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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叨着我？”连烈锦一脸冷漠地与小萝卜对视半晌，心疑惑不已，她明明触犯了戒律，怎这些人的嘴脸如此奇怪。
“是啊，特命我去接你回来，有要事相商呢。”
这些人不等她二人反应过来，一拥而上，簇拥着这两人往山上走去。
到了星药门，大批弟子神色肃穆，在看见连烈锦后俱都毕恭毕敬地放手中的事，与她打过招呼才行活动。
真是奇哉怪也。
虽然观邪在星药门的人气很高，但也从未现过这样的情况。小萝卜托腮沉思，却发现一向活跃的赵师妹不见了踪影。
“观邪，这到底是怎一回事？他莫不是都吃错药了。”小萝卜心底空空，拉住连烈锦的袖子询问道。
“几位师妹，敢问师傅和几位长老现在何处？”连烈锦眼眸里划过一抹幽暗的光芒，蓦的一，将这些人莫名欢快的气氛凝滞。
“师傅和长老俱在门内，晚些时候，会与师姐你相见的。”一位容貌艳丽的年轻女弟子，上前朝连烈锦抛了一个媚眼，“以后，就要仰仗观邪师姐照拂了。”
“照拂？你都在说些什，”小萝卜紧紧皱着眉头，“师傅竟然也回到青越山了？”
“是啊，师傅前些日子办完了事，与众位长老一在青越山上，闭关了许久。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去休息一夜吧。明日师傅他然会召见你的。”
“我日就要见到师傅......”小萝卜担忧一人待在观邪居的卫莞，心中不免焦急如焚，一门心思只想与已经一年不见的师傅，见上一面，或许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
“如此甚好，我且等上一夜也无妨，多谢众位了。”连烈锦抬手止住了小萝卜的话。此次回到星药门，对她来说，不是回到从小庇护己的师门，而是......一气。
是的，她就是格局小，小得只在乎那一方天地。她咽不那一气，非得争上一争。争得个天公地道，话说三分，留七分问天。
既然早晚都要气，这等一日的气量，她还是有的。
星药门里一日，山中不知甲子。
第二天，一大清早，连烈锦和小萝卜就被青瓦小院外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大声响吵醒。
两人穿上外衣，站在青瓦小院里面面相觑，均是不知到底发生了何喜事，值得这些人如此大动干戈。
几名弟子吹着唢呐，走进青瓦小院里，她手中捧着银色暗纹星光长袍、通星冠、皂地靴，一路吹吹打打，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恭喜观邪师姐，经过师傅与长老的商议，决定将你定为一任掌门。你马上就是首座弟子了，赶快与我去参加你的升任仪式吧。”
星药门的掌门之位一般由掌门与长老，在掌门卸任前三年商议决定。这一任掌门身体尚好，并无任何过错，只是他己决定退位，这又是为何？
“让我做首座弟子，成为一
任掌门，星药门是没人了吗？”连烈锦大笑声，只觉得荒诞至极，她一个犯了门规的人，全靠师姐一人的牺牲，竟然还成为掌门。
难道不是天底最好笑的事了吗？
第97章 天是你的好日子
对于众人或惊讶、或嘲讽的表情, 视而不见。连烈锦拉上小萝卜就往风过崖走去。
留那几人在原地叫喊着让连烈锦换了衣服再去。
星药门的大事一向在风过崖宣布，只因那一处离天上星辰最近，最体现他对天地万物的虔诚。
