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骂人,留下
当李黛打开门的时候,看见是一个脸圆圆的型尚,长得有些陌生,李黛确信她不认识此人,正想问他是不是走错门了时,却听他道:
“你是忘玉吧?”
听到忘玉这名字,李黛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如今的佛家法号可不就是忘玉么?确定他的确是来找自己的,李黛便点了点头。
圆脸和尚显然很高兴自己没找错人,立刻自我介绍道:“我是浮灵山的小曾常念,我们主子让你过去一趟。”说这话时,他的语气带着无以伦比的骄傲,似乎下一秒就能看见这叫忘玉的型尚欣喜若狂的样子,因为在佛宗,没有人可以拒绝浮灵山,只因那里住着所有佛宗第子崇拜之人——佛子!而他作为浮灵山外围的打杂和尚,也是非常骄傲的,因为浮灵山除了他和另外几个打杂的,就没有其他人了,所以他们是离佛子最近之人,如何不骄傲呢。
当然,常念想当然的以为会看到李黛喜形于色的表情,但他注定失望了,她虽莫名来了七万年前,但并不代表她对七万年前的佛宗多么熟悉了,可以说,她不仅不熟悉,还非常陌生,除了她住的这片禅房,能叫出名字来的地方屈指可数,自然也不知道浮灵山住着什么人,不知道李黛也不想猜,就直接问了:“谁是你们主子?”
常念听见这话瞪大了眼睛,“当然是……”说着感觉哪儿不对,满脸不可思议,“你不知道浮灵山住的谁?”他是浮灵山打杂的,对于佛子这样远在天边之人,他心底自然把他当成了主子,哪怕佛宗并没有什么主仆规定,但常念觉得,只有这样定义,他和其他型尚才不一样,才离佛子近些,所以刚才不自觉的就称之为主子了,如今李黛一问,才惊觉问题出在哪儿,谁是他主子还用解释么?浮灵山作为佛宗海拔最高的一座山,上面只住了那么一个人,一个在佛宗人人崇拜如雷贯耳之人,她难道还不知道?这才是让常念不可置信的。
李黛也不明白常念的震惊表情是何故,不过她的确不知浮灵山住的谁,便点了点头,然后就迎上了型尚看稀有动物一样的目光。
不过李黛好歹是佛子要找的人,这么多年来佛子主动召谁过去可还是第一次,因此常念心里哪怕有再多的想法和疑问,也不敢多问,收了全部表情回道:“忘玉小师傅,是佛子要找你!”这次他没卖关子,直接说出了名字来。
李黛一听佛子找,心里闪过一阵心虚,莫不是那佛子特别小气,她这才回来就迫不及待找人过来找她算账?否则三天后她虽然还是会去接近那佛子,可没想到提前。
有了这一出,李黛更加确定自己发泄是骂的那些话佛子听见了,这都让人找上门来了。
李黛的表情那叫一言难尽。
常念型尚本以为自己说出佛子大名了,李黛知道了,这下该高兴了吧?可没想到一听到佛子找,她脸色却更加不好看了起来,常念觉得不可思议,莫不是真有人不愿意见佛子,错觉,一定是错觉!
