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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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侬自记事起,就没有妈妈,爸爸整天喝酒,喝得醉醺醺的,笑起来吓人。
他不常笑,可一喝醉酒笑特别多,也特别吓人。
阿侬永远记得他第一次动手,喝得脸红脖子粗,抓着自己的头发,一巴掌接着一巴掌地打,一边打一边骂:“臭娘们!生了个赔钱货留给我,自己跑去逍遥快活,让老子养!贱货生的女儿能是什么好货,好!好!老子养,等养大了,就拿去卖……”
拿去卖。
后来阿侬时常想起这句话,噩梦一样,偶尔会以为自己真是件物品,可以随意买卖。
小姑娘细细瘦瘦的身子像摇摇欲坠的风筝,脸上的血流到身上,却始终不吭一声。
尖尖的脸上被抹的都是血,唯有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死死盯着男人。
“还敢瞪老子!”
男人一把将小姑娘摔到地上,想找东西来打,大概是晾衣服的棍子,他拿来狠狠抽在阿侬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阿侬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被血模糊的视线里,看到外婆的脸。
因为化疗,外婆双手没有一点肉,吃力地抱起阿侬,颤颤巍巍地抹去小姑娘脸上的血,哭喊着说:“作孽啊!作孽啊!”
怀里的小姑娘细细的手指抓住外婆苍老的手,像只小兽,发出悲恸的哭声。
后来,阿侬才知道,原来不是每个小朋友都有妈妈,不是所有的爸爸都会打人。
外婆没有钱治病,瘦的皮包骨,躺在病床上,连喘气都费力气,可还冲着阿侬笑。
“外婆,不怕,不怕,会有办法的。”
阿侬冲回家,跪在男人跟前,哭着求他救外婆,哪怕以后卖了自己也可以。
他指着阿侬说,记住你的话,然后醉醺醺地甩出张卡,抱着酒瓶回屋了。
阿侬捡起那张卡,攥在手里,吃吃笑了,满脸眼泪。
*
要有多艰难呢?
活到现在。
阿侬不知该怎么去形容,辱骂也习惯了,被打也习惯了,没有不习惯的,没有活不下去。
可是啊。
太辛苦了。
实在是,太辛苦了。
“啪!”
手机被周勇一把夺过,扔在地上,踩碎。
像是要狠狠踩碎阿侬的希望。
如以前无数次。
他拽着阿侬的衣服,一巴掌下来,少女的脸颊迅速红了半边。
“老子养你这么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报答?
阿侬猝然笑了,用尽全身力气,一巴掌打回去:“我被你打被你骂,如今还要被你卖,你想我怎么报答?”
周勇怒极反笑,点点头,道:“敢还手了?傍上男人了?我告诉你,你跟你妈一样都是烂货,好日子,你想也不要想!”
说着,拖着阿侬的身子,往外走:“我跟人老板谈好价钱了,五十万,嫁了你这个赔钱货,也算我没白养你一场。”
“记得,你当初自己答应我的。”
是啊,可是呢,外婆还是走了。
阿侬闭上眼睛,轻轻地弯了下唇角,忽然发了狠,从身后摸出一把刀,捅向周勇的腹部。
周勇猝不及防,刀钝进肉里,瞬间像只发怒的熊,脚踹在阿侬的肚子上,双手掐着她的脖子,额角脖颈的青筋暴起。
阿侬脸被憋红,喘不过气,眼泪越来越多,眼前的人脸渐渐模糊。
慵慵。
兀地,一道影子闪过,伴随着猫的叫声,男人被阿猫扑住脸,松开手,使劲撕扯着猫。
“阿猫,阿猫……”
阿侬摇摇晃晃站起来,又狠狠摔到地上,耳边全是陆慵说过的话。
你疼了,我也会疼。
不疼。
不疼。
可是,再怎么用力,也站不起来了。
用力咬自己,用力打自己,用力求自己,还是,还是站不起来。
阿侬趴在地上,哭着,嘴巴的血流了出来,模糊的视线里,阿猫被男人摁在地上,他笑的可怖,抽出腹部的刀。
然后,举起。
——落下
血溅落在白色的瓷砖
像开出红色的花。
刹那间,阿侬发出一声凄厉的恸哭,像心脏被一片一片割取,痛蔓延四肢百骸。
花店里,阿猫将花弄得遍地都是,捣乱地衔了片玫瑰,迈着猫步,走到生气的阿侬身边。
——喏,给你的,别生气啦
我不生气了,早就不生气了。
回到家,阿猫扑上来眸子亮晶晶,是闻到小鱼干的味道,高兴的不得了,舔的阿侬脸上都是口水。
——除了母猫,最最最喜欢阿侬了
阿猫,我也最最最喜欢你呀。
恍惚想起来,被捡起的那天,雨下的很大,落在眼睛里,又刺又痛。
几乎以为活不成了。
然后对上一双清澈的猫眸。
【喵,我们带她回家吧】
我们,
回家吧。
5555周末总是沉迷看 我错了
因为有姐妹问了句更不更 良心过不去还是要更的
我也想爆肝更个新啥的 但是生活和头发不允许我这么干
好心疼女儿 心疼阿猫 哭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