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3章 五裂红枫焕新生
当晚入睡前,王若离便拿出了那片艳红枫叶,放在眼前仔细端详,只见枫叶表面纹理分明,掌状五裂,长十三公分左右,宽略大于长,其中三片最大的裂片具有少数突出的齿状,基部为心形,乍看与普通的枫叶一般无二,只是色泽更为赤红,更像是一块裂开为五瓣的红心。
这片枫叶无疑是那位神秘的白发老叟给自己的,看他的一言一行,似乎对自己并无恶意。
一念及此,王若离不由自嘲起来,人家想必是通天彻地的大能之辈,自己不过一个垂危的病少年,能有什么地方值得人家觊觎!
回想当时白发老叟提及自己身体孱弱,难以活过十八岁,莫非是白发老叟瞧着自己可怜,送给自己的礼物?难道这片红枫叶对自己的身体有所助益?
王若离前后摆弄了红枫叶大半个时辰,愣是瞧不出什么端倪,此叶非金非银,非铜非铁,更像是一片真正的枫树叶。
难道需要特殊的开启方式?心动不如行动,王若离挨个试了用水浇、用火烤、用酒淋、用土埋、用药泡、用血滴……各种方法试遍,把本就体弱的王若离累得半死,可是这该死的红枫叶,依然无动于衷,也无半点损坏,气得王若离一甩手,直接将红枫叶丢到墙根,合身躺到床上正想睡觉。
正在这时,被丢到墙脚的红枫叶骤然放射出几缕淡淡的红光,原本想要闭眼睡觉的王若离一看,顿时来了精神,既兴奋又好奇地走近墙边,只是红光渐渐消退,红枫叶又恢复了平常。
王若离捡起红枫叶,摊在手心,仔细端视,却是看着红枫叶似乎与之前仍旧没有什么两样,不禁心里有点泄气。
正待翻手放回桌上,瞥眼的当头,忽然看到红枫叶背面多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金色点点,拿到近前,依稀辨出似乎是些字迹,只是字体太小,全然看不清是些什么文字。
王若离找来凸镜,一点一字地参鉴,前后拼凑出大概意思:“余,生于红枫山脚小枫村,自小体弱,然家境寒微,父母虽辛勤劳作却难付医石。及至七岁那年秋天,时遇两大仙派弟子于红枫山附近争斗,所施灵法殃及村庄,整个村庄顷刻间便化为乌有,尸骨无存。
余因在红枫林中贪玩,躲过一劫,却目睹山下的惨景。痛哭流涕之时,忽有一片红枫树叶自林中飞出,飘至余之身前。
之后,余流落江湖,四处行乞,饱尝艰辛,直到一次被另一个乞丐压在地上毒打,一时摸索怀中之物,掏到这片红枫叶,也来不及细想就用它划破了那乞丐的拳头,窜起身来一下扎进了他的喉管,将那个乞丐杀死。
正是因为这一次的反抗,改变了余之一生。
原来杀生是开启红枫叶内空间的方法,而这片红枫叶中所载便是之后数千年令人闻风丧胆的‘红枫心经’,功法吸取生灵之血气精元为己用,为世人所忌惮憎恨,称其为‘红枫邪经’。余凭借此部功法,修复体弱之困,开启修炼之路。
其时世间修真流派纷杂,修仙、修魔、修佛、修妖等等,各有千秋,不甚云云,盖因余修为越来越强,且性子多与大家子弟、门派后生不合,故而所修功法也多次遭受诟病污蔑,及至突破化元期,被数十门派大家的杰出子弟联合围攻,余透支本命之气,运转心经,大杀四方,斩草除根,将围攻的一百多人尽数斩杀。
此战凶名昭著,虽震慑宵小,却变成了举世皆敌。
待到化灵成功,突破灵境,因之前多次透支力战,伤及身体本源,样貌已然垂垂老矣,人称‘红枫老魔’,那时余不过37岁。
后来,余遍游神元大陆,走访历练,结交各国英豪,也多次经历生死困境。
修到炼神之后,余才知自小并非体弱,而是先天神魂太强,压住了体脉,致使身体失衡,以致难以成年。
后来突破到了破虚,偶然探知昔年红枫山下争斗的那两个仙派之名,只因那时年幼,且不知道打斗双方是谁,遂将这两大仙派灭门,门人弟子逾数十万,尽数屠灭,以报昔日父母乡亲之仇。
因为此事,大陆各朝各派纷纷群起讨伐,然余怡然不惧,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尸山血海中走过,最后留下一个‘红枫魔君’的名头,无人再敢捻虎须。
哈哈,人生在世,循规守矩与畅然自在,必二者不可兼得,取舍得失,全凭己身。
及至星空修习四千载,修真最终,修的是什么?余不知!且知余一生收徒八人,五人先亡,一人终身残疾,一人化为魂灵,一人背叛。有姬妾132人,产三子两女,皆不得善终。
唉,余已无力寻那修真之终点,只知人生两大惧怕,一怕岁月,二怕寂寞,嗟乎……悲夫……”
王若离来回思量白发老叟这段自叙的话语,虽碎碎念,但有两点让其格外动心。
其一便是其中提及的红枫心经,既然能够修复白发老叟的体弱,想来应该也能修复自己的身体困境,使自己踏上修炼之途,只是副作用却是要伴随着不断的杀生。
还有一点则是红枫心经应该是一部非常高级的功法,修炼大成,纵横大陆,难逢敌手,但同样也有负面影响,那就是如果被世人知道修炼此功,恐怕之后被人围殴追杀将成为家常便饭,极有可能被扼杀在摇篮之中。
可是,现在的重点是……红枫心经……在哪里?
