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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有些沉重了,郇渏初眼珠子一转,突然又想起了一桩事来:“听说你给那个小皇帝还生了个儿子?……孩子在哪儿?带过来一道看看,若是能比他爹强上不少的话,趁着我还有些力气,还能再教上个一两年。”
——郇渏初可以称得上是大庄所有读书人梦寐以求的向往了。
钟意之前还真的没太敢想过,郇渏初这猛地一提,她还尚还没回过神来,郇渏初的牛脾气便又顶上来了,哼哼唧唧道:“当然,若是那个小皇帝瞧不上,我也不是那种非得要厚着脸皮贴过去的……”
“无妨的,”钟意见郇渏初又要改口,忙不迭地笑着柔声应道,“我现在便可替先陛下答应了您,琼儿若能拜先生为师,也是他的福气。”
“你能替那个小皇帝做主?”郇渏初不大相信地望着钟意,仿佛她在说什么大话般,满目怀疑道,“可我方才瞧着,怎么觉得是他说什么、你应什么……他到时候要是不同意了,你还真能替他做决定么?”
“陛下说什么,我自然应什么,”钟意笑着道,“不过就算陛下不应了我,我还可以偷偷写信给外祖母啊!”
“不错不错,”郇渏初听罢也忍不住笑了,由衷感慨道,“你这份狡黠乖觉,倒是有点你外祖母当年的模样了。”
郇渏初自己想开了,用完午膳,便喊了童子过来,让人把宣宗皇帝与郇恬一道叫了过来,准备准备往陵山上去。
——用郇渏初本人的话说就是:早点把事儿弄完、早点把人送走、也早点还他这个老人家一个清净。
站在陵山半山腰处的那道门前时,郇渏初朝着宣宗皇帝扔了一把匕首,直接道:“放血吧。”
“还真的要用血?”宣宗皇帝一时怔住了,难以置信道,“难道陵山之谜当真是……”
“你在想什么蠢事呢,”郇渏初冷笑道,“别说你亲自来,就是你那个堂弟来,效果也是一样的。”
“只要是陛下的后人,尽皆可直接打开了这道门去。”
“既然如此,”宣宗皇帝一听忍不住又怒了,“当年为何不直接带我父皇来此开了这道门?那当年一切的流言蜚语,不也都就此不攻自破了吗?”
“你小子想的倒是挺美的,”郇渏初冷笑道,“你又觉得,当年陛下是为何要封了这里?……这里面的东西,让当年的陛下都忍不住心神摇曳,生怕自己耐不住继续犯错,故而才让人将此处封掉,独独交于我一人保守。”
“我若是当年就给了你父皇,就你父皇那个猪脑子,临朝摄政后什么也不干,先把我好不容易捋顺的那几条商路给断了……账目做的一塌糊涂,国库败成那个样子,再让他拿到这里边的东西,大庄可能都等不到你来接手了!”
“这里面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呀?”钟意见好不容易休战的两个人又要在这里吵起来,赶忙开口转移了话题道。
“你让他打开自己看吧,”郇渏初满脸嫌弃,对着钟意那张脸不好发火,只得悻悻然道,“你要想看,也可以一起跟着进去看看。”
宣宗皇帝沉着脸在自己手上狠狠划了一刀,待鲜血没入门缝,待山腰处那道隐蔽的大门轰然大开,宣宗皇帝只略略往里走了一步,整个人就呆住了。
——琉璃金。
满山满谷的琉璃金原石……甚至下面,还有一整条开采琉璃金的完整矿线,冶炼琉璃金的巨型釡具。
“你以为当年陛下他又是靠的什么打的那群蛮人遍地找牙?”郇渏初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难得地自省了一句,“也是我的错,当年一开始没耐心与你父皇坐下来好好地把话说清楚,等后来他真的知道了陵山里的东西都是什么了,也便就再也容不下我了……但真说起来,我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你父皇自小听着陛下的功绩长大,眼高手低,一心想做出一番能超越陛下的‘举世无双大功业’来,当年无论如何,我都是不可能把这里面的东西给他的……就算我好好说了,最后也还是要走到这一步。”
“其实我本来也没打算给你,如今的大庄,幅员辽阔,这是该修生养息、发展经济的时候,并不宜大兴兵戈,不然迟早经济要被战事拉垮崩盘,”郇渏初耸了耸肩,复又无所谓道,“不过我为你们老裴家卖了一辈子的命,最后好像也没落得个什么好下场,最后就差没被你爹‘开棺鞭尸’了……我也烦了,就这样吧,你爷爷留下的东西反正是给你了,要怎么用,你自己看着办吧。”
宣宗皇帝听罢,心内一时五味陈杂,面色复杂道:“郇相……”
“别,我当不起,”郇渏初毫不客气地打断宣宗皇帝道,“我已经不是什么狗屁宰相了,我现在就是个招人嫌的糟老头子,我也厌倦了跟在你们裴家人屁股后面一遍又一遍地收拾烂摊子了……不过你这媳妇长的不错,合我眼缘,我比较喜欢她,你儿子要是没人教的话,可以放我这儿留两年,看你自己了。”
宣宗皇帝转过身来,恭恭敬敬的向着郇渏初行了一礼。——执的是弟子礼。
郇渏初恍然回忆道:最早的时候,自己也是亲自教过这位“皇长孙殿下”的……一转眼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从青州回到洛阳后,宣宗皇帝很快便派了人去接手了陵山里的琉璃金原矿。——那里面是大庄四境之内其他所有琉璃金的产地都加起来还要翻上两番的量。
宣帝九年,迈得木里棋自敕勒川向柯尔腾发兵,压上了敕勒川苟延残喘这五十年里的大半积蓄,但前后不过三个月,形势顿时逆转,柯尔腾摄政王亲率军反击敕勒川八部联军,将他们一举感到了贝河一畔,迈得木里棋着急写信向大庄求援,宣宗皇帝慢慢悠悠地花了一个多月的功夫来整顿军务,两个月之后,洛阳的四万援军才姗姗来迟,正式进驻到敕勒川内。
有大庄的皇帝出面,柯尔腾即日退兵归朝,但还没等迈得木里棋松上一口气来,便陡然意识到了:请神容易送神难。
——大庄这几万援军打洛阳过来后,便驻扎在敕勒川内,再也不走了?
迈得木里棋又赶忙写了信去向宣宗皇帝哭诉,表示自己这边家底薄寒,已经招待不起这么多大军的口粮,宣宗皇帝则派了江充过去慢悠悠的与迈得木里棋算了一笔账:包括大庄召集兵马、千里奔袭、人员粮草等等等等的各项费用,并且表示,如果敕勒川内真的还不上来的话,大庄这边也不是不可以一笔勾销。
——毕竟敕勒川那边是大庄的臣属国嘛,臣属国有难,宗主国还是得帮帮忙的,但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既然一时还不上来,那就让大庄的军队继续驻扎在这里,自食其力,一边盯着你们还上来,一边帮你们用你们这边的“资源”开始慢慢还就好了。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