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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路

    内门咯吱一声半开着,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带眼睛的男人,短发黑色中掺杂着白发,留着黑白相间的短胡须,身穿着v字形毛衣,里面是红色格纹衬衣,卡其布的深黄色的裤子,看面相不是凶神恶煞的样子,更透出作家的气质。

    对方用迟疑的眼神打量着托马斯,一个奇怪的男人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头发正在滴水,还用夹克紧紧包裹着身体,双手使劲地搂着自己的胳膊,裤腿和鞋子到处是泥,身体已经被冻得弓着腰了,用可怜兮兮眼神地看着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都听的清清楚楚,他拉开纱窗的外门说道:“你好,先生,我路过这里,迷路了,这鬼天气让我已经没气力走下去了,我想在这里休息一下……”他正等待着对方的反应,“我绝对不会打扰到你的生活,冷的我已经受不了了,暖和过来我马上离开,我可以支付现金……”托马斯在撒谎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现金。

    对方还是冷漠既严肃地看着托马斯,“我想不行,再坚持一下吧,离这里不到2英里就到小镇了,那里有你所需的一切,你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这个男人有着普鲁士以北地区的口音,男主人说完准备关门,托马斯手掌在阻止对方关门,这种涉嫌私闯民宅行为让任何人都表现得更加警觉,但他不想就这样放弃,他自己明白估计再也走不了2英里的路了。

    “先生,请你放手,我说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们不欢迎陌生人到访。”那个男人依旧冷漠里面还透着坚定不移的神态。

    “先生,我相信我,我不是坏人,我只是一个又累又冷的路人,如果我能继续走下去我也不想打扰到你的生活,可是,我觉得我够呛走下去,你也不希望看着我死在半路上吧……”托马斯眼里流露出可怜和诚恳。

    里面传来女人的声音,“帕斯多尔,亲爱的,是雷曼送面粉来了吗?”

    “不……”帕斯多尔回答屋里女人的问题,他警惕的眼神一时一刻都没离开托马斯。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女人再次发出好奇的疑问。

    “没什么,亲爱的……”帕斯多尔的口气中传来紧张和不安。

    女人的声音由远至近地说道:“我说亲爱的,如果不是雷曼你在外边待的时间可有点长了……”

    一个身穿围裙手拿着木头锅铲的女人走到帕斯多尔身边,被外边的托马斯吓了一跳,“哇哦……”女人用惊奇的眼神打量着托马斯,显然没有心理准备有陌生人到访。

    “你好,夫人,我在这周围迷路了,外边还下着雨……”他指了指天空,“我又累又冷,我想暂时在这里休息一下……”受到门内的暖烘烘的热气托马斯已经缓和了不少,可雨水已经浸透了他所有的衣服,那种深入骨髓的寒气还在折磨着他,这种感觉是他有生以来第二次经历,上一次是与‘死亡’面对面的时候。

    “是啊,我说这个天气在外边游荡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女人更通人情,她看着瑟瑟发抖的托马斯对他产生了怜悯之情,她附在帕斯多尔的耳边说道:“我觉得应该让他进来取取暖,然后再让他赶路,我看他不像是个坏人。”

    “不行……,亲爱的,我不喜欢有陌生人打扰我的生活,何况……”帕斯多尔压低了声音想跟她解释什么。

    “得了,就一嗅,这有什么的关系……”亚托斯则安慰着帕斯多尔,未等他做出回应就跟托马斯说道:“请问你……”

    “托马斯,……”

    “萝莉·亚托斯……很高兴你能进来……”

    托马斯赶紧伸出右手与萝莉亚托斯握了握手,“你放心,我绝对不是坏人……”他像夫妇俩展开自己的夹克,“里面没有任何的能致人死伤的武器,而且我也愿意为我打扰到你们支付一定的钱。”

