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训诫(过渡章,没有rou,一dian都没有)
之前已经耽搁了不时间,进宫后慕澜和祁渊目不斜视一心赶路,总算在辰时赶到了宫门外。
“夫君不必紧张,我曾与陛、母皇有过约定,夫君既然嫁入我府中,便是我的人,你只需按规矩奉茶请安即。”慕澜捏了捏祁渊的手,柔声提点道。
什?
祁渊愣了愣,知道她是误会了,不过……陛?看样子七皇女和女皇之间并不像外界传闻中那般感情甚笃啊……
他抽回思绪,隔着衣袖轻轻握住那只手,舒展了眉头朝她感激一笑:“谢殿。”
“夫君记着我的话便好。”
慕澜这话意味深长,未及他多加思考,两人已到了清和殿外。
两人理了理外衣进殿,依次向女皇和凤后请安,祁渊并未抬眼多看,只是按慕澜所说,规规矩矩地跪着奉了茶,座上两位也并未为难这对新婚夫妇,只说了几句恭贺新人的话,赐了好些贵重的物件便让两人起了。
几人又一起进宗庙拜了先祖,将新人名字刻入玉蝶就算完事了,而后回殿话了几句家常,女皇和慕澜有政事商议,凤后苏彦便以交流感情为由将他留在了凤仪宫内。
“渊初到这边,定有许多不适应之处,况且这边不比你姜国,此处以女子为尊,我作为你的父后,需对你加以教导训诫,以防你犯过错,坏了两国联姻之美意。以后这宫里的许多规矩便由我来教你,好?”凤君柔声细语地问道,语气却是不容拒绝的冷酷。
“臣谢过父后。”他心一凛,知道这是要给他立规矩了。他眼里立马带上了几分惶恐,也不直接应,只跪谢恩。
“好孩子,索性日无事,便将这《男诫》与《夫训》背了吧。”这人竟没有发作,凤君眼里划过一丝阴郁的色彩,淡淡地吩咐人将两本书拿了过来。
内侍拿着书站在他面前:“正君,您的书。”
不知内侍是有意还是无意,站的地方离他有数步之遥。因凤君未令让他起身,他便一直跪着,只是现在?
他抬眼看向凤后,对方神色不明,也正微眯着眼打量着他,乍然间对上他的目光还扯了一抹微笑:“怎了?正君怎不接?莫不是有什不满之处?”
“父后赎罪,臣绝无此意。”他低了头,谦卑地回答道。
祁渊膝行几步上前,双手恭敬地接过了内侍手里的两本书。
“唉!你看看我,刚刚太过激动,竟然忘了让你先起身了,渊不会怪我吧?”等他接了书,苏彦才开让他起身,阴柔的声音听起来总有些若有若无的讽刺意味。
“臣不敢。”他立马诚惶诚恐地跪,脊背微微弯曲。
“渊快起来,等会澜见了要埋怨我这个父君了。”凤君起身作势要去扶他,眼里和语气中却隐着淡淡的警告。
“殿对父后敬爱有加,父后千万不要因为臣与殿生了嫌隙。”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谦卑恭顺,即使是凤君也挑不什错。
“既如此,慈福殿清幽雅静,是个让人静心凝神的地,你便去那背吧,本君已经让人为你备好了膝垫,渊千万不要嫌弃本君这点小小的心意。”
“臣惶恐,定当静心背诵训诫,绝不敢拂了父后
美意。”
“那便好,这是福公公和马嬷嬷,他会陪你去慈福殿。”凤君以袖掩面打了个哈欠,“现在便过去吧,日起得早,本君也乏了,你都去吧。”
众人道了声“是”便都退了去,祁渊也随福公公和马嬷嬷到了慈福殿。殿内正中央是俪国开国女皇的黄金铜像,铜像前有一个圆形的膝垫。他瞥了眼微鼓的膝垫,心里了然。
“祁正君,请。”福公公将人领到膝垫前,刻意拖长的音调配上他尖细阴柔的嗓音,听起来令人不寒而栗。
他见两人咄咄逼人的样子,没有说些什,拂了拂衣摆径直跪了去,只是膝盖接触垫子的时候蹙了蹙眉。
祁渊直直地跪着,面不改色地接过马嬷嬷递给他的《男诫》,开始翻看起来。
垫子里藏着密密麻麻的绣花针,内部还有些凹凸不平的小石块,祁渊心暗叹,没想到他也有体会到这些后宫磋磨女子的手段的一天。
不过,恐怕这样的日子以后才是常态。
