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想吻他
巍岚骤然回过身去,无法置信地看着对方的小臂。
那道狰狞的痕迹比他有生以来见过的任何伤痕都要刺眼,他心忽地抽痛起来,颤抖的手朝前伸去,却陡然停在半空。
“姿势。”韩川冷声重复。
听到这句话,巍岚的手仿佛被鞭子抽过一般猛地缩回来,又转过身去跪直,背在身后的双手神经质地搅着手指。
“第三条,罚你整天胡思乱想,妄揣测。但没关注到你的心理,让你没有安全感,是我的问题。所以这次罚,我替你受着。”
巍岚这次没等对方说“认错”二字,几乎是对方话音一落,他就立刻把认错的话全都喊来。
“呜对不起,我不该整天瞎想。川哥,主人……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韩川已经足够好了,是他僭越,想要更多。
那道戒尺打在韩川手上,比打在巍岚身上还要令他难受。他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内疚,不顾一切地道歉,渴望求得原谅。
巍岚又跪了两分钟,见韩川没有要说第条惩罚的意思,却也没放手中带血的戒尺。
他试探性地微微偏过肩膀,韩川并没什反应,他便彻底转过身去,朝着离己几步远的韩川爬过去。
趴跪姿势摆好的一瞬间,部传来撕心裂肺般的剧痛。原本直立的身体忽然向前趴去,本来就肿得不像样的肉表面被扯到极限,破皮处血丝又淌了来。
但巍岚仍抖着身子,竭尽全力维持好这个姿势,像前段时间第一次被要求从门爬进来一般,小幅度地朝那双皮鞋爬过去。
“干什?”韩川没阻止他,只是语气冷得吓人。
“主人……对不起。”巍岚低颤抖的脖颈,去吻那双干净的皮鞋。紫红色的部高高向上撅起,这个卑微而虔诚的姿势总是给施予方最大的满足感。
巍岚随即抬起那纤瘦的颈,顺着韩川的裤脚向上吻去,直到脖颈与胸腰向上弯折到极致,整个人的躯干弯成了一个性感又诱人的半圆形,才用手缓缓将己上身撑起来,继续那个吻。
巍岚紧闭着眼睛,睫毛由于紧张而胡乱颤抖着。他的气息越来越紊乱,韩川越是不说话,他越是觉得慌张。仿佛此刻非要一个响亮的掌落到他脸上,他才会觉得踏实。
他的侧脸贴上了韩川手中垂来的戒尺,上面还有着淡淡的腥锈味。巍岚试探着偏头咬住那戒尺的一端,往己的方向拉扯。
红润的唇角微微张着,颌还有凌乱而未干的泪痕,贝齿紧紧咬住那惩戒工具的一端。仓惶的眸子终于睁开,眼尾泛着令人怜惜的红,小心翼翼地仰视着手持戒尺的主人。
那眸中藏匿着惊慌的鸟群,只需一个冷漠的对视,便令其狼狈溃散。
“惩戒结束了。”韩川告诉他。
巍岚轻微一用力带,戒尺的另一端便重重砸在地上。他眼神并未离开韩川的面部,而胸部却再次向压,直到将中的戒尺一端小心而轻地放在地面上。
惨不忍睹的瓣伤再次被挣开,甚至有一小缕鲜血顺着大腿内侧流来。
他上身再次向上探去,直到身体跪直,闭着眼去吻韩川的指尖,顺着那脉搏跳动处向上游弋,最后停滞在那道长
而凄厉的伤痕处。
他仿佛吻着什一触即碎的瓷器一般,虔诚而谨慎,连呼吸都放得很轻,断续地打在韩川小臂上,仿佛柔软的羽毛。
“惩戒的伤,一天内不准处理上药。”
巍岚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又将细密的吻盖上去,小声答着,“是,主人。”
在铺天盖地的熟悉气味之间,巍岚仿佛被蛊惑一般,鬼使神差地探尖,在那伤痕最严重的的位置轻微勾了一。
随后触电般地缩回来,身体由于紧张而骤然变得僵硬。
但韩川这回并没有甩他掌。
他只是反手顺过巍岚脑后潮湿的黑发,随即在后颈处轻轻捏了一。
*
这一晚过得无比漫长,身后的伤在不经任何处理的情况痛感加剧。巍岚趴在床上,时不时将头部换个方向,以此缓解颈部的酸痛感。
冷汗疼了一波又一波,半点睡意也没有。
止痛药和外伤药就在身边的床头柜里,琳琅满目,只要他想,甚至以在韩川发现不了的情况把伤处理完成。
但他不会那样做。
明言的禁令,是一根坚不摧的绳索,将一切感性的野兽捆束在内,不会因为任何因素而打开,这是一种原则性的束缚,更是一种绝对而靠的安全感。
