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快叫我爸爸[快穿] 第2节
“不是这样的,是铁子先骂老大是没爹的野孩子,所以老大才动的手。”
宿明城想当男子汉,他的小弟不让啊,嚷嚷着重复了刚刚铁子挑衅时说的话。
“怎么能这么说呢!”
“就是,孩子都有样学样,铁子妈,你平日里就是这么教孩子的?”
周遭大人七嘴八舌地指责铁子妈,蒋连梅在队里的人缘好,而铁子妈嘴碎,说过不少人家的是非,再加上大伙儿也想向蒋家卖好,即便宿傲白真的不回来了,蒋连梅还是大队长的亲妹妹呢。
“我怎么了,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三个月了都没有消息,宿知青肯定是不回来了,也是,人家是城里人,有机会留在城里谁愿意回乡下过苦日子呢,再说了,城里漂亮姑娘多的是。”
她蒋连梅在下支大队被人捧成村花,到了城里,还是土妞一个。
下半句话,铁子妈没有直说,她也知道,这句话太得罪人了,不过她的表情已经显露了这个意思。
“是你的儿子先挑的事,这件事我们家明城没有错。”
蒋连梅站起身,护在儿子面前,态度难得硬气了一把。
“且不说我男人会不会回来,你家铁子有爹养有妈教也没见他学好啊。”
这句话将铁子妈气地仰倒,差点不顾蒋连梅身后的蒋家就要和她动手了。
“连梅!连梅!你家宿老师回来了!”
不远处跑来一个妇人,边跑边解下裹头的红布巾冲着他们挥舞!
宿傲白回来了!
大伙儿的脸色都变了,蒋连梅的嘴角都快咧到后耳根了,她一把抱起大儿子,冲着村口跑去。
不知想到了啥,跑了几步后她扭过身,冲着铁子娘挺了挺胸。
哼,她男人怎么可能不要她和一双儿女呢!
虽然没说一句话,但小脸上的骄傲是怎么都挡不住的,铁子娘又气又憋屈,偏偏也没话可说。
那个宿知青,怎么就回来了呢!
而此时拎着一大袋行李走在泥泞乡土路上的宿傲白心里是崩溃的。
他堂堂各种二代,即便每一世后期被撵到尘埃里也大多死的很干脆,还真没有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罪。
但是仅这个时代的绿皮火车里陈年脚丫和家畜粪便混杂的臭味就让他在三天的旅程里死去活来无数次。
宿傲白在反思,他堂堂二代,各种意义上的败家子,怎么就混到了这种地步。
他想毁约来着,可系统不干啊,给他来了一套电击马杀鸡,宿傲白屈服了,不就是给两个娃当爹吗,他当儿子或许不行,当爹没准还挺优秀的呢。
宿傲白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然后学着原生的样子,冲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露出温和不失亲近的微笑。
作者有话说:
男主就是原主,男主就是原主,男主就是原主,只是还没想起来这也是他的前世记忆之一
第2章、知青爸爸(二)
现在地里的活不重,之前收的那批谷子也已经晾晒完收进仓库里了,因此在听说宿傲白回来后,蒋家不少人都请了假,跑回家里看看这人是不是真的回来了。
蒋家的老宅就在靠近村口的位置,蒋大军生了二子一女,最小的女儿蒋连梅是老来女,和前头两个儿子的年纪差距比较大,大儿子蒋连疆给蒋大军生的长孙去年也已经娶了媳妇,因此在蒋连梅出嫁那一年,蒋大军就做主分了家。