连烈锦仍然是一身黑衣, 远远地便看见了摆放在悬崖峭壁旁的黑色檀木长桌案。和整齐站在桌案两侧的星药门众人，六位星药门长老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衣, 立在上位。
桌案上放着星药门几代掌门的牌位，一旁供奉着几瓶丹药和鲜艳好看的花朵, 丹药散发着淡淡的的药香。
以前, 连烈锦十分喜欢这药味。日, 却莫名有了想要作呕的感觉。她看见了她的师傅靳长青, 教她医术、带她离开长雍、纵她玩乐的师傅。
师傅一头银丝, 样穿着一身黑色。若是他二人站在一处，那通身的气派，如一辙，倒比她和老燕国公站在一起, 更像父女。
“观邪，让为师看看你, ”靳长青听见了这边的响动，转过身来，那张看上去十分年轻的脸上绽放了一个慈爱的笑容。
小萝卜倒是鼻子一酸, 不管不顾地冲到了靳长青身边, 悲悲戚戚地叫了声“师傅”。
“小萝卜，转眼就要到你十七岁生辰了, 怎还跟个孩子一样。”靳长青拍拍小萝卜的头，眼里的微光润泽而平和。
十七岁生辰？想到卫莞和观邪，小萝卜立马感到惆怅不已。就这光景，哪还有心思庆贺生辰。
“师傅, 你眼里就只有观邪。我俩都站那，你都只看见她。”
这话靳长青都听了无数遍，他微微笑着如往常一般地回答道：
“谁让你个个都太把为师当回事，多跟观邪学学，爱搭不理才是博得为师宠爱的方法啊。”
慢悠悠走过来的连烈锦听到这话，立马露了嗤之以鼻的神情，只开门见山地道：
“师傅，这又是在搞什幺蛾子？”
闻言，靳长青又变作了严肃的样子，“长老一致意你为一任掌门，往后你要开始开坛讲课，教授弟子医术，广收弟子，传我衣钵，壮大我星药门。”
“就凭我？你放心让我执掌门派？”连烈锦踱步走到一棵高大的树，信手捻一片树叶，放在中吹响，引得众人均是看了过来。
其中不乏几位长老有些厌恶敌意的眼神。
“有何不妥？”靳长青属实感到无奈，他知道进天肯定是无法善了，以观邪这孩子的性子，只会把事情越闹越大。“你在医术炼药上，尽得为师真传。况且，做了首座弟子，你然会有更大的权力。还有星药门的百年传承，多人求而不得。到时
候，就是你的中之物。”
星药门的百年传承，家底深厚，尽得天医药精髓。当年门派因经营不善，差点破产时，多国皇室都曾用黄金万两和无数奇珍异宝，前来求取传承之物。
他都不曾动过半分心思，足以得见这传承之物的珍稀。
他只希望这孩子柔和一些，这次接受这样的做法。这几位长老背后的势力，连他也不敢轻易尝试挑战。况且，这孩子的暗影之力也不让他知道。
“师傅，徒知学艺不精，炼药一事，全凭己的喜好。遑论医者仁心，徒更是不仁。”连烈锦摇头拒绝，成为首座弟子或许够为师姐讨回“公道”，但那是跪着生，不如站着死。
“为师记得你说过不仁才是仁。”
连烈锦却再次郑重地摇摇头，“我已经无法做到对每个人都不仁，徒实在做不了这掌门。还请师傅传位于大师姐。”
这时，二长老满脸假笑地走到他身边，一面捻动着手上的一百零八颗菩提子念珠，一面阴测测地说道：
“观邪还在乱说什呢？你那大师姐早就被我几位长老逐星药门了，胜任掌门之位的，你当之无愧。不过，她也是为了你，你以后一样以接她回来。我星药门对待一心向善的弃徒，都会网开一面。”
“弃徒？”小萝卜大吃一惊，她以为大师姐只是遭到了极为严厉的处罚，万万想不到这些人会直接逐她了师门。
这一，连她都感到了气愤，恨不得拔观邪腰间的长刀，把眼前这个笑容阴沉的二长老砍个稀烂。
竟然把大师姐逐师门，这简直是奇耻大辱。怪不得师姐连性命都差点保不住。一个“弃徒”的性命在这些伪善的长老看来，不值一提。
