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分卷阅读15

    曾断绝。可谁想数年之后，正道大举讨伐鬩教，凌行之似对自己结局早有预料，便战前托孤，请沈契照顾他已有在身妻楼月。

    沈契为人本极重侠义，朋友所托之事，他自当两肋插刀，只楼月身份敏感，江湖正道绝不会留鬩头血脉于世，他为护住楼月，便与妻姚怜青商议，假装楼月他游历时纳回美妾，将她腹中胎儿认作亲，除了他与姚怜青之外，再未将此事告诉过其余人。

    沈睿文呆怔原，数番张唇，却难吐眼，只傻愣愣看着沈清喻，无论如何也不愿去相信孟景所言。

    他当然不愿相信。

    他七岁时，忽而有了个幺弟。

    他幺弟得好看，自小便粉雕玉琢般，像个面粉团成小娃娃，又伶俐乖巧，每日迈着短里跟在他身后唤他哥哥，他便真觉得自己天立兄，理应保护好自己弟弟。

    幺弟了十岁，母病逝，重病缠身，他便越发觉得心疼，掏心掏肺对他好。可到了日，忽然有人告诉他，他二人并无血缘关联，而他弟弟，还鬩头遗，正道绝不会放过鬩教血脉。

    沈清喻不敢去看沈睿文眼睛，而沈睿文也并未开说话，反将目光低垂了去，握紧了拳微微发颤，装作专心在听孟景说话。

    “并非重病缠身。”孟景低声道，“当年教主修炼神功，这功法以毒辅之，毒血传及后人，便胎中带毒，再无法修炼其他武功，令牌对有所反应，也正因血中奇毒，而十岁毒发，不过因为习了沈大侠教剑法，经脉逆行，将这毒逼了来。”

    这话他上世已听过了，如再听遍，与上世心境却完全不同了。

    上世他得知自己身份后，便已震惊至极，再知道孟景想要他修炼凌行之留鬩功来化解毒血，率鬩教重振旗鼓，他想也不想便拒绝了。他自小在正道大，耳濡目染之，如何能接受得了这事？更何况时候他发觉沈家之事祸首竟自己，心中尽自责，哪还有心情去思考其他事。

    便如，到了临门脚时候，他也觉得自己需要时间思考。

    他抬眸看看凌自初，像有些不知所措，凌自初叹气，开安抚他，让他先回去好好想想，考虑清楚了，再来回复不迟。

    岳霄便又带他们偷偷返回了应府，这路再无人说话，沈睿文回去后便将自己锁回了屋，沈清喻站在门外，看着他紧锁房门叹气，敲了敲门，却无人应答，他也只好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暮时，岳霄端了药过来，外头小雪了两日，已渐渐大了，沈清喻想去透透气，便拉着岳霄了门，披了裘衣靠在游廊，言不发盯着雪，忽而听得岳霄在他耳边开，道：“我家雪，可比这还要大上许多。”

    他站在屋檐搓手，冻得耳朵鼻尖都通红，嘟嘟囔囔抱怨：“可也没们这冷啊。”

    沈清喻忍不住笑：“听闻们关外雪，能积到三尺。”

    “三尺算什么，若雪大些……”岳霄语调顿，挑眉看他，“不对，怎么知道我关外人。”

    沈清喻原只猜测，如倒证实了他想法，他并未去回答岳霄这句话，只看着院中雪，轻声问：“若我答应了孟景，会如何去想？”

    岳霄也在他身边坐，说：“如何，都与我无关。”

    沈清喻心想自己问错了人，岳霄行事从不受正道规矩约束，他守他心中侠，正邪与否均与他无关，他不在意这些事。

    岳霄又道：“自己路，该由自己来走。”

    沈清喻不免叹了气：“若我走偏了呢？”

    这也他在担心事。

    鬩教与正道不同，鬩教以教主为尊，万人之上，他原想自己若成了教主，好歹能限制手人不些恶事，可人在至尊位待得久了，心中又带着复仇仇怨，他担心自己会在这条路上走偏，也许有日，他真会变成十恶不赦鬩头。

    岳霄像觉得他问题有些好笑，支着歪头看他，道：“我便拉回来呗。”

    沈清喻问：“若拉不回来呢？”

    岳霄皱眉沉默，算认真考虑起了这件事。

    院中大雪将停，沈清喻将裘衣拉紧了，轻轻说道：“若拉不回来，便只能烦请岳大侠为民除害了。”

    岳霄叹了气。

    “不会拉不回来。”他说道，“不人。”

    他说完这句话，又抬手了沈清喻头，举止与以往无二，只不再说话。

    天光已暗，应府仆役们将廊上灯盏盏亮了，昏黄烛光映照在雪面上，沈清喻垂首看着，小声开，说：“知道吗，我最恨这病，若无这病，我便可为父报仇了。”

    岳霄也笑：“若有这病，我替报仇。”

    沈清喻不由回首看他，眼前恍惚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