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蜓一拍,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要把这一幕记录下来传给他的“宝宝”看。
什么好玩的事都要与女朋友分享啊。
“离这么远,拍得清吗?”汪烙棘调侃。
“先拍了再说。”
男孩伸长双手把相机举高,对着远处的蜻蜓连拍几张,可惜这台山寨机像素太低,再加上迷之背光,拍出来的照片像坨翔。
“拍得好丑哦哈哈哈哈哈哈......”焦蕉被自己拍的照片笑弯了腰,“我这拍照技术也太烂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汪烙棘被他的笑点之低所震惊。
他看着焦蕉那个笑,其实有点觉得新鲜,因为很少有人会在他面前笑得这么肆意张扬,每一个表情都不设防,不掺杂任何虚伪的成分。不需要面具,也不需要伪装。
他喜欢和这种人相处。
蝉躲在草丛里叫,人听着却不觉聒噪。飞鸟掠过湖面,扇动的翅膀惊了一湖秋水。
人在岸边笑,笑了半天也只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它们是情侣吧?”焦蕉敞开怀地笑着,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两只蜻蜓,侧脸被夕阳晕染出一道柔和而美好的轮廓。
汪烙棘只不经意地看了焦蕉一眼,便看得呼吸都缓下来了。
男人的心像那湖深深的水,漾出层层细微的涟漪,也不知是谁往那儿投了一块石子。
有些诡异的情愫在作祟,汪烙棘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儿,他似乎将过多的注意力摆在那个男孩身上了。
看什么看,一个小屁孩有什么好看的。
焦蕉的笑明明很灿烂,他却因为矛盾的心情而愈发看不顺眼,男孩那可爱的笑容忽然变得刺眼,令汪烙棘毫无由来地开始烦躁。
于是他只平平地回答道,“嗯,他们在交配。”
焦蕉的笑容被浇灭一大半,蹙了蹙眉头:“这样说一点也不浪漫。”
“没什么好浪漫的,”汪烙棘嗤道,冷冰冰地解释道,“不过是两只昆虫为了繁殖下一代罢了。点水是在产子,把虫卵都诞在水里。”
为什么要故意将语调放冷?因为这样会显得人是理智的,他要证明自己不会轻易让某些东西冲昏头脑。
例如情感、多巴胺,还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焦蕉的兴致可算彻底没了,对他说:“其实你可以不用科普得这么清楚,有些东西朦朦胧胧的话,会显得比较美。”
“哦。”汪烙棘敷衍地应着。
想了想,他还是觉得不够,又冰冷地补了句,“蜻蜓的交配也叫交尾。”
焦蕉:“……”
双方忽然又陷入一片安静,明明刚才是能聊得很愉快的,却因为其中一方那不知从何而来的躁闷而终结。
汪烙棘这才后悔自己把天聊死,明明他从和焦蕉的对话里总是能捕获很多快乐。
天边的落日沉得很快,在拱起的丘壑顶上只剩下一个很小很小的半圆,但景色依旧非常迷人,囊括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和乡村的宁静怡人。
这个叫沙扁村的地方,仿佛在任何一个时间点都是美的。
纵使内心压抑着某种苗头的萌生,汪烙棘还是情不自禁地躁动,他又看向焦蕉的侧脸,忽然叫了男孩一声,“诶。”
这一声轻轻淡淡的,无悲亦无喜,就像在某个百无聊赖的午后,忽然扭头叫了旁边熟悉的人一声。
不为什么,不想什么,就只是叫一声站在你身边的那个人。
可焦蕉还是听见了,这一声“诶”不偏不倚地传入他的耳中。于是男孩闻声转过头来,浅浅地回了声,“嗯?”
他们蓦地对上了彼此的目光,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对视,静静地,直直地,像两道交汇相融的光线。
不为什么,不想什么,就只是恰好撞入了对方的频道。
半晌,汪烙棘开口说道:“焦哥,加个微信呗。”
这么两天下来,他们竟然还没记得加对方微信,作为在21世纪互联网时代生存的人类,这样连最基本的社交都构建不了。
“啊?哦。”焦蕉愣愣地转过身来,“好啊。”
他一边打开手机二维码给对方,一边难为情地说:“汪先生,你比我大,就别叫我焦哥了呗,让我舅听见又得揍我。”
汪烙棘没说“行”也没说“不行”,他一扫这二维码,弹出来的微信号昵称:【焦爷】。
汪烙棘:“......所以不叫哥的话,我以后得管你叫爷?”
焦蕉惶恐:“您这是捧杀。”
他的头像是一只黄澄澄的大香蕉,长着两只火柴棒手臂,上面套了两个红色的拳击手套。
嗯,非常的......黄暴。
不过汪烙棘的也好不到哪儿去,他的微信名称叫【加多宝】,头像是一只穿着超人服装的粉红顽皮豹。
都是俩不正经的货。
焦蕉忽然想起他网恋女友的游戏头像也是一只粉红顽皮豹,不过他也没放心上,毕竟这系列的头像很常见,撞了也不出奇。
这微信好友就这样加上了,其实也没什么特殊意义,但汪烙棘却有种时刻都能找对方聊天的感觉,不由心满意足。
*
今天下午的钓鱼之旅可谓是满载而归,当然,其中绝大部分是小叶的功劳。若是他有一天真向汪烙棘辞职了,大概能靠捕鱼钓鱼为生。
晚上回到焦家,不负众望地来了顿全鱼宴,红烧鲫鱼、清蒸鲈鱼、姜葱鱼片、豆豉焖大头鱼、奶香鲫鱼汤......
除了那道红烧鲫鱼是刚刚开始学做菜的焦花做的,其它的全由焦蕉下厨,味道可谓一绝。
当然了,汪烙棘依旧认为缺一道“香菜蒸鱼”,而焦蕉也依旧把所有鱼眼都夹到了他的碗里,善良地说:“鱼眼最滑了,都给您~”
汪烙棘食欲下降:“......”
他看着碗里的鱼眼发呆,迟迟不下筷,下了好久的决心才尝试着伸去,这时,他的手机却正好响起来了。
一看来电显示,是熟悉的号码。
良好的餐桌礼仪让汪烙棘不会在饭桌上接电话,他起身对大家抱歉,“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你们先吃。”
“欸好嘞,”高傲和焦蕉纷纷点头。
走到屋外的小院里,汪烙棘才按下了接听,“喂?”
电话那头是负责他财产案件的警*察,接下来的每一句话都是汪烙棘最不想听到的:对方告诉他,他的前经纪人有可能已经携款逃窜到了国外,短时间内或许无法找到。
“逃往国外”、“难以追回”、“短时间内无法结案”,一字一句如同重击,击得汪烙棘的头脑一阵嗡鸣,这个忽如其来的坏消息让他深刻地感受到何为一寸一寸地心寒。
那个人几乎卷走了他所有的钱,毁了他积攒多年的事业和名声,留下一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