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1章 夜
“嗯？”没有亲眼所见的魏佐只是一怔，随即问道：“难道阴花鬼真的将那些妖怪屠杀殆尽了？”
苏韶说：“是她，我闻到了非常臭的香味。”
“死了多少只？”魏佐问。
苏韶说：“至少几百。”
“怎么有这么多妖怪。”魏佐一脸纠结，单手摸出一根烟叼着。
“呵。”五若千看着他那怂样，冷笑，“这就怕了？这不过是探路的炮灰罢了，实力都不强。”
“炮灰？”魏佐点烟的手顿了一下。
“在车上，别点了。”苏韶听见火机的声音，出声阻止了一下，问他：“现在，你敢不敢听我们说一下妖怪的事？”
魏佐沉默了一下，将火机装兜里，嘴上干巴巴地叼着没点的烟，“说呗，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你们。”
苏韶头偏了偏，将人妖壁障和妖族准备入侵的事说了，然后道：“昨天，我在明波湾偶然看到了人妖壁障，也看到了真正有实力的妖怪，很强，强到让人心悸。他们任何一个出现，都不是我们能抵抗的。”
“当然没办法抵抗。”五若千自嘲了一下，“连对付一个不足一阶的阴花鬼都让我们付出这样的代价，若有朝一日，人妖壁障全面崩溃，人族定将不复存在。”
“吱……哐。”魏佐一个急刹，脸上带着不正经的笑，但他的手从方向盘上放下时却有些颤抖，“你……你们是吓我的吧？”
五若千悲哀地看向他，“我敢打赌，所有人听到这些事，都会像你这样自欺欺人，但是我们不得不想办法让你们相信。因为，只有我和苏韶，是对付不了那些妖族的。”
魏佐抹了把脸，手无处摆放，左顾右盼，不知道要说什么。
这时，苏韶说：“其实我该感谢阴花鬼的，如果不是她，那几百个妖怪估计很快就会出现在我身边，对我穷追不舍。如果说这样，怕是就棘手了。”
“哼。”五若千冷笑一声，心底虽然赞同苏韶的话，但对阴花鬼的怨恨是不可能就这么消失的。
“抄。”魏佐突然骂了一句，“你们昨天突然让撤离，是因为看到了人妖壁障那一边有妖怪让人……呸，让妖来追杀你们。”
“嗯，对。”苏韶点头。
魏佐红了眼眶，看着五若千，“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五若千看着他，表情严肃，“将这件事报告上去，让他们帮忙寻找混沌灵气出现的原因。”
“那又是什么鬼？”魏佐抓狂，他锤了一下方向盘，“一次性说了。”
五若千便将这个世界灵根消失，除了苏韶，无人能修真的情况告诉魏佐，然后说：“所以，我们得找到混沌真气不断出现的原因，解决它，让灵根不再循环在同化和化生两种状态之间。只要灵根稳定下来，有灵根的人才能修炼灵气。只有这样，随着人妖壁障逐渐崩溃，越来越多的妖族能穿过壁障，入侵人族的时候，我们才有与妖族一战之力。”
“他们不会信的。”魏佐闭了闭眼，抹了把脸，说：“安逸日子过久了，谁会相信这种危言耸听的话。”
“联盟不信，那古武世家呢？”苏韶突然开口，说：“不管是联盟，还是组成联盟的门派，都没有从头得到完整古武传承。但古武世家不一样，古武救是由他们传承出来的，并且他们为了某个目的，一直明哲保身，保存实力到今天。”
魏佐沉默了，随后说：“按你这么说，那这其中尤以守墓人四家族为最。他们最为神秘，隐藏得最深，而且从始至终没人知道他们在为谁守墓。”
这话一出，苏韶和五若千随即将视线移向他，看得他一个冷战。
魏佐：“……”我是谁，我说了什么。
苏韶说：“看来，有机会的话，要走一趟守墓人四家。”
“但是别说我们，就算是他们自己的入世家族都不知道他们的主家在哪里。”魏佐说。
“总会有机会的。”五若千看了看苏韶，“只要他们想要强大的力量，想要修炼长生，就一定会找上苏韶的。”
“但愿他们有这个愿望。”魏佐叹了口气，重新将汽车启动，一脚油门飞速离去。
是夜，五若千将苏韶送到房中，扶着他坐下，看着他毫无光彩的眼睛，心中刺痛。
“怎么了？”苏韶问她。
她抬手摸了摸她的眼睛，被触碰到的瞬间，苏韶的眼睫抖了抖，五若千嘴唇跟着颤抖了一下，“是我没保护好你。”
苏韶抬手抓住她，将她摸着自己眼睛的手捏在手里，“没事。”
五若千左手捏起拳头，勉强笑了笑，将头抵在他的肩窝，眼眶有点发酸。
“今天很累。”苏韶闭上眼睛，说：“我想早点休息。”
“好。”五若千应了一声，帮着他脱了鞋袜和外套，然后扶着他躺在床上。
苏韶笑：“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
“没关系。”五若千说：“你会好的，不过是是个一阶左右的小妖怪，等你的修为到了，将妖气逼出，自然就复明了。”
“听起来似乎挺简单的。”苏韶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顶着灯光，偏向五若千的方向，“看来要不了多久。”
“嗯。”五若千垂眼给他盖上被子，“要不了多久。”
但带给苏韶这种痛苦的阴花鬼，她不会轻易放过的。
五若千陪着苏韶说话，一边用真气帮助他入睡，没一会儿，苏韶便没有了声音。
“苏韶？”五若千轻声叫了一声，见他没有反应，呼吸均匀，便稍稍放心，跟着离开了房间，关上灯。
苏韶睡得熟，并没有发现五若千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半夜，屋外虫鸣声细细碎碎的，却连绵不绝，睡得正熟的苏韶突然喘息起来，满头大汗。
“呼呼……呼。”他突然睁开眼睛，怔了一下，开始缓缓平复呼吸。
他的眼前是一片漆黑。
“呼……”苏韶长长地舒了口气，右手覆上满是汗液的面颊。
他自嘲一笑，对于失去眼睛这件事，他似乎没有他自己想的那么宽心……
而另一边，办公楼院子边上的车库正下方，地下三层，五若千半垂着眼看着被镣铐禁锢的阴花鬼。
阴花鬼此刻正瞪大了眼睛，无力地蜷缩着哀嚎，她都妖丹被封印了，她的魂魄被那冷漠的视线死死盯着，似乎有鞭子一鞭鞭地落在她的魂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