了是吗?”
“你为了与你四弟争斗,见那隗巴图私下交好你四弟,你竟是使出这么没脑子的手段来!”
“父王,隗巴图谎,一定是这样的!”
“你有何证据证明他谎?倒是你,怎么也摘不干净!”
“大哥,你这般不服气,不由交给右谷蠡王公开的审一审吧!”
“闭嘴!你们俩还不嫌丢人吗?让全草原的人都知道你二人搞兄弟相残,连累臣子的把戏吗?”四王子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不再话。
“事已至此,全部的证据都指向你,你若不能自辩,就等着受罚吧!”
真是百口莫辩。
大君也琢磨着:
要么大王子可能是被老四给冤了,但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起来还不是他自己本事不够?这样的人怎么担得起大君的位置?
要么就真是他做的,也一定是被哪个居心叵测的人挑拨的。被老四拣个便夷。
当然,在他的治下最不可能的情况就是有些部族里通外贼,要陷害王族。想到这自己不禁推翻了这种可能,他自信目前还没有有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