连烈锦此时反而平静了许多，她轻轻按住小萝卜的肩，示意她稍安勿躁，“敢问二长老，这成了一任掌门，有什地方需要观邪效劳的？”
这一，倒把二长老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虽然不问世事。但卫莞和观邪关系极为亲近的事情，他然知晓。
怎听见卫莞被逐师门的事，她还笑得来？看来这观邪的骨头比之小时候，软了不。
“谈不上效劳不效劳，如观邪居发展得越来越快，我知你力不从心，让你做这一任掌门也是为了方便你调拨人手。”
“是吗？”连烈锦一便明白了这几个老家伙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那几两散碎银子和观邪居越来越大的名气。“承蒙长老的抬爱，观邪实在愧不敢当。”
眼见着连烈锦周身散发着浓浓的戾气，仿佛一秒就要暴起拔刀伤人。靳长青忙端掌门架子，将连烈锦与二长老两人分开，“时辰不早，升任仪式也该开始了。观邪，你该去换上星光袍和通星冠。”
通星冠吗？连烈锦心中冷笑一声，任由这些人折腾起来，看着旁人将美玉雕刻而成的冠帽送了过来。师傅亲手给她重新束发，戴上了象征着首座弟子的通星冠。
她感觉有些重，似乎连脖子都不会转了。
“师傅，这多年，您对我的养育之恩，我真是不知该如何报答。”
拿着星光袍的靳长青一愣，他看着己最宠爱的徒弟，一袭玄色衣衫，肌肤上隐有如玉般的光泽流动，束好的发如鸦羽，在山崖上的微风吹拂，颇有惊为天人之感，却又透着冬雪的寒凉和冷冽。
“师傅毋需你的报答，只盼望你听为师几句话。莞的事情，皆由她愿，我并未强迫于她。”靳长青无奈一笑，眼中流动着浓浓的担忧，还是低声说道：
“这一直都是为师的奢求，你这孩子的脾性，就是不把人气吐血不罢休。”
“还是师傅了解我。”连烈锦轻轻歪着头，看着己师傅，额前几缕碎发随风飘动，说不尽的不羁风仪。“师傅，我还是和你一样，喜欢穿黑色的衣服。我记得你给我说过，当年你也跟你师傅说不想换上星光袍。”
“罢了，为师最后纵容你一次，往后就是想也没法了。”
这时，黑色檀木长桌案上点燃了香烛，浓烈的烟熏味飘荡在空气中。烟雾中零星的细雨霏霏，淅淅沥沥地了来，为风过崖染上了一层白濛濛的轻雾。
大长老拄着拐杖，站在桌案正前方，有人为他撑着乌黑的纸伞，他中气十足地道：
“星药门第十七任首座弟子升任仪式开始，弟子观邪医术精湛，尤其在炼药术上天赋卓绝，为星药门作了大的贡献。特此将观邪升为首座弟子，待经过试炼后，执掌门派，将我星药门发扬光大。”
靳长青推了推连烈锦，“过去，给星药门的师祖磕头上柱香。”
看着风过崖上黑压压的人群，连烈锦单手按刀，面上一片平静无澜，唇角噙着淡笑，如三月骄阳般明耀动人，却又着几分捉摸不定的迷离。
她缓缓走到桌案前，望着三米外的悬崖，背对着众人突然跪，声音肃穆而低沉，“几位师祖，一会就要多有得罪了。”
她直起身子，转过头来，目光扫视过一遍众人，脸上带着迷人的清淡微笑，与这细雨绵绵的景色浑然一体，绽放着令人目眩的美丽。
“各位师兄弟姐妹，我观邪区区一介废物，当不起星药门堂堂首座弟子。在此，我只想推举我的大师姐卫莞，成为首座弟子。不知各位，意如何？”
此言一，众人一片哗然，弟子间突然有一个身着深绿色锦衣的美丽女子，跃起到一块大青石上，她高高地卷起沾有厨房脏污的袖，大喊着呼应说：“弟子赵棠附议。大师姐卫莞才是当得首座弟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