王若离看到白发老叟自叙行文的末端还有一行:“将此叶挂于心口,每日子时饮杀生之血,待七七四十九天,极有可能开启红枫心经。”
看完行文,王若离不由破口大骂,什么叫“极有可能”!合着白发老叟一次杀生就开启了红枫空间,而自己却要杀个七七四十九次,方才“极有可能”开启!白发老叟击杀那个乞丐,获得了红枫心经,这点应该没错,只是自己……
王若离不由得再次走近墙脚,只见墙脚正有一群蚂蚁在搬家,刚才红枫叶丢弃的方位,刚好有几只蚂蚁遭了难,这会儿尸体还静静地躺在蚂蚁搬家大军的旁边,而且似乎被红枫叶压死的蚂蚁周身灰沉,像丢了魂似的,而其他的蚂蚁全都不敢靠近,更不用说搬走尸体了。
难道是蚂蚁血气精元太小太少?赶明儿是否应该找只牛羊试试?
次日清早,王若离便吩咐了下人,找来鸡鸭鹅、牛羊犬,一一试了个遍,可惜红枫叶再也没有像之前那样泛出红光,仿佛重新回归了平静。
诸多行动最终都以失败告终,极大地打击了王若离的积极性,毕竟少年心性,到底不敢找条人命尝试,只得依照白发老叟之言,将红枫叶悬上柔线,挂在胸前,每日子时定期让其饮杀生之血一次。
只是红枫叶长宽超过十来公分,挂在胸前彷如挂了块大饼,刚开始时很不自在,好在是置于衣服之内,旁人也看不见,慢慢地也就习惯了。
从国都荆都城到荆阳城的官道上,一辆豪华的马车正快速地奔跑着,前后左右皆有快马护卫左右,瞧起来至少超过四五十骑。
马车之内,正中坐着的是一个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闭着眼睛,似乎在养神沉思;左边的是个留着两撇山羊胡子的中年文士,穿着麻褂外衫,手中轻摇着一柄折扇,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在扇风;坐在右边的则是位晚辈青年,剑眉星目,颇有俊朗之风。
“爹,孩儿甚是不解,不过是一个执事女儿的满月宴,您何需如此郑重对待?”青年打破车内的安静,细声问道。
居中的男子闻言,微微睁开眼睛,却未作答,而是眯眼看向山羊胡子的文士,似在示意他解答青年的疑惑。
文士登时领会,咳了一下,才清声道:“二少爷有所不知,王天洋虽然只是我王家的一个外派执事,但却是众执事之首,在王家外派成员中威望甚高。如今的王家,大爷身为长子,手下势力根深蒂固,而二爷权势虽然较弱,但子女中出了一个绝顶天才王若晴,难保长老们不会对他另眼相看。老爷虽然贵为三爷,与王天洋私交也还不错,但若能得到王天洋的鼎力支持,对于争夺家主之位的把握将会更大。”
王家外派各城虽共有二十三位执事,但荆阳城位居南面,与荆襄国都荆都城、东面的荆水城互为犄角,号称“三荆”,是荆襄国最核心最紧要之处,亦是最繁华最昌盛之地,荆阳、荆水两城的执事本就凌驾于众执事之上。而二爷的次女王若晴,惊才绝艳,十七岁筑基成功,踏入基田三道,一时震动王家!
“原来如此!”青年若有所思,又道,“爹,既是为了拉拢王天洋,想那王天洋的曾祖父和孩儿的高祖父也不过堂兄弟而已,根本算不上嫡系,让孩儿代劳即可,也无需您亲自前来。”
原来马车中的三人,居中者便是当今王家家主的三儿子王天衍,右边的青年是王天衍的次子,名叫王若晖,左边的文士是追随王天衍多年的谋士,外号“无算手”的吴伯谋。
“若晖,为父此次带你前来荆阳,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引你见见荆阳王家,在王天洋面前露露脸,就算攀不上交情,到底留个好印象。你哥哥不学无术,不堪大用,为父对你寄予厚望。”王天衍似乎苦口婆心地道,“关于嫡系与否,切记以后不可再言。有实力便有地位,据密探来报,王天洋已经突破化丹期。”
“化丹!”一旁的吴伯谋闻言惊诧,“他今年才33岁吧!”
“是啊,王天洋不过33岁,便已入化丹期,为我王家‘天’字辈第一人,论资质恐怕还在侄女王若晴之上。如此人物,恐怕长老会中有人属意他为家主都犹未可知。”王天衍说着,眼里流露出一股复杂之色。
众所周知,练气之境共分九期,依次是练气、凝气、养气、筑基、培基、煅基、化丹、化元、化灵,而他自己41岁了,修为还处在煅基期,而王天洋比他小八岁,修为却已远超过了他。
“孩儿谨记父亲教诲!”王若晖只得讪讪地恭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