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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笑:“原来路平....还有,戚炀,好久不见。”
戚炀,一见到这个人,何祺阳就感到蔓延至全身每根骨头上的疼痛,身体上每块脆弱但不易留痕的地方像是被人一拳拳重击,除了.......他的右手食指本能一丝抽搐,好像回到四年前被人硬生生踩折的折磨中。
不知道过去了仅仅一秒还是更长,寂静的世界突然涌入沸滚滚的人声,何祺阳听着耳边的呼声,突然从四年前的回溯中抽身,才惊觉整洁的西装下,贴身衬衫已经被冷汗沾湿。
“何总?何总?”徐颖举着手上还未放下的话筒,小声叫道。
何祺阳缓缓呼出一口气:“不好意思,碰到熟人有点激动。”
徐颖侧过头,才发现刚刚被何祺阳挡住的另外两人,“戚先生、路总中午好!”语气倒是比刚刚更为热切真诚。
但何祺阳心里想着其他事,一时间倒也没发现,不过有了徐颖这个缓冲,何祺阳稳了稳因为太过突然变得慌乱的心神,他已经不再是四年前被人按在地上打还无法反抗的弃子。不过是只会用拳头的下等野蛮人,这个世界可是有很多靠武力不能解决的事情啊。
恐惧下去了,涌上来的是从羞耻中滋生的强烈的憎恨。何祺阳镜框下晦暗的眼神看向对面的两人,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杂种运气这么好?!明明就该跟他那个做小三的妈一样,被所有人唾弃放弃。和喻临谦云泥之别的人,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最后被踩进泥坑里才是他该有的下场!
偏偏总有人护着,以前是喻临谦,而现在又是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路平。
路家在京圈里的权势没有何家大,但路平是路家这一代唯一的子嗣,板上钉钉的接班人。不像何家,勾心斗角厉害,即便何祺阳如今成绩不错,但不到最后,什么变故都有可能发生。何家可不会为了候选者之一跟路家对上。
何祺阳按着金属制的镜角,指尖的疼痛让他瞬间冷静下来。他眯了眯眼,恢复从容,淡淡一笑:“我也是才回来,没想到还能在这见到你们,你们是来找阿谦吗?”
听到“阿谦”两个字,戚炀终于不再吝啬将目光放到何祺阳身上,他扫了何祺阳一眼,冷漠开口:“你没资格喊他的名字。”
听到这话,何祺阳脸色顿时难看下来,他略一低头,抬手理了理领结,有意无意露出手腕:“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有没有资格你不最清楚吗?而且戚炀,你又有什么资格替阿谦说这话。”
原本还在后头看热闹的路平不禁捂脸,嘶......真准,一踩就踩进雷坑,上一个在戚哥面前说这话人坟头草都3米高,完球.......
戚炀依旧面无表情,但路平知道他内心早已掀起怒火。戚炀转向何祺阳,不似来时的急速,而是慢慢,一步一步走到对方跟前。
感受那随着脚步逐步逼近的压力,就仿佛有绞绳缠绕在脖颈上缓慢拉紧至透不过气,何祺阳的右手食指又在隐隐作痛,他强忍后退的欲望,伸手挡在戚炀面前,色厉内荏道:“戚炀!你要做什么!”
戚炀停下脚步,就站在距离何祺阳一只手的原地俯视看着他,没等对方松口气,戚炀一把握住何祺阳的手腕,一个用力!
咔嚓!
何祺阳心脏骤缩,瞪大眼睛,戚炀他竟然?!!!他竟然!
掌心下传来的丝丝刺痛,戚炀没有松手反而愈发用力,眼里一片森冷看不见半点暖意。
路平虽然也不爽何祺阳这个伪君子,但也不好干看着,没看到前台那个女生都已经吓傻了吗......他赶忙上前,按住戚炀的手,低声说:“戚哥,松手,这里是谦少的公司!戚哥!”
戚炀眼神微松,但他没看一旁略显焦急的好友,而是上身向前倾,靠近何祺阳:“你带这块表来是想让小谦心软吗?”
何祺阳感受到手腕处的疼痛,知道自己已经被捏碎的玻璃镜面划伤,他咬着牙,扯了扯嘴角:“毕竟是阿谦送我的第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我自然要随身带着。”
“哦?”戚炀语气低沉骇人:“那可惜了。”
“戚!炀!”何祺阳咬牙切齿挤出话:“你敢!”他用力想把手抽回来,但却依旧被戚炀牢牢束缚着,纹丝不动。
何祺阳目眦尽裂:“我不会放过你!”
戚炀无动于衷:“我等着。
路平在一旁急得嘴上冒泡,要完要完要完,不就是过来吃个饭怎么就吵.....
等等!
吃饭......
对了!!
路平手上用力,连忙说:“戚哥,你不是还要和谦少一起吃午饭的吗?再不上去,菜就要凉了!凉了!”
何祺阳这才注意到戚炀一直垂着的左手领着一个粉色保温盒,他眯起眼睛,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戚炀松开手,将带着刮痕的掌心遮在衣袖下,他最后瞥了何祺阳一眼,眼神中依旧带着寒气,但周身的煞气已经收敛,就像是一只宣誓主权的雄性野兽慢慢收起尖牙利爪,“知道了。”这句话自然是对路平说的。
话落,也不管其他人的反应,戚炀直直朝着电梯走去。
何祺阳还想拦,却被路平一手拍下来:“干嘛,我劝你还是去医院看看,玻璃渣可别留肉里了。”路平当然不是关心何祺阳,但毕竟像戚炀这样满手茧子皮糙肉厚的还是少见,可别到时候伤口严重发炎了又找上门,不怕麻烦,可当电灯泡碍眼也不好。
何祺阳捂着手腕,脸色极其难看:“凡事都有先来后到,明明是我先来的。”戚炀怎么可以直接上去?
路平靠在接待台前,双手搭在上头,抖着脚:“我们戚哥可跟你不一样。”说着冲着徐颖抬了抬下巴。
被忽视许久的徐颖快感动哭了,可算注意到她!!
她带着歉意说:“何总抱歉,喻总正在开会,目前没有时间。您看看要不要下次您跟喻总定个时间再过来?”
何祺阳指着戚炀离开的方向:“那为什么他可以上去?!”
徐颖面露难色:“喻总吩咐过了,如果是戚先生的话,不用报告。”
路平在一旁嘀咕:“都说了你们不一样了嘛。”
何祺阳目光冷了下来,脸色变幻不定,早就知道.......早就知道,从以前,这个杂种就对阿谦暗怀不轨,只是他从来不把戚炀放在眼里,最终砸了自己的脚。
瞧见路平准备离开,何祺阳强压着难堪,叫住他:“路平。”
路平不耐烦回头:“什么事?”
何祺阳努力使语气温和下来:“你有没有阿谦现在的私人号码,有的话,能告诉我吗?”刚出国的时候,他还在试图挽救和阿谦的关系,但很快阿谦就换了号码,自己能联系上的人要么不知道要么各种推脱