蒋连疆作为长子,自然跟着老爷子住在老宅子里,蒋家二儿子蒋连边在分家的时候分到了一块宅基地和一笔钱,等自己的房子建好后,就搬了出去。
蒋连梅和原身的情况更复杂一些,因为原身是知青,结婚前就和其他知青一块住在知青院里,七八个人一间房,睡大通铺。
蒋大军和媳妇韩娟一点也不介意闺女嫁了人依旧住在家里,反正她那房间宽敞,多住一个女婿也不碍事,可两口子心里有算成,知道如果真的这样安排,时间一长,恐怕会让跟着他们住的大儿媳妇心中计较,难免坏了兄妹的情份。
再说了,住岳丈家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蒋大军也怕村里人碎嘴,让宿傲白心里产生罅隙。
这门亲事他发自内心的不乐意,要是找一个当地本份的亲家,根本就不会有这些烦恼,他们乡下人虽然穷,可好歹也不会没屋子住啊。
可儿女都是前世的孽债,蒋大军没办法,在到处活动关系帮女婿弄来一份教书的工作后,又向大队租了一个没有子孙继承的孤寡老人的房子。
那间破屋就在蒋家老宅不远处,现在属于大队的集体财产,蒋大军和队里其他几个干部商量了一下,以每个月一块钱的价格租下了这个小宅子,钱就由宿傲白的工资里出。
这笔钱入公帐,价格上也没有因为蒋大军这个队长而便宜太多,这样一来村里人也没话说。
在蒋连梅和宿傲白结婚前,蒋家的男人们将那套破房子修缮了一遍,也勉强能够住人,蒋家老宅就在隔壁,有点风吹草动二老也能第一时间注意到,老两口也能放心一些。
这些年,蒋连梅接连生下一双儿女,原身的表现又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来,时间一长,蒋大军和韩娟也接受了这个知青女婿,要不然,蒋大军也不会利落的让儿子给批了条子,让原身请假回家。
可这三个月来他的了无音讯,着实让他们有些寒心,并且再次担忧起了女儿的这段婚姻。
“明城他爸!”
宿傲白还没回家放好行李呢,就在家门口和跑着过来的蒋连梅碰头了。
她手里还拽着一个小男孩,其实一开始是抱着的,可是后来抱不动了,就改成了拽。
这年头的人都矜持,即便夫妻也很少会在外面做出亲密的举动,因此即便这会儿蒋连梅的心情很澎湃,丰润的脸颊上压制不住的激动,可她也没敢当着那么多看戏的村人的面和宿傲白拉拉扯扯,就连称呼,喊得也是孩子他爸。
宿傲白已经继承了原身所有的记忆,自然认得眼前的母子,可能是原身的情绪作祟吧,看着那张因为跑步红扑扑的脸蛋,那双黑黝黝,又圆又亮的眼睛,宿傲白居然有些欢喜。
原身是真的喜欢这个漂亮又单纯的媳妇,也疼爱一双儿女,只是这些,都比不过他自己罢了。
“梅子。”
这是蒋连梅的小名,熟悉她的人都这么喊。
“我回来迟了,明城,你怎么不喊爸爸啊。”
眼神下移,看向了站在蒋连梅身后,扭头看着天边,就是不看他的黑瘦男孩。
“哼!”
宿明城心里也开心着呢,他不是没爸的孩子,可他这会儿也有些闹别扭,怪他爸这么晚才回来,而且中途都不给家里传个信回来。
“明媚呢?”
这儿子还挺犟啊,宿傲白乐呵呵地笑了笑,也没哄他,而是转头又看向了自己的媳妇,他记得原身还有一个闺女呢。
“咱妈看着呢。”
蒋连梅说话的时候,蒋大军两口子和蒋连梅的两个哥哥也赶过来了。
“你还知道回来!”