起初的刺痛感随着时间过去,钝钝的痛感开始加重,但是还在忍受范围之内。他将杂绪撇开,开始在心里默记背诵,不一会就将《男诫》背了来,向马嬷嬷换了《夫训》。
马嬷嬷和福公公见他记性好,怕他跪得不够久达不到主子的旨意,便时不时以他跪姿不端为由按着他矫正姿势,打断他的背诵,更是使了劲让他的膝盖更重地压在膝垫上。
更加尖锐的刺痛从膝传来,他没有理会两人的刁难,只是默默加紧了背诵的速度,在他的膝盖彻底麻木之前总算是将两本书都背完了。
在两人再弄其他幺蛾子之前,他语速流利地将书背了一遍,态度也极其谦恭,即使马嬷嬷和福公公再不服气也挑不来什错处,只好灰溜溜地去向凤君禀报。
“哦?我竟不知渊这孩子这样聪慧,也是本君小看他了。”凤君眼里划过一抹阴霾,脸上却越发地柔和了,“也罢,现离午膳的时间还早。既如此,那便索性将宫中一些规矩也一并学了吧。”
“是!还是主子英明!”福公公抹了把额头冷汗,一听还有磋磨人的机会,脸上立马开了花,马嬷嬷显然更稳重些,眼里却也亮了一瞬。
“那还磨蹭些什,还不快去?”凤君淡淡的一眼扫过去,两人浑身一激灵,赶紧告退,立志一定得好好给这个姜国来的正君立立规矩,决不让主子对他的办事力产生怀疑!
两人回到慈福殿,见祁渊还端端正正地跪着,眼里闪过一抹得意与轻蔑,语气也越发有底气:“祁正君,君后夸您天资聪颖,是个伶俐人,索性日就趁热打铁一番,让咱给您教教这宫里的规矩,免得到时候了什差错,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虽说最后是个问句,但语气分明不容拒绝,左右这是躲不过去的,他便也索性顺着两人的话应了来。
福公公和马嬷嬷对视一眼,分别从旁边的柜子里拿一根藤条和一根散鞭,对祁渊扬起了一抹恭敬得不再假的假笑:“正君,咱这就开始吧。”
祁渊然谦顺应,两人满意了。然而即使两人刻意为难挑错,他都恍若未觉,任由打骂,虚心求教,在两人还未察觉之时,便已经极快地将本该学习好几天的宫规全部学会,当
两人终于反应过来,已经挑不他的任何错误,也再没有把人强行留的理由。
两人心里“咯噔”一声,纷纷暗骂此人狡诈。好在这一早上总算是过去了,他也算是勉强完成了凤君的任务了,至于天过后要找个什由头来磋磨祁渊,那就不是他两个奴婢应该考虑的事情了。
“既然正君规矩都会了,咱家先去禀过君后,再带正君去歇息一会。”马公公眼珠子转了转,准备给祁渊一个甜枣。
“多谢公公,祁渊愚笨,还望公公替我美言几句,给父后留个好点的印象,祁渊必定铭记在心。”他很是上道地接过话头,感激地道。
马公公乐呵呵的笑道:“正君这折煞奴才了,正君聪敏好学,这都是事实,无需美言,奴才这就去给君后回话了。”
马公公走后,他转头看向脸色阴沉的马嬷嬷,样神色诚恳地道:“日也要多谢嬷嬷悉心教导,不然祁渊日后怕是要冲撞了宫里的贵人,嬷嬷辛苦了,日后嬷嬷有事,祁渊必不会有所推辞。”
虽然心里知道祁渊不过是敌国送来求和的礼物,也必定不会在这女子为尊的俪国有什话语权,但毕竟是七殿府上正经娶来的正君,何况那位还是最有望登上帝位的几位皇女之一,这枕边人吹的风说不定什时候也派上点用场呢。
退一万步来说,这祁渊怎着也是有个主子的名头在身,一个主子对着一个奴才如此真诚敬重,这奴才心里的虚荣和得意那是无论如何也得升腾升腾的。
马嬷嬷脸色稍稍回暖,嘴不对心地回道:“哪里哪里,日对正君多有冒犯,只有正君不记恨我的份,哪有奴才向主子挟恩的理。”
“嬷嬷哪里的话,祁渊感激都来不及,何来记恨一说,且这是祁渊的一份心意,祁渊若有事也需嬷嬷帮忙照应着,只是正常的人情往来,嬷嬷不必推辞。”
祁渊一番话说得真心实意,语气诚恳,不管以后不用到,这份心意让马嬷嬷心里舒坦了,脸上也终于带了些笑意:“那老奴就有劳正君了。”
祁渊微笑着应,两人各心怀鬼胎,面上却看着都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