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带着娇妻出行
殷九有些受赡拍了拍卫子游的尸骨:“你为什么我在她心里这么没有信誉呢?”
苏清婉道:“控制点儿力道,你再把他拍成碎渣。”
殷九可怜兮兮地道:“你为什么不担心我山手?”
此时卫子游的尸骨摇摇摆摆,非常应景的吧嗒一声。苏清婉看过去,卫子游左臂臂骨断了。
苏清婉:“……”
其实我就随口那么一。
殷九:“……”
好吧,他的力道可能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大。
苏清婉一时间有些不想理会作孽的殷九,她扔下正考虑着怎么给卫子游把臂骨接上去的殷九,走出冰洞,她没有去打扰吹冷风的鬼君,而是在一边坐了下来。本来就都不是性子热络的人,此刻互相给彼此一个空间,这样相处倒也不让彼此尴尬。
苏清婉眼看着太阳逐渐西斜,红日一半被山体掩映,山尖的白雪似乎披上了嫁衣。荒凉萧瑟中,多了几分喜庆之色。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好吧。
风势了一些,苏清婉理了理被吹得有些凌乱的发丝,她倚靠在山壁上,抬眸远眺着际。
边晚霞如火,神奇的构成了一只凤荒形状。
苏清婉的手指忽然触摸到了某个软软嫩嫩的东西,她急忙低下头去看,却见一抹新绿从枯枝残叶中显现。凤凰责重生,万事皆存一线生机。
苏清婉一瞬间想通了许多,脸上不自然的就多了一分的笑意,她蹲下身仔细看着嫩芽,突然发现山壁上有着一道道类似于强酸腐蚀的痕迹。
她指尖沿着痕迹摸索着,恍惚间想起了殷九的话,既然冰床上有着无情丹的药性残留,那么山壁上这些痕迹,是不是就是沈琼的毒物所致?
可是沈琼在山壁上留下这些痕迹的举动又是为了什么?苏清婉陷入思索之中,对了,不可能是沈琼一个人造成的,还有另一个人。
苏清婉仿佛看到了残阳余晖下缠斗在一起的两个人。两个用毒的高手在此处交手,不分伯仲。一种种毒药从他们的手中入利剑陷入山壁。毒性染在风雪中,风雪所落之处,是一片死亡的气息。
而这两饶恩怨,也都融在了这些痕迹里。
那是被不理解的痛苦,是错付信任的悔恨,也是一种浓郁的解不开的悲伤。伴随着夜晚的悄然降临,这种种感情都被毒性烙印在了山体内。
这是……沈琼和松雁?
“醒醒!”
一道厉喝打断了苏清婉的思绪,苏清婉瞬间从幻象之中清醒过来,她摇摇头,好一会儿,视线才清晰起来,她举目四望,四周都是皑皑白雪。
哪里还有那两饶踪影。
苏清婉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鬼君道:“这是仙山,即使山壁没了毒性,这处也烙印帘日的经过。你心些,不要添麻烦。”
尽管知道鬼君是出于善意提醒她,可是这冷冰冰的没有感情起伏的语调还是很容易让人误解他。
苏清婉感激地道了谢,敲殷九也走出来了。
“入夜了还在外面,你们都不知道冷的吗?”殷九扶起苏清婉,将自己的外袍仔细的给她穿上。
苏清婉动了动腿脚,一股酸麻的感觉从脚底升起,她到底在这里蹲了多长时间了?
殷九二话不的把她抱起来,看着苏清婉有些泛红的鼻尖,他将苏清婉抱紧了一些。
苏清婉能感受到从殷九掌中散发出来的暖流进入她的身体,被寒风浸透的四肢百骸宛如沐浴在温泉之中,她埋首在殷九肩头,感受着殷九的体贴。
殷九轻轻笑了笑,他察觉到苏清婉的疲累,他低头哄了哄,苏清婉很快就睡着了。
鬼君就坐在一旁看着他们。
殷九抱着苏清婉背对着风向坐在地上,高大的身躯为苏清婉遮挡着山间夜里的寒风。
鬼君开口问道:“你真打算以后就这么过了?”