因为他知道,当他匿于绝望的深海中时,只有这根绳索会无条件地拉住他的手,带给他呼吸与生命。
时间过了凌晨两点,正是天色最黑的时候。巍岚轻声将抽屉拉开,在其中翻找着,最后掏一管药膏,极为困难地将己从床上撑起来,光着脚轻声走到客厅里面。
直到走卧室门意识左拐的时候,巍岚才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两间卧室一面朝阴,一面朝阳。
他睡的是朝阳的那间。
巍岚忽然想起来两个人在大学的时候,他曾开玩笑地跟韩川说,即使以后居,也不要睡一张床。
“就是不想跟你睡一起,我睡觉会踢人。”巍岚蛮不讲理,“而且你要让我睡朝阳的卧室,我怕冷。”
他推开韩川的卧室门。
里面寂静得很,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打在床的一角,将韩川侧脸的轮廓映衬得更加俊朗迷人。
他穿着黑色的棉质睡衣,睡姿很规矩,像他人一样严谨而说一不二。
不像巍岚,不管晚上怎躺上去,早上起来都会踢掉被子,仰八叉。
毕竟,他说不想跟韩川一起睡是假的,但他会踢人是真的。
他走到床边,却不敢抬头看韩川的脸,仿佛视线会将人吵醒似的,目光一定要放得很轻。
他屏住气,缓慢而小心地微微掀开一侧被子,韩川手臂上的伤便这样露了来。
手臂上皮肉薄,虽然只有一道,却要比肉上的伤严重许多。青紫蔓延一片,看上去就痛得要命。
他把药膏挤在手指上,随后极其小心地朝那道伤涂过去。
药膏是冰冷的,那道伤却很烫。
他本以为现在己的内心宛如一滩死水,麻木而不再生动。他不如五年前纯粹爱,也不像之前那样心脏热烈一腔孤勇。
他觉得己不再有
任何筹码让韩川喜欢上他,所以只愿意匍匐在他脚边,让那人的鞭子给己带来一丝生机。
但他还是太低估韩川了。
不只是生机。
韩川以让这滩死水激流着沸腾。
不敢把人吵醒,又不想被人发现,他愣是用了近十分钟才把药涂完。随即轻轻把被子拉回去,在黑暗中抬头看向韩川熟睡的脸。
他手心已经彻底被汗水浸湿,在这极端的喜爱与惶恐中,他屏住呼吸俯身去。
心脏跳动得厉害,身后的伤第三次被用力牵扯,疼到他眼前发黑。
满脑子只剩一个念头——
想离他近一点。
想吻他。
他没敢去吻韩川的嘴,干裂的唇只是在对方颌处轻轻碰了碰,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
他甚至没敢再抬眼,猛地起身,逃也似地跑了。
巍岚又将药膏放回床头柜子里,继续在床上安静地趴着。
直到天色亮起来,才短暂地昏睡一会。
*
部的伤不轻,过了一晚看上去非但没减轻,反而更加红紫骇人了起来。薄被搭在巍岚的腰背和腿上,却把伤势显露了来。
韩川直接将早饭端进房里,一进门便看见了巍岚上明显没加处理过的伤。
他的手艺向来很好,无论是在医术上,厨艺上,还是折磨人上。
白粥里掺了些鸡肉丝,上面还浮着几颗玉米粒。
门打开的一瞬,巍岚猛地把被子拉起,将己身后的伤盖得严严实实。半只脑袋露在被子外面,视线在韩川的手臂和那碗粥间梭巡片刻。
巍岚趴在床上的姿势不方便伸手,韩川便直接舀了一勺粥,递到人嘴边。
温度是刚好的,不烫,也丝毫感觉不凉。
“我饱了。”声音很轻。
味嚼蜡地喝了几,巍岚抬着颈部的姿势着实太累,便偏头趴在床上。
一晚没睡,脸色明显变差,眼底泛上一层明显的清灰,显得憔悴。
“对不起……川哥。”巍岚飞快瞥了一眼韩川的袖。
“你昨天道过谦,我也罚过你。”韩川把碗放在一旁,“这件事过去了。”
巍岚视线向,睫毛垂着,他想趁着现在离韩川更近一点,却又完全想不理由。
幸好韩川现在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身体稍微向前窜了窜,脖颈抬起来,便正好移到韩川腿上方几厘米的位置。
再稍微向一点,他就靠在韩川腿上。
但那几厘米的距离却仿若天堑,他不敢去,韩川不肯上来。僵持而又克制的力度,试探而又惶恐的颤抖。
“川哥……”巍岚闭了闭眼睛,手指在被子里悄悄攥紧,又用力松开。
“你还有……其他的sub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