    “哦,当然,托马斯,我想你或许能进来取取暖,喝杯热茶什么的……”亚托斯用怨恨的眼神看了看帕斯多尔,她在暗示着他不通情理。

    “那再好不过了,非常感谢,夫人……”托马斯根本没有顾忌帕斯多尔的反对就挤进了大门,暖暖的气温在拥抱冰冷的托马斯的身体。

    “亲爱的,帕斯多尔,我们马上就要开饭了,再次之前请别冷落了我们的客人……”女人一边走一边嘱咐着帕斯多尔,拿着锅铲匆匆地走向厨房,他看着妻子匆忙走入厨房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帕斯多尔并没有回答女人的话,看着托马斯那调皮的微笑,他叹了口气非常无奈地关上了门。房间陈设还算简洁,冲着大门就是敞开式客厅,红皮的沙发和绣着彩绘的地毯和停摆的钟,帕斯多尔命令托马斯站在玄关别动,自己从房间里拿出一条毛巾和一盆水递给他,然后用嘴努了努托马斯的脚,让他去外边把那双泥靴打扫干净,帕斯多尔离开后托马斯在客厅的看着,壁炉上的台子上摆放着家人的合影,看照片发现这位叫帕斯多尔是一位牧师,而他们还有一位可爱的女儿,这个客厅跟普通人家没用什么不同,但托马斯总觉得这里缺少点什么,最后他才意识到这位牧师家里没用任何基督圣像和圣物,就连基督教的读物都没有,这与他牧师的身份格格不入非常可疑。

    帕斯多尔重新回到客厅,托马斯赶紧坐到老旧又舒适的沙发上,享受着这里的温暖和惬意,帕斯多尔态度虽然冷淡但也保持着不真诚的微笑地跟他说:“一会暖和了,请赶紧离开这里,这为了大家都好,明白吗?托马斯先生。”口气中透着威胁的意味。

    “我保证第一时间……”托马斯无赖式的回答让帕斯多尔有些厌烦这个男人,他皱了皱眉头,且又不能失态发作他紧紧地抿着嘴,在遏制自己的不满。

    “牧师,我非常的不解,你为什么不愿意帮助正在受苦受难的人呢?”托马斯又在刻意地挑衅着帕斯多尔,他在试图点燃这个男人的愤怒。还未等他说话托马斯接着说:“我记得圣经中说过‘你们各人的重担要互相担当,如此,就完全了基督的律法’,我说的对吗?”

    这话引来了并没有帕斯多尔恼怒反而发出了笑声,“当然,你说的没错,现今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因为你不在其中,我当然遵纪基督之言,那也说明是在一个恰当的诚。”帕斯多尔起身走到柜子的地方拿出两个杯子和一瓶酒各自斟满。

    “哦?你的意思现在不是在合适的诚?”

    “我并不怪你的苛责,我不希望你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我还是奉劝你最好尽快离开这里,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还是坚持我的态度请你离开这里……”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并无恶意,你的出现也让我非常的好奇,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卑不亢的回答他,递给他一杯酒,帕斯多尔说完后自己喝了一口。

    托马斯陷入了迷惑,他不知道这位牧师要表达什么意思,总是在着拐外抹角地说些奇怪的话,反而这更激发起托马斯的好奇心,他决定留下来看看到底能发生什么事情,他默默地喝着杯子里的酒。

    这时从楼上传来下楼梯的脚步声,一个穿着休闲装的女孩抱着一本画本走了下来,金色的头发高鼻梁,五官清秀,大约16岁左右的样子,从下楼梯一直与托马斯对视,而托马斯微笑着向女孩点了点头。

    “维尼希尔斯,这位是托马斯先生。”

    “你好,托马斯先生。”

    “你好,维尼希尔斯小姐。”而文静的维尼希尔斯看着托马斯有些脸红,她即便是尴尬也选择静静地从托马斯身边走开,向厨房走去,听到维尼希尔斯与母亲之间对话的声音。

    帕斯多尔什么也没有说,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托马斯喝完整杯的酒水,托马斯放下空杯子满足地依靠在沙发的后背上,他再次问道:“托马斯先生,你感觉怎么样了?”