李黛不知常念的纠结,虽然现在不想去,不过那佛子都过来点名让她走一趟了,李黛也没打算推辞,只是磨蹭了半天才跟常念型尚到了浮灵山。
以李黛的龟速,要上这海拔最高的山还不知要多久呢,不过幸好山下有传送阵,李黛被常念带到传送阵处,人一上去,传送阵光芒一闪,李黛已经没了踪迹。
常念送走了李黛,自个儿走了另一条路上山,虽是浮灵山打杂的,但他却不常去山顶,佛子不喜欢被打扰,没有他的允许,他们也只在浮灵山的下方和半山腰待着,只有佛子有吩咐,需要采买什么东西的时候才上去一趟。
常念想着李黛的事,还是觉得惊奇,居然有人被佛子召见如此淡定的,他一定要和酗伴分享分享这事。
浮灵山打杂的一共就五人,和他关系最好的也就一个,他体型圆圆脸圆圆的,也不甚聪明,但他的酗伴就聪明多了,给他说说不定能听到什么新的建议,从而弄明白李黛的想法。
没错,常念虽然不聪明,但人比较执着,对于自己纳闷的事他定要弄个清楚,不然憋心里难受,他的性格和法号一样,常念常念,就是个喜欢说停不下来的人,特别是心里有疑惑的时候,就更喜欢说了。
李黛不知道自己的反常引起了一个打杂型尚,甚至将引起一群打杂型尚的关注,她被传送阵送到了山顶,看着崎岖陡峭的山路尽头旁正有一块奇大无比的石头,上书浮灵山,李黛便知道,她是真的上来了。
看不出来浮灵山上还挺大,它不是一整块光秃秃的山头,而是范围非常大,山顶上还有很多路,通向不同的地方,蜿蜿蜒蜒其中穿插着小峰,景色非常的美,绿色盎然生机勃勃的,偶尔还有可爱的鸟儿在绿色丛林和云间飞过,叽叽喳喳的叫声,让李黛觉得自己似走入了画中,有种只缘生在此山中的感觉。
李黛不是没见过美丽地方的,发愣只在瞬间,听见身后脚步声响起,回头一看,那清俊如尘的家伙,不是佛子是谁。
佛子看见她也没多余表情,只一双眼睛就那么看着她,也不说话,看得李黛莫名其妙,他不开口,李黛却没什么耐心了,加上心虚,便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来,小声问:“佛子叫忘玉来可有什么事?”
这话问出来,李黛终于听见佛子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用有些缥缈的声音道:“骂我。”
“啥?”李黛震惊的看着他,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骂我!”似乎不满李黛的迟钝,佛子又重复了一遍。
这次李黛确信不是自己听错了,这佛子真的要自己骂他?莫不是那天听了她骂的话他不仅没生气,反而很高兴?这莫不是受虐狂吧?
李黛以一言难尽的目光看着他,整个人都有些呆了。
佛子皱眉,看不懂李黛表情的意思,再道:“骂我!”
接连三次如此说,看来佛子是认真的了,可是骂人,还是当着正主的面骂,她真的骂不出口了,那天能那样完全是郁闷发泄,现在被命令式的让她骂人,她反而不知怎么骂了。
看佛子眉头越皱越紧,想着他还是那残灯的主人,自己还要给他渡了劫才能离开,现在是不能把人得罪死了的,既然他喜欢被骂,那就骂吧。
虽然一开始的确懵得不知如何开口,不过李黛脑子一向反应特别快的,做了决定的事就会认真去做,所以她放空思想,把脑子里所有骂人的词汇都找了出来,看着他毫不客气的骂了起来:“你个伪君子,大渣男……”骂着骂着,李黛来了劲,都不知道自己骂了些什么,完全是想着前世网络的那些词汇张口就来,想着他七万年前就算计自己的憋屈,李黛骂得越来越溜,是一点愧疚心都没有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那佛子道:“好了,明天继续!”然后一眨眼消失不见了。
李黛看他消失了,也郁闷了,好歹告诉她住哪儿啊!