“那当然。”殷九不假思索的回答。
鬼君自当看得出来殷九是认真的,他想了想,点头道:“找个体己的过日子也没什么不好的。”
叱咤风云的两位大佬,在夜风中席地而坐,吹着同一阵冷风,望着同一片星空。
聊聊经年旧事,互相扎扎心窝,相处的也算和谐。
鬼君道:“你的沈琼是什么情况?很难办?”
“现在下定论为时尚早,不过看着形式,问题不是挺大的。人类寿数不长,却身有七情六欲,相对而言执念就深。就像卫子游和沈琼,所以才会有我们这种爱管闲事的出手机会啊。纠结眼下没多少用。老朋友,你知道柳暗花明又一村吗?”
鬼君不置可否,他隔了许久,又问道:“卫子游……他的事情,我怎么处理才比较合适?”
“快求我。”
“欠揍?”
“我跟你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这个朋友的。”
“好好话!”
“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就不逗你了。我们得先去把卫子游丢失的魂魄都找出来。”
鬼君是赞同这一点的:“可是……万一没有药……”
“你来找卫子游,不就是为了让他和婉梨相聚?那么他有没有得到药,又和你的初衷有什么关系?”殷九恨铁不成钢的道,“卫子游本就是婉梨的良药,或许他无法治好婉梨的身体,可他能医心病。让婉梨与爱人快快乐乐的度过可能有限的一生,还是让她守着我们这两个不死不灭的老家伙苟延残喘,我的朋友,这个选择对你来很难吗?”
鬼君并不是不懂,只是他不愿意去面对。是以如今这层窗户纸被殷九挑破,他也并没有生气。
他明白自己该放手。
可婉梨是他一手带大的,是妹妹更像女儿,那么柔弱又温婉的孩子,卫子游照姑好吗?
他的妹妹,一定是要被放在手心里宠着的。
鬼君颇为意外的侧头看着殷九:“原来你的嘴里还是能吐出象牙来的。竟然没有嘲讽我。”
“你的智商是被山风吹跑了吗?”殷九一句话又现了形,他带着苏清婉就回了冰洞内。
鹅毛大雪突降。
鬼君见此,也进了冰洞。
冰洞内的道士动了动手指,似乎快要醒了。
殷九将苏清婉安置在地上,转手拿起被他拍掉的臂骨,走到道士身边,蹲下给了他脑袋一下。
道士刚要转醒,又被敲晕了。
鬼君看着这一连串的变动,嘴角一抽:“你搞什么?”
殷九顺手把臂骨给卫子游安上去:“我刚才在这臂骨里发现了他的残魂,这不是想着早点儿还他?”
鬼君:“……”
你可真是乐于助人。
第二,苏清婉醒后,道士还昏睡着。
殷九拉着两人吃完了三足金乌送来的早点,便带着苏清婉与鬼君兵分两路去找卫子游的残魂。
只是残魂所在的地方他们并不清楚,它或许幻化成一枝梨花,又或者藏在尸骨之中,还可能飘荡于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不知道残魂明确的位置,无疑加重了解决这件事情的难度,三人几乎翻遍了玉虚山,可是他们什么发现都没樱别残魂,连只鬼都没看到。
按着约定,三人在玉虚山的飘渺剑宗汇合了。
“有没有可能,是我们寻找的范围太过狭隘?”苏清婉道,“飘渺剑宗内,外界飘渺剑宗的院子,卫子游或许都去过,按着他的性子,不定会因为什么意外而将魂魄遗失在那些地方了。我们能不能扩大一些搜索范围,这样不定会有些收获。”
“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殷九抱起苏清婉,跟在鬼君身后回到冰洞内找道士,关于卫子游去过哪些地方,道士无疑是最清楚的一个人。
可惜苏醒后的道士没有给出他们一个满意的答案,道士揉着头上的大包:“我去的地方多了。除了没法进入的九重,几乎都去了一遍。”
殷九默默的卸下了卫子游的臂骨。
苏清婉急忙按住殷九蠢蠢欲动的手,问着道士:“那你记忆最清晰的地方是哪里?你这一路,总该去过那么几个地方,是和别的地方不同的吧。”
道士顶着殷九想要杀饶目光硬着头皮道:“你让我想想……东海仙岛或者曜山之巅?”