    “非常的好,牧师先生,你刚才的意思是……。”

    帕斯多尔微微一笑打断了托马斯的疑问:“既然你说很好了,那么,请问你准备继续赶路了吗?”

    托马斯非常不喜欢被人再次要求离开,这非常的不礼貌而且还是神职人员,他在亵渎神圣的教义,难道他不知道吗?

    “不,牧师先生,我希望能在吃点东西,这样我就更有力气赶路了。”托马斯也毫不留情地反驳了帕斯多尔。

    听到这里帕斯多尔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被这个男人欺骗,已经放弃忍耐的帕斯多尔靠近托马斯说道:“好吧,托马斯先生,既然你一如既往的坚持自己的态度,那么,我警告你,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希望你都不要做出过激的行为,懂了吗?具体什么原因我无法跟你描述,你只要记住我说的就好。”

    托马斯更不喜欢有人在恐吓和威胁他,他撇了撇嘴点了点头,“当然,我不是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富家公子,牧师先生,我也不怨你对我的敌视,因为你不了解我的经历。”

    “我并不敌视你,托马斯先生,我是在帮你……”帕斯多尔很诚恳地跟托马斯说道。

    “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赶我出去就是在帮我,难道这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你就是个问题,你认为把一个疲惫不堪的人赶出去冻死也是上帝的旨意?还有,你刚才说我为什么出现这个地方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个男人知道这是瑞斯丽的精神世界?那这一家人究竟跟瑞斯丽有是什么关系?或是说这一切也是瑞斯丽创造出的不存在的景象,这些人根本就不存在的幻想而已?

    “这个我无法表述,我绝无恶意,既然你那么坚决,我还是希望你接下来不要去吃饭……”还未说完,帕斯多尔的妻子在里面喊他们去吃饭。

    托马斯看着他,帕斯多尔向托马斯轻轻地摇了摇头希望别答应下来,托马斯没有按照他意思拒绝亚托斯的邀请,他看着帕斯多尔挑衅般地回应了他妻子的邀请,帕斯多尔再次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他在也无法阻止这个陌生的男人了,他要做最后的警告,“那好吧,既然你如此坚决,我还是建议你别吃饭……,坐在那里就好……”

    托马斯打量着眼前这个牧师说道:“你疯了吗?”然后冷哼一声就向饭厅走去。

    饭桌靠近窗户,外边还是下着雨,雨点噼噼啪啪地打在玻璃上,外边的天还是灰白色的跟刚才一点都没变化,他看见维尼希尔斯已经坐在饭桌旁看着书,托马斯进来时眼睛上调看了看托马斯,这种警惕眼神让托马斯有些尴尬,他微微地笑了笑,然后也坐在椅子上。

    桌子上有沙拉、牛肉浓汤、全麦面包、一瓶红酒等等一桌子丰盛的餐点,托马斯沉醉于这些美食的味道,他享受味道源源不断地刺激着他的感官。

    “你们聊的怎么样?托马斯先生。”。

    “是的夫人,非常的投机,您丈夫是个很幽默的人……”

    “幽默?”亚托斯好奇地转过头看着托马斯,托马斯报以微笑,她用惊奇地口气说道:“哇哦,太好了,其实帕斯多尔心非常的好,值得依靠的男人……,你能这么说我非常的欣慰,有时候就是有点谨慎了,希望没给你带来困惑。”

    “完全没有的事,夫人。如你所说帕斯多尔先生非常的值得信赖。”

    “我很高兴你能这么说。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是的,我是个植物学家,我来这里采集标本,结果……碰到了熊,我就逃了出来。”托马斯随口就撒了个谎。

    “太不幸了,这里的棕熊可不是好惹……”

    “是的,棕熊,个头很大……我估计它饿坏了,我的背包也弄丢了,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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