韩娟抱着三岁的外孙女,说出的第一句话有些冲。
她怀里的那个小姑娘长得着实有些漂亮,都说女儿像爸,宿明媚完全继承了原身长相上的所有优点,因为是个女孩,五官上又柔化了一些,白肤粉腮,大大的眼睛,又长又密的睫毛,再配上一头自然黑卷的头发,简直就像摆在高档橱窗里的洋娃娃一样。
这么大的孩子还不怎么纪事,三个月没见到爸爸,早就已经将他忘记了,这会儿见到宿傲白,也只是觉得这张脸有些眼熟,嘬着手指头,歪着脑袋看着他。
“这不是回来了吗,有些话回家再说。”
蒋大军看着四周看热闹的眼神,扯了扯自己老伴的衣袖,在外面说这些就是让别人看笑话。
韩娟也是替闺女抱不平,这几个月队里闲言碎语那么多,他们母子着实受了不少委屈,这些都是她的好女婿带来的。
不过她也明白,老头子的话有道理,再说了,既然女婿回来了,就说明他还是想要这个家的,她也想听听,到底因为什么原因,让对方推迟了那么久才回来,还不给家里传个口信。
于是一行人进屋,外面的人见没热闹可瞧,也逐渐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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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布置和原身离开时没太大变化,穿过前面的小院进入的第一间屋子是用来招呼客人的堂屋,一家四口吃饭也在这个房间里。
虽然曾经是废弃的老房子,可经过修缮,再加上这些年住在这屋子里潜移默化的装饰改变,这间堂屋看上去宽敞又干净。
墙壁是前年重新粉刷过的,对着门的那面墙正中挂着主席的画像,下面是一排竹编的长椅和几把凳子,餐桌放在靠右侧的位置,右边的墙壁上还有一扇门,进去就是家里的厨房。
除此之外,还有两间卧室,两口子带着闺女住东边的那间最大的房间,大儿子宿明城六岁时就已经搬去了另一间屋子。
宿傲白环顾了一圈堂屋,还来不及整理他从宁市带来的东西,就被两个舅兄拉着坐下,严肃地询问他之所以那么晚回来的原因。
“你妈的病怎么样了,这次连梅没和你一起回去,你妈别对连梅有意见了吧?要不然怎么留你留了那么久,都不放你回来了。”
姜果然是老的辣,蒋大军这个问题问的很有技巧。
他没直接说宿傲白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本来不打算回来了,而是从他母亲那里下手,将他的迟迟不回定性为母亲的挽留。
“我妈这次病的很严重,好在找了一个比较厉害的医生,不过大夫也说了,以后还是得好好养着,不能再上班了,我和我妈说过,连梅和孩子没回去是因为实在买不到火车票,我怕她病得急,就自己一个人回来了,我妈也是理解的。”
宿傲白搬出了自己在火车上一早就想好的腹稿。
“之所以这么晚回来,也和我妈这场大病有关,因为她之后得修养,不能上班的缘故,家里打算将我妈的那个工作转给我。”
这话一出,蒋家人的脸色都变了,就连像来单纯的蒋连梅也抿着嘴,笑不出来了。
在场恐怕也就只有宿明城和宿明媚兄妹俩懵懵懂懂,不知道大人们为什么忽然变了脸色。
现在知青回城的手续很难,只有每年极少的几个名额以及被举荐成为工农兵大学生等几种方式,还有一种方式相对简单一些,那就是通过接班回去。
每一个下乡的知青只要能找到愿意接收他们的单位,就能够回去,而现在工人的工位就是世袭的,父母传给子女,只要父母同意儿女接班,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可偏偏下乡的知青,大多都是因为家里没有空余的工作岗位留给他们,才被迫下乡的。
现在宿家要把宿傲白他妈的工作岗位留给他,这不是意味着他要回城了吗!
蒋连梅怎么办,两个孩子怎么办?他们的户口关系可没办法跟着宿傲白转走。
“我妈在宁市第二食品厂当会计,我刚好是高中学历,接班后也不用去生产间,可以直接坐办公室,当然,工资肯定得按第一年上班算,比不上我妈老会计那么高,一个月也有42块钱。”
宿傲白继续往下说。
42块啊,蒋大军用了半辈子的脸面给他弄来的小学临时工,一个月也就18块钱,足足两倍还要多呢,工资都高了那么多,其他补贴肯定也不少,食品厂,一听就是福利待遇很好的单位。
“那你怎么回来了?”
蒋大军板着脸,难道是回来和他闺女离婚的,这无情无义的东西,他要真敢说出这句话,他把他手打断,看看人家食品厂要不要一个写不了字的会计。
“这个工作,我没要。”
宿傲白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我要是接了我妈的班,连梅和俩孩子怎么办?他们的户口移不过去,宁市和这儿又那么远,火车来回都得五六天呢。”
宿傲白苦笑着说道,显然对于这份工作,他也是喜欢的,可终究比不过乡下的老婆孩子。
“这几个月的时间我帮我妈暂时顶了班,我也想找个办法,看看能不能把连梅和孩子的户口迁到宁市周边的乡下,虽然也是乡下户口,可好歹还近一些,我们一家也不算分开了,因为知道这件事做成的概率不高,我也不敢发电报回来,怕你们空欢喜一场。”
宿傲白娓娓道来的话让在场几人的眉头时而皱紧,时而放松,心情都随着他话中的内容而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