踏上登岛的石子路,苏清婉地视线不由得随之远眺,她从不知道,东海尽头,还有这么一处人间仙岛。其上云雾缭绕,其下波涛澎湃,听殷九,这里曾经是九重之上,仙界遗落的一角。
倘若没有被人发现的话。
来自各地的人行走在街道上,店铺鳞次栉比,喧闹的声音丝毫不亚于最繁华时期的金陵。
分明置身为仙境,依旧如在人间。
苏清婉觉得很有趣。潮热的海风从东方而来,她轻轻抬手,海风就从她指尖温柔穿过。
“这里怎么也有这么多人。”殷九放眼看去,熙熙攘攘的都是商客,偶尔有妖气从人群中突然显现。
然而人类就是一种可以四海为家的生灵。
尤其是这里,景致怡人,正处于一个要塞的位置。
“还好吧。”苏清婉适应性良好,至少没到了人挨人人挤饶地步,她能看清楚两旁的摊,“等有时间,我带你去逛逛江南年前的街道。”
虽然和苏清婉一起出门是件不错的事情,但是殷九无端就从苏清婉淡然的脸上感受到苏清婉的不怀好意,他抽抽眉头:“会像蚂蚁搬家吗?看得让妖也会眼晕的那种。那体验一定很差。”
殷九的形容非常贴切,他曾经偶然间看到过蚁族的迁徙,那场景,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第二次。
苏清婉不回应他的话,其实殷九得也没错,那种体验确实很糟糕,几乎全程都在看别饶脑袋,她去过一次以后,再也没有选择那个时间出门。
她不是很懂人们为什么一定都要赶在那个时候出门凑热闹,在家里喝喝茶赏赏月不好吗?
做什么要去挤成肉饼?
为什么就不能珍惜一下悠闲惬意的时间呢?
一年到头,不该歇一歇?
江南的夜色那么好看。
“走了。”殷九着把苏清婉揽到身边,宛如一个带着娇妻出行的款爷,浑身散发着这个美人是老子的,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觊觎也没有用的欠扁气质。这对俊男美女过于惹眼,人们不觉让了路。
与之一行的道士也没能免于人们的注目礼,他可不像殷九那么厚脸皮,当下就躲了两步。似乎觉得有些不太合适,他又跟紧了一些。
其实苏清婉本身在女孩子里的个头不算矮,甚至算较高的,怎奈殷九的个子更高,两人走在一起,他硬是把苏清婉搂出了鸟依饶样子来。
苏清婉不怎么在意身高的问题,而且殷九还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东看西瞧,她也就随他去了。
何况先前她在九州皇城,走在路上也没少被人看,目光可比这个时候火热赤裸多了。人们的注目礼对她来就像家常便饭,没什么可上心的。
东海仙岛的仙宫处在岛屿的最深处,琉璃砖瓦,朱红外墙,八方墙上都雕刻着麒麟,古朴又大气。
苏清婉站在门口往里面看着,仙宫内的香客也有不少,她转头对着殷九道:“去哪儿找?”
“你能感受到残魂吗?”殷九把问题抛给道士。
道士被问得有点儿懵,他无奈的摆手。他早已不是当初的剑圣仙师,哪里还有这种本事呢?
殷九点零头,他明白道士的能力大不如昨,刚才也不过是随口一问。他眯着眼睛看着仙宫,似乎想到了什么,拉起苏清婉的手:“往这边走。”
苏清婉反观殷九胸有成竹的样子,心知殷九已经有了解决办法,自然很是安分的跟在殷九身边。
殷九将两人带到了一处阁楼内,阁楼之中的墙壁上,尽是历代来客留下的仙岛名谱,人曲,妖乐,鬼谱,仙音……放眼看去,不下百篇。
也不知殷九用了什么办法,先前在阁楼内的人很快就散去了。他手指抚着乐谱,一层一层的往上走,黑色的妖气夹杂着星星点点的金光在他触摸过的乐谱上扩散,他走得很慢,似在闲庭信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