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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城外还有大军驻守,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有胆子跟我叫板。”
剩下的路程,薛云舟一直在骂陶新知,只是没想到两人回去后刚下马车,就看到被他骂得狗血淋头的人正恭恭敬敬站在那里等候着,着实诧异了一番。
贺渊淡淡看了他一眼,道:“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薛云舟则冲他露出一个笑容:“知府大人,好几天没见了,您贵人事忙呐!”
“不敢不敢,王妃说笑了。”陶新知一脸笑容,只是那笑容在听到薛云舟的话之后僵硬了一瞬。
陶新知这次过来,总算是合了贺渊的意,不管他是良心发现,还是权衡利弊,或者是被城外的大军震慑,总之他这次终于下定了决心,说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明日上午就开仓放粮。
贺渊满意地夸了他几句,道:“陶大人体恤百姓便是忠于朝廷,其心可嘉。明日本王正好无事,也会过去看看。”
陶新知一脸郁闷地走了,虽然这么一尊大佛坐镇平城给了他极大的压力,可他从来没想过这大佛会不顾自己尊贵的身份,跑到那些肮脏低贱的贫民百姓中去,因此早就做好了在粮食上动动手脚的准备,没想到现在却不能够这么做了……
翌日,贺渊早早醒来,抱着迷迷糊糊的薛云舟亲了亲,又习惯性摸摸他的肚子,这才起身穿衣。
薛云舟让他亲得精神了些,连忙跟着从被窝里爬出来:“我也去。”
贺渊阻止不了,只好由着他,出门前再次将他裹得严严实实。
下了一夜雪,现在依然没有停的意思,好在雪始终不大,地上只积了薄薄一层。
两人乘马车往城外走,出了城门果然看到官府搭起了棚子,棚子里面一排大锅,锅里正煮着粥,热气腾腾,棚子外面除了维持秩序的官差,剩下的就全是饥肠辘辘的逃难百姓。
这些百姓顶着风雪,蜷缩着身子,一个个冻得嘴唇青紫,又因为长期忍受饥饿,脸色蜡黄,单薄的身子在宽大破旧的粗布衣衫中显得不堪一击,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到。
薛云舟在上回遭遇围困时就已经受过强烈的冲击,可现在猛然看见这么多朝不保夕的百姓,还是再一次受到冲击,不禁低低叹了口气:“人不少啊,平时估计都缩在角落吧,没想到一下子冒出了这么多。”
贺渊沉声道:“如果不是陶新知紧守城门见死不救,这会儿估计人更多。”
“啧,要是突利来了,他们能这么坚定执着地紧守城门,那还怕什么外族入侵啊。”
两人说话间,陶新知迎面走了过来。
知道贺渊要过来看看,他几乎一整夜没合眼,对此丝毫不敢怠慢,早早就安排了舒适的座椅、温热的茶水,这会儿见到人露面了,连忙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笑着请他们过去。
贺渊淡淡道:“不必,我们就随便看看。”说着便与薛云舟往人群处走去。
古代社会等级森严,虽说有百姓忍受不了朝廷的剥削揭竿而起,可大多数流民依然谨守本分,这些流民在看到他们二人锦衣华服时,立刻就猜到他们是身份尊贵之人,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多看,甚至靠得近的下意识弯了弯膝盖,想要下跪行礼,那卑微到尘土中的姿态看得二人很不舒服。
薛云舟低声道:“还是现代社会好,不用看着人整天跪来跪去的。”
他这时无比庆幸自己穿在了侯府公子身上,如果是普通老百姓,还真不知道要对着别人磕多少头,不过即便是别人冲着他磕头,他也很不习惯,只是为了不破坏规矩,从来没有阻止过身边的人罢了。
贺渊“嗯”了一声,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他的感受是一样的。
原本在现代就处在上层社会,从来都是俯视别人,如今穿越到这里,自然不会被身份带来的优越感冲昏头脑,同样是人上人,在现代是受到别人的敬重,而在这古代,别人对他更多的是畏惧,两者有着天壤之别。
好在这样的身份与地位也给他带来极大的好处以及无限的可能,青州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就像一块璞玉,等着他来打磨雕琢,在现有的条件下,他可以尽可能地让这块玉散发光泽,让这片藩地生机勃勃。
大锅中的粥一点点减少,贺渊收敛心思,走近了些,亲眼看着重新煮出来一锅粥,确定陶新知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花招,这才微微放心,随即目光朝陶新知转过去。
陶新知一直没敢离开,此时敏锐地接受到他的目光,连忙小跑着走了过来,笑着低声问道:“王爷王妃可是累着了?不妨去歇息片刻?”
贺渊不答反问:“还有多少粮?”
陶新知一听立刻皱起脸,诉苦道:“这两年虽没闹过饥荒,可收成也着实不好,下官这里实在是没有多少余粮啊,如眼下这般,怕是只够吃五六日的。”
贺渊也不去追究他话中有几分真假,只点点头道:“施粥不过是权宜之计,这么多人,救得了他们一日,救不了他们十日、百日,总要想法子让他们真正活下去才是,陶大人再多多费心,务必让他们熬过这个寒冬。”
陶新知心里直骂娘,脸上却挂着谄笑:“王爷所言甚是,下官一定尽心尽力。”
“嗯,本王会在平城多住些时日,陶大人若是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来找本王。”
陶新知每天都盼着他们离开,猛然听到他要留下来,心里咯噔一声,脸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
贺渊转头看向薛云舟:“走么?”
薛云舟点点头:“走吧,这里有陶大人坐镇,相信会十分顺利的。”
陶新知:“……”
两人再次登上马车,这次没有回住处,而是直接往城外大营而去。
田将军等人得到消息,又一次出来迎接,他们在这里待得着实无聊,忍不住便打赌,猜测王爷会不会再像上回那样小心翼翼,恨不得将王妃抱下来。
一名副将压低嗓音,鬼鬼祟祟道:“你们说,王妃是不是使了什么狐媚功夫?不然怎么将王爷勾得神魂颠倒的?”
其他人纷纷用一种“你不想活了”的眼神看着他,充满同情。
该副将:“……”
说来也怪,原摄政王恶名在外,百姓无不闻之色变,但军中这些将领对他倒是极为服帖,这其中除了利益因素外,恐怕原摄政王对这些手下难得的仁义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不管怎样,这倒是为贺渊省去了不少麻烦。
将领们翘首以待,果然看到贺渊又如上次那样,小心谨慎地将薛云舟扶下了马车,甚至还伸手掸了掸他肩头的雪,不由纷纷咋舌。
贺渊牵着薛云舟的手,两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营帐。
贺渊这次过来,是因为陶新知已经开仓赈灾,即使后面想耍花样,他也没有精力去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