没人说一声,李黛自己找,还真在山顶的两小峰之间找到了间茅草屋,李黛也不嫌弃,直接走了进去。
就这样,第二天才天亮,佛子又出现在了李黛面前,哦,不,应该说是出现在了茅草屋面前,似乎无论李黛在哪儿,他都能找到,像幽灵一样出现,然后消失。
李黛晚上其实没怎么睡,打坐了一晚上,要天亮了才迷迷糊糊的眯了会儿,这才没眯多久,佛子又出现了,让她接着骂。
李黛打哈欠,继续骂。
就这样过了三天,李黛觉得这日子难熬了,她脑子里再多骂人的词都用完了,然后一骂还必须三个时辰,六个小时,李黛是重复了又重复,觉得这差事比做什么都累。
就在第四天李黛忍不住爆发的时候,终于出现了个解救她的人。
却见普济和尚带着那贞净又来了。
之所以说又,是因为李黛在第二天的时候在浮灵山到处乱逛,偶然听见了常念等型尚的八卦。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普济带着贞净来拜访佛子很多次了,说是贞净慧根很好,请求佛子收他这唯一的侄子为第子,佛子拒绝了好多次,但普济都没放弃。
这不,知道李黛被召到浮灵山上三天都没下来,普济是再也忍不住了,又带着人上来了,找到佛子的时候,李黛还没来得及退场,因而他们的对话李黛便听了一耳朵。
当然,让她更好奇的是贞净,让残灯厌恶至极的人,本来以为贞净真的如残灯形容的那样,妖里妖气妩媚骚情,但看到真人,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说是妩媚也有,不过不是脸上的妩媚,而是不经意的秋波流转,那瞬间媚态横生,让人心动。
而贞净的模样也不是妖艳贱货型的,还是有些像甘惜柔那样柔弱型的,不过用前世的话来形容更生动,就是长得像白莲花一样的女人。
感觉到有人的目光,贞净冲李黛羞涩一笑,眨了眨眼睛,像初开的花蕊。
李黛愣了一下,她这是被撩了?
还是一个女人!
也不怪贞净看不出李黛的女儿身,实在是除了那张脸,残灯已经用特殊办法让李黛看着哪方面都像男孩子,有喉结没胸,是人都不会把她朝男人方面想,包括普济和贞净。
不过残灯原本是佛子的,所以残灯弄的障眼法对佛子无效,只是佛子信念众生平等,也没在意李黛一个女孩子在佛宗是怎样的不合适,没有常识这点,佛子和施沅倒是一般像。
至于千禅会知道李黛女儿身,那也是佛子告诉他的,对于佛子的话,千禅是无条件相信,所以李黛在他心里自然是小丫头。
且不说那些,这边普济看着贞净和李黛的互动,连忙道:“你看,贞净也是个乖巧的,这忘玉小师傅就很喜欢她,你收了她,两人也可以做个伴儿。”
佛子一听这话,拒绝的话顿住了,想想还真那么回事。
他也发觉了,李黛后面骂他越来越漫不经心,再也没有当初第一次听她骂自己时那愤怒的感觉,哪怕第二次骂他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却不觉得愤怒,到了第三天,更是连不舒服的感觉都消失了。
佛子纳闷,为了让李黛不再漫不经心,骂得认真点,给她找个玩的酗伴也不是不能接受。
因此,普济终于得到了自己要的答案,只听佛子道:“收她为徒不可行,不过可暂住下来。”
得到这个答案普济已经欣喜若狂了,他本来就没奢望佛子会真收了贞净为徒,佛子那么神通广大,哪怕贞净男孩子身份伪装得再像,在佛子这儿也不好使了,所以佛子明知道贞净是女子还把人留下来,就有戏。
何况贞净不是什么他侄子,是他从合欢楼买回来的,别看长得纯白无害,那勾引男人的手段可是厉害得很,听说有位元婴修士为了帮她找宝贝,死在了秘境里,那修士的弟弟来找贞净算账,后来不仅没杀了她,还爱上了她,可见这女人的手段。
普济对贞净那是非常有信心。
当然,贞净这法号也是他给她取的,佛子作为佛莲出生之人,越是纯净的东西越能吸引他,因而这世上才没了霜儿,有了贞净。
普济欢欢喜喜的离开了,佛子也离开了,留下一脸欣喜的贞净和打哈欠的李黛。
不知道为什么,回到七万年前不仅修为变低了,回到了炼气期,连人的生理需求也多了,以前打坐十天半个月都没问题,如今坚持不了一晚上就犯困,记得她刚开始修炼的时候也不是这样子的啊。
不仅困,还会饿。
李黛骂了人半天完全没精神,想好好的回头睡一觉再说,却被贞净拉住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