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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分卷阅读20

    翠翠,抹嘴道,“我吃饱了,你吃我的吧。”

    家里的一切吃食都由范翠翠分配,自己舀饭还是头一遭,周士武猜不透黄菁菁的心思,不敢给范翠翠舀多了,没想到范翠翠没吃饱。

    黄菁菁不动声色的顿了顿筷子,眼皮都没抬一下,“锅里是没有了还是怎么,推来推去,我没给你们吃饱是不是?”

    范翠翠面色讪讪,忙不迭把碗推还给了周士武,“娘,不是的,四弟和四弟妹没回来,我怕不小心把他们的份儿吃完了。”

    周士义是家里的幼子,从小到大有三个哥哥护着,脏活累活轮不到他身上,久而久之便有些好吃懒做了,待会回来见锅里的面疙瘩吃完了,不知道怎么闹呢,周士义没别的本事,耍混撒泼可是他的强项,范翠翠不想和那种人闹得不可开交,再者,她也想试探试探黄菁菁的态度,今日周士武两口子没上山干活,黄菁菁不可能当什么都没发生揭过不提。

    老的得理不饶人,小的又是个泼皮,今晚不闹一场收不了工。

    黄菁菁安安静静吃饭,抬起头,又给梨花夹了一片肉,一碗腊肉,切得薄薄的,人人吃了一片后就不敢动筷,极有默契的当没看见桌中间的碗,几个孩子也是。

    这是习惯使然,一时半会黄菁菁不准备纠正,她挨着给三个孩子夹了一片,温声道,“多吃点肉才能长得高,梨花多吃点。”

    三个孩子,属梨花身子骨最弱,下巴尖尖的,头发枯黄,桃花和栓子人不胖,但发色健康,所以,她对梨花的疼爱多些,栓子是家里的长孙,原主心尖上的心头肉,桃花有范翠翠护着,日子过得不差,只有梨花,有两个老实憨厚只知道干活的父母,有个重男轻女的奶奶,日子可想而知。

    梨花一人吃了三片,她夹着肉,兴奋的对黄菁菁说谢谢,黄菁菁失笑,“不用谢,剩下的肉明天再吃,奶给你留着。”

    周士仁和刘氏在旁边感动得眼角泛红,范翠翠则有些泛酸,栓子和梨花加起来吃了五片肉,桃花只有两片,太偏心了,她抚摸着肚子,忽然轻轻笑了起来,顺势接过黄菁菁的话道,“也不知我肚里的是男是女,看娘这么疼梨花,娘一定会疼他的。”

    黄菁菁不喜欢范翠翠,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她每一句话都带着自己的用意,这句话的意思明显就是埋怨她多给梨花吃了片肉,心眼多得无处不在,她如范翠翠的意接过了话,但话却不太中听,“你不知道是男是女,不是说了是个男孩吗,哄我老婆子开心呢。”

    范翠翠脸上的笑意一僵,收回了手,讪讪道,“大夫说很大可能是男孩。”

    大夫也有出错的时候,范翠翠平时爱说肚里的一定是个男孩,但此刻黄菁菁明显很在意,她反倒不敢把话说死了,万一生下来是个女儿,黄菁菁岂不是又有理由发作她了?

    “你也说很大可能而不是百分百,往后别有事没事就拿肚子说事,惹人心烦,你不是没吃饱吗,锅里不是还有吗,动不得就让老二帮忙。”黄菁菁训斥了句,低头继续吃面疙瘩。

    而院门外,周士义忍不住了,刺骨的寒冷呼呼往脖子里灌,浑身不自主的哆嗦着,再不进门,真的要被冻死了,他身边的方艳也是如此,抵了抵周士义胳膊,小声道,“娘是不是气我们白天不干活,故意不给我们开门的,都是你,我都说了去山上干活了,你硬拉着我出门,这下好了,冰天雪地的,我们睡哪儿?”

    周士义冻得齿贝打颤,推开挽着他手臂的方艳,哆嗦着唇道,“你现在埋怨我了,早上不是挺高兴的吗,还不快求求情让娘开门,难不成真要睡外边?”

    两口子互相埋怨对方一通,半晌才静下心商量对策,小声嘀咕一阵,方艳有了主意。

    堂屋里,半锅面疙瘩吃得干干净净,锅里的汤都全部喝完了,刘氏心头不安,嫁进周家这么多年,除了生栓子坐月子那会,今晚吃得最饱,她起身收拾碗筷,被黄菁菁眼神一瞪,悻悻然坐了下去。

    黄菁菁道,“老二帮着你媳妇收拾碗筷,洗了碗就回屋睡觉,明天早起干活。”

    碗里的肉还剩下一半,黄菁菁收了碗,端着进了自己屋,今日让他们自己舀饭已经不同寻常,再表现得大方恐怕要露馅了,因此黄菁菁把肉碗端进了自己屋子。

    刚把碗放在桌上,院外就传来方艳的哭喊,“娘,娘,快开门,四哥被冻得晕过去了,您快开门啊。”

    黄菁菁原本要出去打水洗脸洗脚,听着这话索性不出门了,朝外喊道,“今晚谁要敢开门明天一起滚出去。”

    活不做,成天想着吃现成的,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西屋里,刚把栓子梨花放炕床上的刘氏本要出门给周士义求情,听到黄菁菁的话,神色微滞,一时忘记要做什么。

    屋里黑漆漆的,没有点灯,栓子不安的看向门口方向,急切道,“娘,您别找奶,奶会不高兴的。”

    黄菁菁说一不二,刘氏真要敢去求情,一定会被撵出去的,栓子气白天的事,但见到范翠翠的态度后,他心里有些困惑了,挨骂的明明是刘氏,结果范翠翠忐忑了一整天,有些事栓子想不明白,但清楚,黄菁菁是向着他们的。

    不像从前,所有人都入不了她的眼,一言不合就骂人,骂得所有人都抬不起头来。

    如今的黄菁菁,仍旧强势泼辣,但有许多不同了。

    栓子说不上来那种感觉,但他就是这么认为的。

    周士义躺在地上,后背冰凉冰凉的,院子里许久都没有动静,他又冷又饿,催促方艳,“你倒是大点声啊,娘肯定没听见,上了年纪的人耳朵背你不知道啊。”

    方艳缩着脖子,闻言,仰起头,拔高嗓音喊了句,周士义嫌弃她不够动情,谁家丈夫晕过去当妻子还无动于衷的?

    方艳无奈,用力的挤出两滴眼泪,压着嗓子成哭腔的语气,“娘,娘,您开开门吧,四哥晕过去了,您是要冻死他啊。”

    然而没用,院子里静悄悄的,灶房亮着灯,不一会儿灯影移向东屋,然后灭了。

    整个院子陷入了黑暗,里边好似没有人。

    周士义蹭的下翻身爬起来,暴躁的用脚踹门,“开门,给我开门。”

    黄菁菁坐在床上,咚咚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院门啪啪响着,随时会被踹开似的,她喊周士武和周士义,“去西屋把老四的东西丢出去,我要不兑现,还以为我说着玩的,给我听着门,门要是坏了,打断他的腿,我看他是不是要翻天。”

    她的话是说给周士义听的,音量有些高,语声一落,踹门的声儿没了,只余下道男子的啜泣声,黄菁菁知道周士义不敢再踹,这才提着油灯去灶房打热水洗脸洗脚。

    一夜无梦,黄菁菁睡得浑身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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